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计划东巡(1 / 1)

蒙斯醉对于司慕涵忽然改变注意没来自己这里用午膳倒也没怎么在意,想着她应该是有事情方才不来,不过对于水墨笑的召见却是显得有些谨慎。

虽然他与凤后之间的关系算的上是剑拔弩张,然而却也很少这般单独见面,每一次凤后召见,总是会有事情。

他有些担心这一次是因为庄之斯的事情。

陛下让斯儿给大皇女当伴读他有些意外,不过想想却也在情理当中。

不管斯儿给谁当伴读都不会给昀儿当伴读。

虽然陛下此举有种分化庄蒙两家的意图,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陛下这般做,对将来昀儿也未必全是坏处。

对于女儿的将来,蒙斯醉始终处于一种极度的忧虑当中,既是他已经尽量地让自己走出这种忧虑,然而终究还是无法恢复以前的淡然心态。

而对于庄之斯,他还担心另一件事。

那便是庄之斯对大皇子的心思。

若是如今斯儿已经放下了这份心,那还好,若是还没有,那如今她又成了大皇女的伴读,那份心想必是更难放下了。

凤后不可能为了大皇女而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蒙斯醉并不认为庄之斯成了大皇女的伴读凤后便会放下对庄家的积怨。

陪着儿子用了午膳之后,他休息了一阵子,便往朝和殿而去。

到了之后,朝和殿的宫侍却说凤后午睡稍微醒来,他便只能在大殿内等着。

宫侍上茶之后便退下,大殿内,只剩下蒙斯醉以及他的贴身宫侍忆古两人。

半晌儿过后,却见司以晏一个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儿臣见过蒙父君。”

蒙斯醉从儿子的口中听说了司以晏在司慕涵寿宴上边的事情,之后对于他也是多有怜惜,“过来给给蒙父君看看。”

司以晏上前两步,“蒙父君,你怎么来了?”

“凤后召我来的。”蒙斯醉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裳,“晏儿过来大殿这边?可是来找凤后的?”

“不是……”司以晏垂了垂眼帘,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三皇弟午膳过后便困了,睡了午觉,晏儿睡不着,便出来走走,后听说蒙父君来了,就走来了……”

蒙斯醉看出了司以晏的异样,“可是要来找蒙父君陪你玩?待蒙父君和你父后说完了话之后,再陪你玩如何?”

“不要。”司以晏却是很认真地道,“蒙父君,儿臣今年十一岁了,已经长大了,不玩了。”

蒙斯醉一愣,随后笑道,“没错,我们的大皇子是长大了。”

司以晏听了这话,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般,他垂下了眼帘,随后又抬起,这般重复了好几次,方才鼓足了勇气开口,“蒙父君……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庄小姐不来找我?”

蒙斯醉闻言,脸色微变,“怎么这般问?”

斯儿来找他?

这怎么可能?

“晏儿,告诉蒙父君,为什么要斯儿来找你?”

司以晏撇了撇嘴,便将母亲寿辰当晚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她说过会给我带宫外一些好玩的东西的……”

虽然他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应该总是想着玩,可是她明明答应了他,最后却像是忘了一般。

虽然她不能进后宫,但是总是可以让大皇妹带给他的吧?

还可以让大皇妹告知他让他过去拿啊?

可是她都没有,便像是忘了似的!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是病了来不来,可是后来听大皇妹说,她根本便没有事情,而且每日都进宫陪大皇妹上课,她分明是已经忘了他了。

真是个骗子!

亏他还这般相信她!

这段时间司以晏因为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弄得心情极为的郁闷,可是他又不能跟别人说,因为他知道父亲不喜欢庄家的人。

可是不问清楚,他又不甘心,因而在听了蒙斯醉来了之后,便跑过来了。

蒙斯醉听了之后心里沉了沉,终究她还是没有放下那份心思,可是如今,他也不能如之前那般毫无顾忌地召云儿进宫,他整了整思绪,然后微笑道:“晏儿不必急,如今斯儿是奉了旨意陪大皇女伴读的,自然是不得空了,再者,便像是晏儿所说的,你已经长大了,若是她这般随意地找你,岂不是坏了你的名声?斯儿自然不能做这些事情。”

司以晏如今已经懂了些名声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脚,“蒙父君,晏儿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晏儿只是想……只是……只是好奇罢了……”

他如今也是知道了男子和女子是不可以过于的亲近的,可是他真的没有去想那些事情,他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罢了,只是觉得自己被人骗了罢了!

