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殇听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多谢林小姐这么慷慨,可是我却不习惯多收人一分一毫,这账还是算清楚为好。”
林玉箫脸色一变,轻哼了句道:“穷酸样。”
莫离殇听了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这时醉仙楼的十个账房先生走向了莫离殇,每个人都精瘦精明的样子,手中各自拿着一个打得油光澄亮的红木算盘。
“见过辰王爷,见过莫郡主,见过两位小姐。”这醉仙楼的账房先生想来是早就得了消息,按着品级从辰王开始给各人行了礼。
林玉箫听了顿时怒气冲冲地纠正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本郡主才是郡主,她娘只不过是江湖上不名一文的轻佻女子,勾搭上莫大将军,她什么时候倒成了郡主了?”
听了她的话,佟夜冥大惊失色,他知道要是得罪了莫离殇还有活路,要是敢说莫离殇娘亲的坏话,就死无全尸了,他一面拉着林玉箫往身后藏去,一面叫道:“莫小姐手下留情!”
林玉箫被佟夜冥护着却还不自知惹了多么恐怖的人,嘴里还兀自骂骂咧咧:“皇兄,你怕她怎的?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贱人罢了!呸,说她有色还是抬举她了。”
“你给本王闭嘴!”
佟夜冥气得真响上去煽她两个嘴巴子,真是个不开眼的东西,平时刁蛮也就罢了,这时候还没有个眼力价!
就在他恨铁不成钢时,只听莫离殇的声音冰冷如蛇,透着无边的杀意:“辰王爷,让开。”
佟夜冥哪肯让开,他一让必会出了人命,于是他放低姿态道:“莫小姐,她亦是无心之言,望不要放在心上,失礼之处由本王向你陪罪如何?”
莫离殇根本不管他,冷声道:“哼,辰王爷,你认为我是这么善良的人么?”
佟夜冥心头一涩,可是这林玉箫一来是他带出来的,二来也是他母妃喜爱的人,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莫离殇伤了她的性命。
“还请莫小姐手下留情。”
莫离殇听了眼眯了起来,阴鸷地看向了佟夜冥,看得他心头直跳,他知道以他的武功虽然比莫离殇要好上些,但莫离殇却胜在用毒十分厉害,防不胜防,所以他自己要全身而退倒不难,但要带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难于上青天了。
时间仿佛静止般,所有的人都盯着莫离殇看,她的一举一动都决定着林玉箫的生死。
突然莫离殇想到了什么,她阴阴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亲手杀她,我倒要看看她众叛亲离,被自己亲人追杀是何等的惨样!”
佟夜冥听了松了一口气,不过有些迷惘莫离殇刚才的话语,总觉得似乎有狂风暴雨袭来的前兆。
这时莫离殇却打断了他的冥想:“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想来辰王爷不会拦住了吧?”
他皱了皱眉道:“还望莫小姐手下留情。”
“好,既然辰王爷开了口,我今天就给辰王爷你一个面子。”就在佟夜冥微一松懈时,莫离殇对着如诗如画使了个脸色,只见如诗如画如猎豹般纵身而出,围住了佟夜冥,挡了他一下,就这一瞬间,“啪”莫离殇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向了林玉箫。
顿时林玉箫半边脸肿了起来,她哇得一声吐出了一颗牙来,然后尖叫起来,:“啊,我的脸,我的脸,痒死了。”
说完她就要去挠。
莫离殇慢条斯理拍了拍手,接过如画递过来的毛巾仔细地擦了擦才道:“挠吧,越挠越痒,我倒想看看林小姐这么高贵的人,如果顶着个千百条血痕的脸出去,可还有以前高人一等的自信!”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林玉箫听了哪还敢挠,却又痒得不能自以,顿时所有的怒火爆发到了莫离殇的身上,她向着莫离殇冲了过去,想与莫离殇撕打起来,这时方德云却眼明手快,将她一把推开,见了桌上的茶,灵机一动,拿起了一壶水往她的脸上浇去,那茶水已然是凉的,林玉箫顿时好过了不少,她愣了愣,一时忘了与莫离殇的争斗,只是急叫道:“快去拿水,快去拿水。”
莫离殇冷冷地看了眼,笑道:“方小姐倒是个聪明人,可惜啊……”
听到莫离殇不怀好意的话,方德云心中一跳,她尖叫道:“可惜什么?”
