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襄县里也下了好几天的大雪了,屋顶都是白皑皑的雪,可是院子里却连一点雪都没有。安然本来匆匆的回来就是想要早点见到唐沫,可是走到半路却忽然听到一阵甜甜的声音,他以为是唐沫在这里等他,心中一阵欢喜,可是一抬起头却看到沈妤儿正站在寒风中,鼻子都已经冻红了,手中还拿着一件藏青色的衣服,明显是给男子穿的衣服。
“你怎么在这里?”
安然的声音就像是审犯人一样的严肃。
沈妤儿听了之后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然后又笑着道3a“妾身在这里等你好一会儿了。”
说着又壮着胆子走上前,把手中的衣服抖了抖然后对着安然道:“这件衣服妾身早就已经做好了,一直没有拿出来,你瞧瞧可合适?如果不合适的话,妾身在拿回去改改。”
如果安然没有唐沫,如果沈妤儿不是容妃送的,或许安然真的会动心,毕竟品心而论沈妤儿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姑娘,不管是样貌还是才能,都是很不错的。
只可惜她生在了沈家,只可惜她是容妃的侄女,就算容妃把她当作一个极其厌恶的敌人,那也是容妃的侄女。
“没事,你直接让人给长安就行了。怎么就在这里等着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回屋子里休息会儿了。”
说着就要往荷香园走去。
沈妤儿一个心急立刻向前冲了几步,她等了那么久,受了如刀割般的寒风,她不想就这样白白错过。
“三爷已经很久不曾来妾身那儿了,妾身那儿还有一些上好的云雾茶,不如三爷到妾身那儿尝尝吧。”
自从安然去了沈妤儿那莫名其妙发了酒疯,他就再也不去沈妤儿那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心里也知道那次的酒水里沈妤儿一定是动了手脚。
“不了,沫儿还在等着我呢。”
沈妤儿一听眼眶立刻就红了起来,她本来就冻得鼻子通红,现在眼眶也是红红的,更是惹人怜了:“三爷就那么讨厌妾身吗?妾身也是三爷的妻子,三爷不曾去妾身那儿妾身也无怨无悔,妾身在这寒风中苦等三爷那么久也就是想给三爷这件衣裳,让三爷看看这衣裳适不适合三爷穿。没想到三爷却……”
说到最后沈妤儿直接哭出声来,她本来就觉得自己嫁给安然受尽了委屈,何况安然还一直不理她,这一哭就越哭越伤心了。
安然自然也明白是沈妤儿的苦衷,如果不是因为是容妃送给他的,如果自己心中不是有了唐沫,那么他或许也会对沈妤儿动心,可是现在没有如果了,他也不想辜负沈妤儿的终身。
安然又看了一眼沈妤儿手中的衣服,他现在身上穿的也都是沈妤儿做的,针线确实比县城里的绣娘要好上许多,再看看拿着衣服的手也早就已经冻的通红,他心中不由一软,便走上前去接过沈妤儿的衣服,可是在拿衣服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安然微微一愣。而沈妤儿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刻身子一软趴在安然的怀中,低声哭泣道:“三爷,你可知妾身心中的苦。这一针一线都是妾身亲手缝制……”
说完又凄凄凉凉的哭了起来。
安然想要推开她,可是又觉得她的身子都是冰冷,又听到她的哭泣声,心中竟是不舍,愣了好一会儿终于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的哄道:“我明白,你以后做了就直接送到沫儿那吧。”
感觉到安然正在轻轻的哄她,沈妤儿心中窃喜,可是面上却依旧哀伤的很:“妾身如果送到三奶奶那儿又如何能够见得到三爷,三爷每天早出晚归,就算是回来了也是直接往三奶奶那儿去,又何曾去过妾身那儿?”
如果沈妤儿不是以那种羞辱的方式进的安家的门,如果安然没有这样长期的冷落她,让她看不到希望。她或许也不会这般低声下四的在安然面前诉苦。可是她明白一个女人要如何运用她的优点,那就是柔弱,善哭却又不能哭的惊天动地,唯有梨花带泪才能得到男人的心动。
就好比现在安然的心中肯定是对她有浓浓的愧疚。
安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我这也是忙,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免得受寒了,这衣服我就收下了。”
说完他便推开了沈妤儿,然后拿过衣服正要转身再往荷香园走去的时候,却正好看到唐沫正站在他们的身后。这下安然一下子就懵了,看了一眼唐沫又看了一眼根本就不知道眼前多了许多人还在低声哭泣的沈妤儿。
“你……你怎么再这里……”
安然就像是捉奸在床一样,一下子心虚了起来。
刚才唐沫听丫鬟说安然已经回来了,想着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就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也免得他受尽寒冷,哪里想到走到一半就看到他们郎情妾意,那情景那模样好像是自己硬生生拆散了他们一样。
古代三妻四妾这个唐沫明白,她以为自己也是能够接受,她觉得自己用情不深,只要能够平平静静的过日子那就好了。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当她看到沈妤儿和安然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她立刻就懵了,心就像是被无数根针一样刺痛着他,她想要离开可是脚却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动不了了。眼睛也不由发酸,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可是在安然转身的那一刻她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一滴眼泪下来。
“我出来看看你是否回来了。”
唐沫深吸一口气低着头掩饰住已经微红还有泪痕的眼睛。
沈妤儿这时才看到唐沫,面上立刻惊慌了起来,拿起帕子轻轻地擦拭了下眼眸,然后又对着唐沫福了福身子:“三奶奶,妾身……妾身只是想把这件衣服送到三爷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