“蒙父君明白。”蒙斯醉继续微笑道,“这样吧,你先别急,蒙父君找个机会问问斯儿。”

司以晏点头,“好。”

“不过晏儿……”蒙斯醉看着他正色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斯儿终究是个女子,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对你,对斯儿都不好,而且,若是凤后知道了,怕也会生气。”

“晏儿知道。”司以晏认真地道,“父后不喜欢庄家的人,所以我不会说的。”

“还有你母皇那边。”蒙斯醉继续道,“你还不知道,外人不得允许是不能带东西进宫的,也便是说,那晚上斯儿带着那个糖人进宫已经是犯了宫规的,若是被你母皇知道了,定然会受罚的。”

司以晏一惊,“真的?”

蒙斯醉点头。

“可是……可是她为何还说要给我带其他宫外有趣的东西?”司以晏不理解,她不怕被母皇责罚吗?

蒙斯醉笑道:“也许她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便方才没有给你送东西。”

“那……”司以晏很自觉地想到了下边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方才连一个消息也不和我说?”

她是不是担心自己生气,所以方才不让大皇妹给他捎句话?

这样似乎也算不得上骗他吧?

“蒙父君,你帮我告诉她,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让她不要犯宫规!她身子不好,罚不得的!”

蒙斯醉又是愣了愣,看向司以晏的眼神又添了一抹忧虑,“好,蒙父君会告诉她的。”

司以晏舒了口气,笑了,像是了结了一件心事一般,“蒙父君,儿臣有些困了,要回去休息了。”

蒙斯醉站起身来,将他送出了大殿,交给了被司以晏使在殿外候着的宫侍手上,方才返回了殿内,忧心忡忡地坐下。

一旁的忆古见了,便开口劝了几句,他自然也是知道主子担心什么,也知道凤后绝对不会同意大皇子和庄小姐的事情,可能便是陛下也不会同意的,其他的都不说,单单是庄小姐的身子。

“这件事一个字也不得泄露出去!”蒙斯醉沉着脸对忆古道。

忆古连忙领了命令,便闭了嘴。

蒙斯醉端起了茶杯抿了口茶,又坐了会儿,宫侍便来通报说凤后醒了,请他去暖阁一见,蒙斯醉便起身往暖阁而去。

水墨笑倒也不知故意要为难蒙斯醉,实在是前些日子累谎了,所以年后这些日子身子都是极为的困倦,每日总是要午睡一个时辰下午方才有精神。

蒙斯醉进了暖阁行礼之后便坐了下来,心里寻思着水墨笑召他而来是否便是因为大皇子和庄之斯的事情,大皇子的性子从来便是藏不住话的。

水墨笑不是没有发觉蒙斯醉异样,然而却也是以为他是因为午膳司慕涵没有去陪他的缘故,“本宫让你过来是有件事想与你商议。”

“凤后请讲。”蒙斯醉尽量平和地回道。

水墨笑也没有绕弯子,直接便说了,“这些日子本宫身子不太好,很多事情也忙不住过来,因而想找个人来帮本宫处理一些琐事,可是后宫便这般几个人,想来想去的,本宫还是觉得你最为合适。”

蒙斯醉有些讶然,“凤后召臣侍前来,是因为这事?”

“否则你觉得本宫为何让你过来?”水墨笑微挑眉梢说道。

蒙斯醉笑了笑,“臣侍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水墨笑看了看他,“本宫与你是有些嫌隙,若是本宫有的选择,本宫也不会选择你,后宫便这般几个人,皇贵君我们的陛下心疼着呢,根本舍不得人家受苦,翊君位份是升了,然而终究是个初侍,后宫的权利他染指不得,至于官氏,本宫也不怕明白告诉你,本宫与他的恩怨比你的还要深,自然不会养一只豺狼在身边,所以,本宫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选你。”

蒙斯醉淡淡一哂,没有说什么。

“过几日本宫会让人将一些后宫的账本什么的送给你,往后这些琐事便由你来管着。”水墨笑继续道,“不过本宫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后宫的主子依然只有本宫一个,若是有谁胆敢挑衅本宫后宫之主的位置,本宫不管他是谁,或者有谁护着,本宫都不会容下他!”