“你这法子虽然止了痒,却是暂时,可惜却把只在脸上的那些药粉却流到了身上各处了,就一柱香的时间,林小姐但凡沾到水的地方都得奇痒无比了,到时你别的不恨,就只恨你爹娘少给你生了几只手了。”说完她大笑起来,笑得无比恶毒。对于敌人她向来不会手下留情,要不是让看着林玉箫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狼狈样,她刚才就痛下杀手了!
佟夜冥见林玉箫想挠不敢挠却痒得痛苦不堪的模样,心中亦是有些着急,冲到了莫离殇的面前,急道:“莫小姐,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她?”
“我亦不会强人所难,很简单,让她跪着向我磕头,大声说:我错了。”
“好。”佟夜冥回头对林玉箫命令道:“你快给莫小姐磕头认错。”
“我…我。”林玉箫如毒蛇般瞪着眼盯着莫离殇,心中十分不甘,她自认为自己可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向莫离殇这样下贱的女人下跪呢!
“我什么?叫你跪就跪!”佟夜冥不禁心头火起,他深知以莫离殇的手段这么做已经是很便宜林玉箫了,偏偏林玉箫还愣乎乎地不知好歹。
“扑通”林玉箫被佟夜冥一吼,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地上,连磕了三个头道:“我错了。”再一抬眼间满目恶毒。
“嘿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亦不是狠心之人,你可以起来了。”
林玉箫见她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风凉话,心中气愤无比,恨不得上去扒了莫离殇的皮,但想到刚才脸上奇痒无比,只得恨恨地咬了咬牙道:“解药呢?”
莫离殇眉轻挑,笑道:“解药?什么解药?我这美人挠根本没有解药,只要过了一柱香时间就自然没了药性了,关键就看你是不是能熬住了这一柱香时间了。”
“你!”林玉箫顿时气得双眼赤红,手紧紧地握着,怕一个忍不住上去撕了莫离殇,但也不敢真的扑上去,终于她咬着牙在边上忍受着。
可是这种痒简直如附骨之殂,痒得全身骨头都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她实在忍受不住了,就在手要挠上脸时,佟夜冥手微微一动,将她点住了穴道。
莫离殇见了微讽道:“没想到辰王爷倒是怜香惜玉的主。嘿嘿,既然这样,左右无事,不如将账算了吧。”
佟夜冥怒哼了一声,却不说话,方德云却巧妙地将身体藏到了佟夜冥的身后,生怕莫离殇也心情不好,给她来点美人挠。
这时十个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打一个数字写进一个格里面,写到了第32格时,已然到了四亿二千九百四十九万六千七百二十九两纹银,这才到了一半的格。
十个账房个个汗流满面,嗫嚅道:“大小姐,算盘不够了,打不下去了。”
林玉箫此时已然面如土色,哪还有半点嚣张的模样,连痒都忘记了,呆呆地看着那数字一个个的写上去。
终于她大叫起来:“不,你使诈!我不承认!”
“呵呵,林小姐,这白纸黑字,你亲自画的押,方小姐在边上看到了,辰王爷作的证,难道你还想赖不成?”莫离殇扬起手轻飘飘地甩了甩那张林玉箫画押的纸,笑得无比邪恶。
“不,皇兄,你要救我啊,我是上当了,我哪知道会这么多啊?”林玉箫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疯了似地冲向了佟夜冥拉住了他的袖子,吓得瑟瑟发抖。
“莫…。”
他还未开口就被莫离殇打断了,寒道:“王爷,这可是真金白银,你认为我会为了钱卖你这个人情么?你也回去称称,你到底几斤几两重?”
