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步宫缓缓抬头,眼睛直视着眼前这张阴森恐怖的黑雾脸庞,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说让我放弃抵抗我就放弃抵抗?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随着一道略显不屑的声音自步宫口中传出,眼前这张黑雾脸庞也是陡然间凝固了下来;他阴毒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意外以及猝不及防的惊愕,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蝼蚁般的生灵,不当敢违抗自己意愿,甚至还敢辱骂自己?
想想以前,自己何曾受到过这种侮辱?即便自己死后的这数千年内,也没有遭遇过这种情况,故而,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想到此处,这张由黑雾凝聚而出的脸庞扭曲的更加厉害,其本来就幽黑泛青的容貌更加的狰狞恐怖。
“卑微的蝼蚁,你竟敢亵渎于本王?你敢不服从本王的意愿?”一道阴森森的咆哮声连珠带泡的在这座大殿中响起;甚至步宫可以感受到,其中那如火山般随时都欲爆发的怒火。
但这时候的步宫眼神已是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淡漠的看着眼前这张鬼脸,那样子就好像当其不存在一般。
其实步宫不是不害怕,他心中对这种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认知中的东西,也是有种莫名的惊惧;但,害怕又能怎样?反正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干脆就破罐子破摔。
“哦?你还本王?我这样子激你,你都无动于衷,无非是要恐吓我让我放弃所有抵抗,你那时候再得到我的肉身;你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如果在中途我有所抵抗,那么你也就会受到相当大的伤害,我说的对吗?”步宫语气平淡的说道,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
“你,好一个卑微的蝼蚁,你当真本王拿你没办法?桀桀桀……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尝尝本王的‘鸿灵噬魂大法’;桀桀……小子,能够让本王如此待你,你就算是死也有福了……”随即一道张狂残虐的阴笑声,缓缓在大殿中响起。
步宫此时,心中也是闪过一抹无奈;嘴角微不可查的露出一丝苦笑,“这样就要死了么?也好……爹,请恕孩儿不孝,不能够为你报仇了”其心中却是喃喃道;随即步宫抬头,看着这团向自己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的阴森黑雾。
眼神一瞬间变得犀利,“就算死,也不能够让你好受”这是步宫此时心中唯一的想法;眨眼间,这一团又恢复到黑雾形态的东西便来到了步宫头顶,而步宫这时候,目光平视,但其眼神中却锐利无比。
而就在此时,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察觉到,步宫瞳孔深处,曾经出现过的那些莫名的诡异黑线,再度缓缓浮现出来;看其形势还隐隐又多了一两根,只不过黑线增加的速度极为缓慢,不可察觉罢了。
此时,步宫只感觉到一股无形阴寒的波动从自己头顶浇灌了下来,随即便迅速汇聚往自己脑海中钻去;那种速度快得简直超乎了自己的反应,随即,步宫便感觉自己脑海中一阵阴冷以及森然。
“桀桀……卑微的蝼蚁,看来我太高估你了,没想到你得魂识竟然如此薄弱,先让你尝尝本王的噬魂大法,我非常愿意看到你临死前那种绝望的神色;桀桀桀……”一阵怪笑自步宫脑海中响起。
而现在而步宫,浑身僵直,目光无神,就好似一个活死人一般,愣愣的站在这个幽黑色的大殿中央;他此时便是感觉到一股外来的陌生的意识,横冲直撞的冲进了自己的脑海中,想要抹除自己的魂识,来个鸠占鹊巢。
步宫到此也是隐约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看来眼前这家伙所说的得到自己的肉身,吞噬自己的灵魂,原来就是他以前从故事中听到过的‘夺舍’?
至此,步宫也是知道,那所谓的夺舍就是你肉身不变,只是身体中的灵魂被别人磨灭,从而它占据了你的身体,变为另外一个人罢了。
因为在小的时候,步宫听张瞎子讲过,每个人死后,都会有自己的灵魂;灵魂就是平时主导自己意识的一种能量体,他是伴随每个人的肉体而生。
像平常的那些人死后,他们肉身虽然失去了生机,但他们的灵魂却是永存;传说,当他们死后,其灵魂就会飘荡到另外一个世界中去,那个世界,好像叫做地府;当然也有例外……
步宫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关于人死后有关灵魂的传说;但眼前这种情况,正好就是那种例外吧,想要吞噬掉我的灵魂从而鸠占鹊巢?