蒙斯醉没有动怒,这些话这般多年了,他也听了不少,“凤后放心,臣侍明白。”

水墨笑见了蒙斯醉这般,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不舒服,如今后宫当中,似乎已经没有人与他争锋相对了,这明明是好事,可是他却忽然间觉得有些寂寞。

他搁下了茶杯,不禁有些暗恼自己的这般想法。

日子过得顺畅是好事,他想这般有的没的的做什么?!

疯了不成?

“明白了便好。”

随后又就这件事说了几句话,便将话题给岔开了,说起了另一件事,“本宫听闻午膳的时候陛下改了主意没有去你哪里。”

蒙斯醉自然明白他为何说这事,“凤后放心,臣侍相信陛下这般定然是有其他事情处理的。”

“你能这般想本宫也放心了。”水墨笑淡淡地道,“后宫安宁,陛下方才能够安心,不过……”他扫了蒙斯醉一眼,“你若是想知道原因,本宫还是可以告诉你一二。”

蒙斯醉微笑地看着水墨笑,不说想也不说不想。

水墨笑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抬了抬下巴,淡淡地道:“今早皇贵君的母家送来了消息,雪家主病重,陛下许是为了这件事去的观星殿。”

蒙斯醉诧异,“什么?”

他猜想陛下这般做定然是有事情,可是却未曾想到居然是这般的事情。

水墨笑看了看他,随后端起了茶杯,低头喝着茶,却没有在说话。

蒙斯醉见状,也没有多问,只是眉间却是蹙了起来。

会儿之后,水墨笑方才开口,“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你听过了便算了。”

蒙斯醉点头,“臣侍知道。”

两人随后便又随意说了一些话,便散了。

……

雪暖汐整个下午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司慕涵不放心,便陪在了他身边,雪暖汐却不让人陪着,说是想一个人静静,便让司慕涵先回交泰殿。

司慕涵无奈,只得随着他,让冷雨等宫侍好生照顾着,便回了交泰殿,然而却始终不放心,便让人去武场将司予述给叫了过来,告知了她这件事,让她呆在父亲的身边好生安慰着。

司予述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里也是很难过,虽然她和外祖母见面不多,然而从父亲的口中还是得知了很多外祖母的事情,也很喜欢这个外祖母,同时也是极为担心父亲,她知道,父亲是很敬重外祖母的。

从交泰殿出来之后,司予述便怀着极为沉重的心情先去朝和殿找到了弟弟,将事情告诉了他,随后方才和他一同回观星殿安慰父亲。

司以琝得知之后心里也是难过不已。

司以晏本来也是想跟着司以琝一同去安慰雪父君的,可是却被父后给阻拦了。

水墨笑不想让儿子过早地接触这些生离死别的事情。

司以晏许是觉得自己有事情瞒着父亲心里愧疚,还有就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雪父君,最后便听了话没有去。

司予述和司以琝回到了观星殿之后,两个孩子先是自个儿商议了一番,定下了如何安慰父亲的计划,方才去见父亲。

司予述对于安慰父亲很是熟悉,而司以琝却显得有些笨拙。

不过不管如何,孩子们的心意雪暖汐还是体会到了,心里的难受缓解了一些,也为了不让孩子担心,他还强打起精神和两个孩子说起了自己小时候和母亲的事情,只是说着说着,却伤心地哭了起来。

司予述见了心里很难过,眼睛也是红红的,但是却没有哭,因为她是女子。

而一向不爱哭得司以琝却是陪着父亲一同哭了起来。

雪暖汐知道自己不该这般懦弱的,可是想起最疼爱自己的母亲如今生命正一点一点地耗尽,他怎么也无法止住了眼泪。

……

司慕涵虽然不放心雪暖汐那边的情况,然而却也拖不得身。

今年上半年,她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执行。

她计划在三月初东巡。

这是她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出巡,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

当御书房的君臣商议暂告一段落之后,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了。

司慕涵随即吩咐摆驾观星殿。

到了观星殿之后,司慕涵却看见了三双哭红了的眼睛。

雪暖汐和司以琝是恣意大哭了一场,而司予述最后也是太难过了,便忍不住自个儿躲起来哭了会儿。

“这是……”司慕涵看着三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予述上前,“母皇,儿臣没用……没能安慰父君,反而让父君更加的伤心……”