佟夜冥脸被她夹枪带棒的一刺,脸微微一冷,顿时一股杀意浮上心头:怪不得莫离殇会不杀林玉箫,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要是算完了这么一大笔的钱,还不如杀了林玉箫来得痛快呢。莫说林家没有,就是整个大昭皇室都拿不出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想借林玉箫的手逼着大昭皇室一起还钱么?这林玉箫说到底也是母妃养在宫里的人,丢她的脸亦是丢皇室的脸。
他想到这里寒声道:“莫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人一条活路亦是给自己一条生路。”
莫离殇冷冷笑道:“王爷这是说哪里话?如果今天是我与这位林小姐易地相处,这林小姐可会得饶人处且饶人?”
佟夜冥眼芒轻闪,闪过一丝狠意。
莫离殇当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一个外戚对于他来说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权势,想到这里她讽刺地笑了笑,道:“不过既然王爷开了口,我也不能不卖王爷你一个面子,这银子就算一千万吧,后面的全抹了去吧。这下王爷该满意了吧。”
佟夜冥听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看来莫离殇亦是知道分寸的,只是想惩罚林玉箫而已。
不过听了她的话他的唇狠狠地抽了抽,心想,你就是不想抹,就这账面上的四亿多银子就够林家还十辈子的了。“
见莫离殇已然说到了这个份上,佟夜冥也无话可说了,他只得叹了口气道:”如此多谢莫小姐了。“
”嘿嘿,好说。“莫离殇轻蔑地笑了笑,这就是人情,人与人之间哪有情意,这林玉箫好歹也是他的表妹,关键时刻他就象扔手纸般扔了出去。
随后大声吩咐如诗道:”拿了这张林小姐签字的契纸,去通天府,让府衙团团围住林府,封存所有家产。“
”是“如诗拿了纸转身而去。
林玉箫听了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莫离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才对着佟夜冥行了个礼,淡淡道:”我还有事,告辞了。“
佟夜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底一片冷寒还有孤注一掷的狠戾。
他斜眼睇了眼地上的林玉箫,皱眉对护卫道:”你们留两人把她送回去“
说完甩手而去。
方德云微微一愣,拽了拽佟夜冥的袖子,那样子楚楚可怜,如小草般孤苦无依,佟夜冥看了她一眼,眼仿佛海般深邃看不出一点情绪,忽然他柔声道:”方小姐受惊了,本王送你回去。“
”多谢辰王爷。“方德云立刻变得小鸟依人跟在佟夜冥身后回去了。
”小姐,为什么你这次这么好说话,竟然把这么多的钱就抹了?“如画想起那几亿的银子就肉疼,一路上埋怨得莫离殇耳朵上快出老茧了。
”扑哧“莫离殇轻笑了声,取笑道:”好了,别念了,反正到时候你出嫁少不了你的嫁妆。“
如画听了不依的跺了跺脚嗔道:”小姐,你就会取笑我!“
如诗听了皱了皱眉,指轻摁了摁如画一脑门道:”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也不想想小姐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吃亏的事么?这林家就算砸锅卖铁最多只能凑出个八九百万,多出来的你就是把他们都逼死了也要不到!而林玉箫平时是在哪养着的?她可是养在皇宫里的!这要是逼得太急了,倒成了逼宫了,到时皇上会怎么想?“
莫离殇听了点了点头笑道:”如诗倒长大了不少。“
如画听了不服气道:”小姐就是偏心。“
”好好,我不偏心如诗,就偏心你,到时你的嫁妆比如诗多一些总行了吧?“
”小姐!“如画听了气呼呼地跺了跺倒跑了。
皇宫太和殿中,礼部侍郎正慷慨激昂道:”那狄国本是蛮夷之邦,就会打猎吃肉,民风彪悍无比,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平日里更是扰我边境居民,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现在竟然滋事挑衅,我们断不能放过他们。请皇上火速派兵,震压这股蛮横之人,斩狄国可汗,将其首挂于城门以示儆尤,主显我大昭国威武风范!“
莫问听着这篇华而不实的奏章,唇间擒着冷笑,真是一帮只会纸上谈兵的人,自以为是,他们以为狄国是傻子站着不动等你去杀么?要是能把狄国赶尽杀绝,还能留到现在么?”
