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表情真是百转千回,但杜诗诗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虽然心里恨得要死,但脸上却笑道:“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大小姐长大成人我心中亦是欢喜,这下身上倒是轻快了许多。”说完竟然坐了下来,看样子是吃定了要如诗如画给她行礼,按说她倒不是偏要两个丫环的礼,但莫离殇不是不想让丫环行礼于她么?她就非得要两个丫环行礼。
莫离殇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后,对如诗如画淡淡道:“你们还给二姨娘行礼?不过你们是嫡小姐的身边大丫环,按理就比姨娘矮了半截,就行个半礼吧。”
“是”如诗如画齐刷刷地应了声,然后整齐快速干脆利落地给杜诗诗行了个半礼,姿式标准地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这算什么?一个姨娘给嫡小姐都行了全礼,而丫环却只对姨娘行半礼,这好歹姨娘也是半个主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正在她咬牙切齿时,莫离殇略带调侃的声音传入了耳内:“二姨娘人也到了,礼也行了,该做的都做了,我也有点累了,不如下次再聚吧。”
“大小姐哪里舒服了,让二姨娘给你捏捏,想大小姐小时候稍有些病痛都会找我撒娇的,那时候……。”
杜诗诗只作没有听懂莫离殇的逐客之意,依然抱着最后的希望大叙旧情企图打动莫离殇,这时,莫离殇轻轻打了个哈欠,略有疲惫之色打断道:“二姨娘,我近年来一直生病,对以往之事竟然记得不是太清了。”
虚假的笑立刻冻在了脸上,形成了尴尬的表情,杜诗诗心中冒着火啊,那个恨啊恨不得上前去打散了莫离殇漫不经心的神情,指甲狠狠的戳进了肉里,让自己的变得清醒,对自己道:忍住,忍住,总有一天收拾这个贱丫头。
“呵呵,大小姐说的也是,言儿也是如此,没心没肺的就知道浑玩浑闹哪还记得以前的事啊。”杜诗诗巧妙地转了话题,用来掩饰心中的尴尬
莫离殇轻笑了笑也不去戳破她,这时候不言不语却是最好的打击方式,让她自言自语自讨没趣。
果然见莫离殇并不再接口,杜诗诗说了半截立刻嘎然而止,不自在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碧玉小盒将盒子递到了莫主殇身边的道:“听说大小姐有些哮喘之症,这是法华痷的师太用初春的牡丹,夏日的荷花,秋天的白菊,冬月的蜡梅,采集九九八十一天的清露精致而成的冷香丸,听说对哮喘极为有效。是我千求百求才求来了数颗,这不听说大小姐回府了就眼巴巴地给送来了。”
“如此让二姨娘费恼。”莫离殇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如画收下。
看着莫离殇收下后,杜诗诗才道:“既然大小姐乏了,我也就改日再来了。”
“如诗替我送送二姨娘,对了,别忘了一会让羽儿回来后让她直接去飘香院。”
“是”如画应了声,给杜诗掀开了门帘道:“二姨娘慢走。”
杜诗诗假笑了笑,快步走了出去,来得时候步履高傲无比,回去时却多了些愤怒。
“咣啷”飘香阁中只听得摔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二等丫环婆子都躲在中院不敢靠近。
已经一个时辰了,自从二夫人从大小姐的冷香院回来后就一直在摔东西,连她贴身的心腹丫环羽儿都被她痛打了一顿,旁的人哪敢去找晦气啊!
“小姐,别摔了,再摔这里就该摔光了。”杜诗诗的奶娘秦嬷嬷看一地狼籍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不住地劝着。
“在外面受气,难道我回到自个院中还得受你的约束不成么?”杜诗诗心中有气,想也不想的破口大骂。
“小姐,不是奶娘约束你,你把这里摔光了,到时将军看到了就不好看了。”秦嬷嬷当然不会计较杜诗诗不敬的言语,这是她从小奶大的孩子,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何况她一家子都在杜府手下干活,她对杜诗诗是忠心无比。
“难道我还不如这些死物不成?”杜诗诗听了后嘴上说着手上却不再摔了,只是对跪着的羽儿又是一个大嘴巴甩了过去,恨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不是你那一多嘴,你主子我至于受这个贱丫头的腌臜气么?”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奴婢下回再也不敢了。”羽儿被打得脸早就肿了,披头散发的,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她一面痛哭一面求饶。
“呸,还有下回么?你究竟按的什么心,还想让我再被人看笑话么?”听到羽儿的话,杜诗诗又是恨恨地踹了她一脚,把她一下踹倒在地。
“算了,小姐,你现在责怪她也没用了,不如让她将功补过”秦嬷嬷也恨恨地瞪了羽儿一眼,但想到目前也只有羽儿是心腹,才代她求情。
“将功补过?她这个蠢丫头能做什么事?”杜诗诗气呼呼地坐在了桌边,恨铁不成钢地又瞪了羽儿一眼。
“小姐…。”秦嬷嬷将脸凑到了杜诗诗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那桔皮般的老脸呈现出阴险的笑容。
“嗯,就这么办,敢给我下马威,我就让你身败名裂”杜诗诗听了眼中射出阴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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