雪暖汐自然是为女儿辩驳。

司以琝也在旁声援父亲。

“好了。”司慕涵叹息道,“朕没有说要怪谁。”说罢,弯下了腰,替儿子擦了擦有些脏的脸,“你看,脸都脏了,让宫侍陪你下去洗洗脸。”

司予述见状便自告奋勇陪着弟弟去。

司以琝没有反对,他才不要脸脏兮兮的,可是又放心不下父亲,“父君……”

“母皇会陪着你父君的。”司慕涵说道。

司以琝是想了想方才点头同意。

司慕涵心中又是叹息一声。

孩子们离开了之后,雪暖汐却显得难过的面容也显得有些窘迫,“涵涵……”

司慕涵没有让他说下去,而是上前,抱着他,无声地给予安慰。

雪暖汐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暖意,眼睛却又开始湿润了,他真的很想去见母亲,很想立即出现在母亲的身边,“涵涵……”

他紧紧地抱着她,将哽咽化作了无声的泪……

……

永熙十一年一月二十九,皇贵君雪氏出宫回母家省亲。

内务府案卷上边如是记录。

可是,即使宫中对外放出的消息是省亲,但是如此突然的省亲还是让众人看出了一些猫腻,因为君侍回母家省亲的正常流程一路下来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可是这件事事先却未曾传出一丝风声。

因为这场省亲,以及先前的伴读事件和皇女们的渐渐长成,将沉寂了十年的雪家再一次推到了众人面前。

朝中众人纷纷揣测皇贵君的这一场省亲背后的真正目的。

而很快,消息灵敏的人便得知了昨日李院正去雪府之事。

还有雪千醒在文学院告病一事。

真相渐渐地浮出水面。

而众人却因为这个猜测中的真相而凝起了神。

当日一早,雪暖汐从观星殿出来之后便直接登上了出宫的车辇,而陪同他出宫的便只有三皇子一人。

司予述原本也是想跟着雪暖汐一同出宫的,只是让司慕涵给阻止了,司予述为此去问了司慕涵,而司慕涵只是给了她一句话。

司慕涵言,你乃大周皇女。

司予述愣了愣,想了许久之后方才记起启蒙太傅给她讲述关于君臣礼仪的事情,虽然还未完全明白母亲的所有用意,但是却没有再坚持去。

司以琝是皇子,没有这般的限制,也没有这般受人瞩目。

司慕涵便允了他随行。

从皇宫到雪家的路程并不算远,寻常坐马车半个时辰便可以到达,然而因为用着皇贵君的仪仗,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却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雪暖汐坐在了车辇上边心急如焚,然而却也无可奈何。

司以琝第一次没有因为可以出宫而感到高兴,也没有四处张望,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了父亲的身边。

将近中午的时候,仪仗终于到达了雪府的大门前。

雪倾携着一众雪家成员跪在了大门前迎接。

雪暖汐下了车辇,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姐,心里更是难过,可是他没忘此时他是以全宸皇贵君的身份回雪家,代表的是皇家,因而,便是再难过,行守的规矩该行的礼仪还是一一照做了,待一切的规矩仪式完成了之后,雪暖汐终于见到了母亲。

看着半躺在母亲,雪暖汐的情绪再一次崩溃了,他快步走到了床边,随后顾不得规矩礼仪身份直接跪在了床边,哭喊道:“母亲……”

他虽然已经知道母亲的情况不好,可是如今亲自见了,心里却还是痛心不已。

明明过年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怎么短短的十来日便成了这个样子?

雪暖汐不必询问别人雪千醒的情况也可以猜出到底有多严重。

如今的雪千醒让他想起了当年病重的和安皇贵君。

那时候的和安皇贵君也是这般的面容。

“母亲——母亲,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他应该早一些觉察出来的,应该早些发现了的,若是早些发现,母亲便不会这样,定然还有办法的……可是如今……

“母亲……孩儿不孝……”

雪千醒见着儿子这般,也没有再如同往常一般守着君臣之礼,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儿子了,“母亲没事……起来……快……”

一旁的雪倾听了母亲的话便上前搀扶雪暖汐,“皇……汐儿,先起来吧,母亲想和你好好说说话的。”

雪暖汐踉跄地站起身来,眼泪却依然止不住。

“都已经是当了父亲的认了,怎么还这般爱哭……”雪千醒微笑道,见着儿子的喜悦多多少少驱散了她脸上的病气,“别哭了,若是让孩子见了,定会笑话你的。”

“我不会笑话父君的!”一旁的司以琝闻言立即严肃地反驳出声。

雪千醒方才注意到了儿子身边的小人儿,“三殿下也来了……”

“外祖母偏心!”司以琝忽然间冒出了这般一句。

雪千醒一愣,“外祖母如何偏心了?”