佟帛云听了莫测高深地看了眼众人,然后眼犀利地盯上了莫问,沉声道:“莫爱卿,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莫问听了上前一步道:“皇上,当年先皇武有猛将范增,文有谋士张离,而所有将士上下一心,朝中众臣殚精竭虑,才能一举将狄国驱赶到蛮荒之地,如今五十年过去了,虽然皇上忧思重重,可是除了兵彊战士还能保持警惕,其余各处将士已然习惯了安逸,朝中之人更是忘了昔日之忧思,安于享受,如此之势怎么不让狄国逆子卷土重来呢?”
“说得好!”佟帛云猛得一拍龙椅斥道:“你们这帮人只知道自己的私利,天天纸上谈兵,自以为是!说得轻巧,把狄国首领忽尔勒绞首示众?哼,你们可知道忽尔律铁骑三千抵咱们大昭士兵一万人,我们拿什么去跟他们争?”
众臣听了默不作声,这时,一个大臣战战兢兢道:“那皇上不如咱们和亲。”
“和亲?”佟帛云听了眼一眯,更是勃然大怒,斥道:“亏你们想得出来,和亲?难道我大昭的女儿就这么不值钱么?去侍候那蛮荒之徒么?你们这帮就知道贪墨受贿的家伙,为了保住你们的荣华富贵简直越说越不象话了!”
“父皇,儿臣愿领军前去与忽尔勒决一死战。”这时辰王佟夜冥走了出来,他慨然道:“古人云,明知可为而为之,不为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为勇,我大昭国秧秧大国,吐口痰就能淹一座城池,我大昭国智慧之国,略施小计就能让狄国入我毂中,儿臣身为皇子,自知身负国家之大任,绝不敢苟于安逸,望父皇恩准。”
佟夜冥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让众臣面面相觑,他们现在也摸不清佟帛云的意思了,说战,他破口大骂,说议和,他亦是勃然变色,真是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总是在变化,让人不敢妄猜。
不过辰王竟然出了头,应该亦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果然这时佟帛云微微点了点头,柔声道:“果然是朕的皇儿,气势逼人,可是,眼下正是春耕时分,国库内银两拔了一部分帮助农商,这行兵之道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忽尔勒能这么气势汹汹亦是仰仗着我国正是缺银少钱之时。”
这时莫问跨前一步道:“皇上,臣有一个法子能将钱凑齐。”
“噢?是何办法?”佟帛云做出了激动状。
“这国之兴亡匹夫有则,没有国哪来的家,没有家哪还有存生之处?没有存生之处,要钱又有何用?所以臣觉得应该发起众人为国募捐!”
听了莫问的话,所有的人都哗然了,这帮人只收过别人的钱,哪有吐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脸色十分的难看。
佟帛云见了冷笑了数声,猛得叫着兵部尚书的名道:“陈尚书,你意下如何?”
兵部尚书陈德听了,立刻跪到了地上,哭丧脸道:“臣愿意捐银十两。”
“混帐东西,平日就听说你抠门,没想到这种情况你也抠,你既然这么爱钱,就让你死了陪钱睡吧!”佟帛云怒吼道:“来人,将陈德扒了官服官帽,午门斩道,家产全数充公!”
众人顿时吓得噤若寒蝉,这时傻子也明白了,原来狄国之事只是一个引子,这只是佟帛云利用这个机会收回兵权了,只是不知道皇上要把兵权交给谁?
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着,因为他们知道谁得了兵部的权务谁就是皇位的继承人!
没想到佟帛云却并不安排兵部的权力给谁,只是有些犀利地问道:“关于募捐之事,谁还有异意?”
“臣没有意见。”众大臣连忙表决心起来。
这时莫问跨上前道:“臣愿意捐银一万两。”
“一万两!”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他们没有一万两,这里的人谁都拿得出来,只是想不到莫问竟然捐了一万两,那么他们要捐少了就落了话柄,可是捐多了,他们真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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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字居然快睡着了,今天就这么点了,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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