想到此处,步宫双眸中也是逐渐升起一抹戾气,随之而来的是其瞳孔深处的那莫名黑线逐渐清晰了起来;只见步宫努力调动着自己的神识,向着自己脑海中那股陌生的神识撞了过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卑微的蝼蚁,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螳臂当车”就在步宫控制自己神识向那陌生神识冲过去的时候,其脑海中一道轻蔑的嘲讽声陡然响起。
而后步宫脑海中便‘轰隆’一声,他只感觉自己脑袋有种要爆炸的感觉;一阵阵来自灵魂深处的眩晕以及刺痛感,使得步宫双目微微有些赤红。
只见他紧紧咬着牙,其嘴角处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渗出丝丝血迹;此时的步宫心中也是发起狠来,竭尽全力调动自己的神识,他只感觉随着自己竭力的凝聚神识,脑海中都是有一阵阵飓风刮过。
在聚集到巅峰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在其神识表面,忽然间浮现出一根根的黑线;那种颜色黑的令人心悸,若是眼睛望去,便会有一种刺痛感自瞳孔中传来。
而步宫前方,那团阴森森的黑雾隐隐间凝聚出一张人脸,正眼神轻蔑的看着步宫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中,蝼蚁始终是蝼蚁,再大的蝼蚁也无翻天之力。
但就在步宫神识聚集到巅峰时刻,那些黑线缓缓浮现在步宫神识表面时,他那原本不屑,轻蔑地目光,陡然间变为了惊骇;看着步宫向他撞过来的神识,那张黑色脸庞上也是露出一抹难以置信以及绝望之色。
那样子,就好行步宫才是鬼,他是待夺舍的人一般;步宫这时候也是注意到了那张黑雾脸庞上的神色,随即步宫心中升起一抹怪异:“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看到让他极为惧怕的东西一样?”
“啊……‘戮纹’?卑微的蝼蚁,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又不是杀宫的人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随即一道惊骇欲绝的凄惨咆哮声自步宫脑海中响起。
而步宫对此却毫无异动,仍旧是控制着自己的神识,向着那团黑雾冲了过去;显然,这次他的反抗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了先前那撞墙般的感觉,而是摧枯拉朽的冲碎了那黑雾的防御,而后便是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与此同时,步宫却没发现的是,在其脑海中传来那阴魂惨叫声的同时;宫殿上首位的那具棺木,又是微微震动起来,只不过没有第一次那么剧烈,这次它的异动很快便被那两张黄色符篆给镇压了下去。
步宫脑海中,在最后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是他自己的神识被什么东西给控制着,硬生生的撞向了前面那张黑色雾气脸庞;步宫当时也只是把这种感觉当成了一种错觉罢了,并没有太过的在意。
随着这道惨叫声的落下,步宫神识微扫,只见在自己脑海中多出了一个核桃般大小的黑线团;而其中有一团极为浓郁的黑雾,看那样子其中的黑雾,很明显就是先前从大殿棺木中出来的那一团黑色雾气。
而此时的步宫,也是头晕眼花;大殿中,整个人身体微微一个激灵,本来站在大殿中僵硬的身体,也是‘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像是刚刚生过一场大病一样。
片刻,步宫躺在大殿中央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显得很是暗淡,整个人几乎都虚脱了一般。
“呼……真是好险,差点今天就送命了啊;不过,最后那一瞬间的感觉……”步宫嘴中低声喃喃着;“也许是错觉吧”随即步宫摇了摇头,便双手支撑着身子,艰难的从地面上坐了起来。
现在再看这处宫殿,虽然少了原本的那种极度阴森之感,但一看到大殿正首上方的那具棺木,还是不自禁的给整个大殿中平添了一股森然之气。
步宫用牙咬着舌尖,从其上传来的剧痛,刺激着步宫不至于昏睡过去;他尽力让自己盘坐,运用起术法,开始了调息。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因为在平时,每次他都是将自己弄得精疲力竭之后,再运转术法调息,那样效果才会最好。
……
约莫两个小时后,步宫体内一道‘咔擦’声,仿若从布宫灵魂深处响起;原来这次他运转术法,全力恢复自身的时候,便不经意的控制自己经脉中那点稀薄的仙元气,向着第16个单穴窍冲过去。
其实他也不抱什么希望,只是习惯性的冲撞试一下罢了;可没想到真正冲击到那第16个穴窍时,那原本坚不可摧的穴窍屏障竟然如同纸糊的一般,直接是被他给冲破了;这使得步宫那原本波澜不惊的脸庞上,微微浮现一丝笑容。
“这……难道是因为这次神识对碰的缘故?”步宫惊异的睁开双眼,其眼瞳中有着一丝兴奋之色;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他脑海中那团被黑线层层包裹住的黑色雾气,却是缓慢蠕动。
只不过那种速度极为缓慢,随着那团黑雾的蠕动,而从其中缓缓渗出一股莫名的神秘气流,向着步宫的经脉中钻去;每次在他运转术法的时候,那股气流便会随之缓缓融入步宫经脉中,随之流转全身。
而对此,步宫却是毫不知情,纯粹就没有一丝察觉!
故而,出乎步宫的意料,这第16个穴窍竟然如此容易便被冲开,绝大多数便是因为那股莫名气流的功效;此时步宫也是有点兴奋:“看看能不能再冲开几个穴窍”他低声喃喃了一句,随即在度闭上双眼,运转起了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