“外祖母叫父君汐儿,却见琝儿名字。”司以琝一脸认真地说着,“这不是偏心是什么?外祖母疼父君比疼琝儿多!”

“琝儿!”雪暖汐止住了泪水怒斥道。

雪千醒却是笑了,“呵呵……这般说来外祖母还真是偏心了……来……”她伸出了有些枯槁的手,“过来这里给外祖母看看……”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然而之前在宫中的见面,都有着各种规矩拘着,她还真的从未认真看过儿子的两个孩子。

四皇女不来她早便预料到了,倒是没想到三皇子回来。

想来,陛下对汐儿和雪家,还是有几分真情的。

司以琝心里也是难过的,方才那话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便说出来,不是为了抱怨,只是心里想着不想这般难过,脑海中便浮现了这些话,他走上前,眼睛有些红,“外祖母你放心,御医一定会治好你的,之前二皇姐伤的那般的厉害后来也好了,官父君还昏迷了好些日子,最后还是好了起来,所以外祖母一定会没事的!”

雪千醒颤抖着手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

雪暖汐见儿子这般说话也有些讶然,随后又是一阵伤心。

“琝儿本来便是好孩子。”司以琝说道。

雪千醒笑了笑,“对,琝儿本来就是好孩子……”这个孩子的性子像汐儿,所以之前方才会闹出那般多的事情,所幸本性还是好的,往后懂事了,性子也会改好的。

她虽然又问了一些司以琝的日常生活,司以琝一一答了,比以前所有事情都要懂事听话。

最后,雪暖汐笑着对司以琝道:“琝儿,外祖母有些话想与你父君单独说说,你可以先随你二姑母出去一下?”

司以琝有些不愿意,因为不放心,他答应了皇姐要时时刻刻守在父君身边的,可是最后雪暖汐也开口了,他便只好随着雪倾出去。

其他的人随后也退出了寝室,只留下母子两人。

“母亲……”雪暖汐的眼中又一次蓄起了泪水。

雪千醒笑道:“母亲没事……别再哭了……母亲想与你好好说说话……”

雪暖汐连忙点头,然后抬手抹去了眼中的泪水,“母亲你说,孩儿听着。”

雪千醒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微笑地凝视着他,半晌之后,长长叹息一声,“汐儿……这些年,你可觉得幸福?”

“孩儿很幸福。”雪暖汐没有丝毫的犹豫。

雪千醒笑道,“母亲也不瞒你,便是到了现在,母亲还是不想你嫁入皇家。”

“孩儿知道错了……”雪暖汐极为内疚地道,“是孩儿连累了母亲连累了雪家……是孩儿的错……”

雪千醒握上了儿子的手,“母亲没有怪你……而且,当年的事情也未必是真的害了雪家。”

雪暖汐摇头,他知道母亲这是在安慰他。

“母亲不是因为疼你所以方才这般说。”雪千醒敛了敛笑容,“当年便是你没有做那件事,你最终还是会嫁给陛下,先帝不会让雪家的儿子嫁入别人家的,若是当时你没有做那件事惹怒陛下,没错,如今的雪家定然可以位极人臣,荣耀无比,只是,这样的荣耀对雪家来说何尝不是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利刀?其实,当年先帝处置雪家,说到底也是震怒太过了,她让母亲重入朝堂,便是为了给新帝留下一个可以辅助之人。”

雪暖汐安静地听着,却有些愕然,也有些茫然。

“一个家族锋芒太露之时,便也意味着,这个家族将来走向衰落,而这样的家族衰落的方式便是家破人亡。”雪暖汐已然不再避讳这些话,有事情,他也该了解和接触,否则,他应对不了将来的困难,“若是当年先帝没有发落了雪家,如今或者再过几十年,雪家必定会成为陛下心头的一根刺。”

