她承受过他很多次的吻,像是这样近乎粗暴的不止一次,但这次她却心中悲恸,很想要哭。
没有羞涩,也没有迟疑,她几乎也是在同时回吻着他,牙齿相撞之间,血腥气息蔓延开来,却依旧抵死的吻着,似乎这一刻是彼此的天荒地老。
“阿笙……”唇齿之间,他的呢喃散了开来。
一记绵长的吻停下来后,两人的气喘吁吁,腰肢被他用手勒着,直压向他,就像是她本身就生长镶嵌在他怀里一样。
唇肉分开之间,还有那种微弱的“啵”声,虽然楼梯口外有人的脚步声不时而过,但相比较里面还是很安静,所以那微弱的声音也足以听的人脸红心跳。
白东城见她气息有些短,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用指腹去擦着她唇角的晶亮。
他现在没办法用形容词来描绘他此时心中如风嘶浪涌的情绪,他恨不得将这些情绪全部都放入这样的深吻当中。
刚刚两人吻的很激烈,若不是此时地点的缘故,恐怕会延伸出一场不可收拾的旖旎,唇瓣很痛,舌头似乎都被咬破了。
此时她就这样看着他,楼梯间是橙黄色的感应灯,打在他脸上,她却渐渐看不清晰了,眼前的视线已经被泪水弯折,舌头上和心上的痛,已分不出谁在谁之上。
两人长时间未动,感应灯灭掉,嬗笙鼻子微微一吸。
“阿笙?”白东城这才意识到她哭了,一声深情的唤,楼梯间的灯再次亮起。
喉咙如火烧,嬗笙发不出声音,就那样看着他,眼泪一滴落下,然后又是一滴,无声且悲恸。
“阿笙,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白东城看到她的泪,心中也是柔肠百转,她眼睛里的东西他都懂,正是因为懂了,所以当下便会更加的难受。
“小白,我害怕……你知道不知道……我怕死了!”嬗笙哽咽,一句话说的抽抽噎噎的,终于是伸手,将脑袋靠过去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最后见他那一面是什么时候了?怎么忽然想不起来了,他被人带走隔离审查,不过是四天多的时间而已,可她怎么觉得分开如此之久了呢,久到她都快差点忘记他的怀抱,他的温度,以及他的味道了!
他回抱着她,用下巴磨蹭着她头顶柔软的发顶,然后在低头,啄吻着她已经红肿的唇瓣,嗓音很低,“对不起阿笙……”
终于泪腺不再那么发达的时候,嬗笙推开他一些,仰着脸看着他,“脏死了,头发也乱死了,胡茬也长出来这么多,白立委,你就这么邋遢吗?”
闻言,白东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发以及下巴,在那里带着的日子,根本与外界断了所有联系,每天能简单洗漱已经很不容易了,一直都穿着一身衣服,也一直都没洗澡,想必身上也是有味道。
这样想,白东城微微松开她,似乎是怕自己弄脏了她一样,“出来后,进了市内,我太想见你了,也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
听着他的话,嬗笙眼眶再度热热涨涨,在他双臂要离开自己的时候,她再度伸手抱住了他,“我才不嫌弃,白东城,你别想再次推开我!”
她几乎毫不犹豫理所当然的话,令他的身子一紧,心腾地一下像是被人拉出了心房,狠狠的收紧手臂,“不傻吗?”
“我不是都交代你了,让你跟我划清关系,怎么还跑来为我澄清呢,万一我因为行贿被判决,到时你也跑不了!”说到此,白东城还是控制不了激动,他可以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在她这里,他掩饰不住。
“那你呢,为什么那么傻,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半截身子都下了水,心里却念念不忘……”嬗笙说的激动,到最后忍不住咳嗽起来,痛哭出声。
吻干她的眼泪,他放开她一些,执起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里,密不透风的重重揉着,额头抵着她,看着那双泪水朦胧的眼睛。
“阿笙,你当时不怕吗?”
“不怕。”嬗笙摇头。
当时真的不觉得怕,唯一想到的就是要跟他不离不弃。只是现在看到他来,才能将一直紧绷的情绪释放出来,她不怕自己被连累,怕的只是他有事。
“那我要是真的坐牢了,你怎么办?”
“流景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大不了就给你送牢饭,你总归有一天还是会回来的。”
“你真傻。”虽然她语气里满不在乎,但白东城却有很大的影响,眼睛微阖之间,有光亮闪烁,然后滴落。
回来的路上,白斜卿将她跟流景怎样为他奔波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虽沉默的听着,心却一直颤栗着,他没办法想象,这样瘦弱单薄的她,用尽全身力气来张开手臂保护他,虽然这对男人来说是很羞愧的事情,但他却很温暖。
嬗笙感觉到了他落在自己嘴角的那一滴咸湿,发觉自己越来越不坚强了,怎么又想要痛哭了呢。
抱着他一会儿,她握拳过去捶打他的胸膛,这会儿他的平安着陆让她也彻底放下了神经,忿忿的数落道,“我当时就告诉过你了,别管顾燕青,她跟我没关系,你非得管,现在好了,吃到苦头了吧!”
“我也不想管她,但不是有你爸爸吗。”白东城有些无辜,声音低低。
嬗笙抿嘴,想要说什么都忘记了,贪婪的抱着他,感受着久违的怀抱和温暖。
白东城脚不经意间踢到地上的东西,嬗笙才想起来,弯腰将方便面捡起。
“你还没吃饭呢?就吃这个?”
“嗯,忽然想吃方便面了。”嬗笙说完,发现他眼底那抹深沉的感情又卷起了波浪,赶紧说着,“别这样看着我,你要是觉得心疼,那到时多带我吃点好吃的,对我好一点!”
“嗯!”白东城重重的点头。
“阿笙,我也没吃。”
“那你赶紧回去啊,你们那些领导一定给你准备什么洗尘宴,你快过去吧,我还得值班呢。”嬗笙心里不觉又是一暖,见到他有些邋遢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就知道,他一定是出来后第一个就跑来见的自己。
“不,我要看着你。”
“可我晚上要值班的……”
“我也值!”
本来嬗笙想要回嘴或者反驳些什么,但看到他那样专注的目光,心中像是吃了花蕊的蜜一样,将自己手里的方便面塞给他,“好吧,那我一会儿再去买一盒,你先出去,我们一前一后,别让人看到了,偷偷摸摸的在楼梯间,太羞人了!”
白东城挑眉,眉眼之间都是‘怕什么’的意思。
嬗笙不干,小脸红扑扑的,嘴唇也肿肿的,将手里的方便面塞在他怀里,就将他往门口的地方推着,“哎呀,听我的!”
白东城无奈。
嬗笙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乱的,周身被灯光镀上了一层模糊的橙黄色,那光像是也镀在了她的心上,又甜又酸。
忽然有些话在此时此刻就想要喷涌而出。
“白东城,我爱你。”
她说出口的同时手心里布满了汗,声音也是颤颤的,不算响亮,但楼梯间似乎都有了回音,都在清晰的告诉面前的那个男人,她爱他。
她很少真正说爱这个字,以前跟康剑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总是曾逼着让她说,被逼无奈的时候她只好符合着说,爱啦爱啦。从没有像是今天这样,对一个男人,这样认真的宣告着自己内心最真正的情感。
白东城脚步顿住,心脏骤停,整个人石化在那里,手中的方便面再一次悲催的落地,他几乎很艰难的转过身子看着她,像是不敢置信。
两步还是三步,他走回到她的面前,喉咙逐渐发紧,玄黑的眼睛盯着她看,“阿、阿笙,你……说什么?”
虽然他不再怀疑她对他的情感,但这跟说出来绝对是两种的冲击力。px4x。
“……”嬗笙脸上的红晕像是蒿草一样疯长,他过来,挡住大片的光,那光就在他头顶肩膀散开,她有些微微晕眩。
“阿笙,再说一遍,求你!”白东城似乎连眼睛都不敢眨,就那么盯着她,声音乞求的意味很浓重。
“我……我爱你!”
嬗笙先是有些迟疑,然后一口气说着,抬头看到他那样深情专注的目光,自己眸底的光亮也是轻轻浮动,如水般柔和,再一次清晰的开口,“白东城,我说,我爱你!”
他的手臂伸的很突然,很用力,她甚至听到自己骨骼的声音,但她心甘情愿着承受,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她也有些颤,“小白,你不会在哭吧?”
白东城扣住她的后脑,不由分说,再一次吻住了她,缄默住了声息。
最终放开之后,她的脑袋贴在他的心脏处,轻轻闭上了眼睛。就这么被他抱着,感觉他的心跳和体温。
自己到底爱这个男人什么?
她其实也不知道。
或许就是因为爱的太多,所以反而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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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很不身。今日6000字加更完毕。前些天一直小加更来着,今天暂时不加了,临近月底,为了后面的大加更做些准备!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