雪暖汐神色一颤,“母亲……”

“母亲知道你爱重陛下,也相信陛下,只是汐儿,陛下不仅仅是你的妻主,她还是大周的皇帝。”雪千醒正色道,“从陛下登基以来,蜀家、水家、谢家还有三大世家,她们无一例外地被摧毁或者打压。”

雪暖汐沉默。

“母亲这般说并不是要告诉你陛下这般做错了,相反,她做的很对,做的很好,也必须这般做。”雪千醒继续道,“其实,帝王,说到底便是用一生的时间来与天下人为敌,朝臣、百姓乃至至亲,都是她的敌人,与寻常的敌人不一样的是,不过是应对的手段罢了。”

雪暖汐双眸微瞠。

雪千醒知道儿子无法接受这些,“所以,往后你不要再因为当年的事情而内疚了……雪家隐退,其实也是一种福气,可惜的是,雪家无法彻底隐退,母亲这十年来虽然没有在朝为官,然而十年来所做的事情也已经成了不少人眼中的刺了……母亲老了……或许很快便会……”

“不会的!”雪暖汐打断了她的话,“母亲不会有事的!”

雪千醒叹了口气笑道:“傻孩子,母亲老了,总会有这般一日了。”

“母亲!”雪暖汐扑在了雪千醒的腿上,哭了起来。

雪千醒原本想开口劝他莫哭,可是话到了喉咙却哽住了,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好半晌之后,方才开口道:“汐儿,母亲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雪暖汐抬起了头,“孩儿很好,孩儿真的很好……”

“母亲知道。”雪千醒叹息道,“往后,母亲再也护不住你了……”

雪暖汐摇着头,“母亲不用护着孩儿,孩儿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孩儿还可以保护母亲,保护雪家!”

雪千醒笑了笑,“母亲知道。”随后又继续方才的话题,“母亲方才跟你说的话好好记着,母亲不是想让你和陛下离心,只是母亲希望,你能够多爱自己一些,多为自己考虑一些,汐儿,你如今不仅仅是别人的夫君,更是四皇女和三皇子的父亲,既然当了父亲,便要担起身为父亲的责任。”

雪暖汐点着头,“孩儿知道,孩儿都知道。”

“陛下如今心里有你,也爱重你。”雪千醒缓缓道来,“只是正如母亲方才所说的,陛下终究是陛下,随着四皇女渐渐长成,陛下对你必定也会起一些变化的,不要急着否定母亲,母亲也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些,可是汐儿,这些却都是事实,当年先帝也是这般。”

雪暖汐狠狠地吸了口气,“母亲,你想告诉儿臣什么?”

“将来……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便不要让四皇女去争那个位置……四皇子的性子过于的温和,她未必适合那个位置……而陛下……陛下当年能够坐上皇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先帝早便属意了她,可是如今的陛下心里并没有定下哪一个皇女,她并没有因为对你的宠爱而属于你所出的皇女……这是母亲最为担心的。”雪千醒声音渐渐地显得有些沉重,“将来若是陛下属于了他人,那你……还有四皇女都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个时候,便是陛下对你还有几分真心,也未必能够完全护你以及四皇女周全。”

“母亲,孩儿并没有想让述儿去争什么。”雪暖汐回道,眼神却显得极为的茫然。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将来,可是每每想到那些事情,他都不敢再往下想。

他坚信涵涵不会如先帝对待昭皇贵君那般对待他,更不相信涵涵会狠下心来对待述儿。

他一直坚信着,也只能坚信着。

“孩儿也相信陛下不会这般对待孩儿和述儿的!”

雪千醒闻言,心里叹息一声,儿子的反应她早便预料到了,说这些话也没想着改变儿子什么,只是希望他多一个心眼,其实,若是要完全避免这些忧虑,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是她也清楚,那个法子汐儿应付不来。

要避免一切悲剧的发生最好最彻底的法子便是扶植四皇女登基。

可是汐儿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手段。

扶植一个帝王,单单靠宠爱是远远不够的。

“答应母亲,不管将来如何,最要紧的便是保重自身,知道吗?”雪千醒凝视着儿子一字一字地交代。

雪暖汐点头,“孩儿知道。”

“还有……”雪千醒喘了会儿气,“若是可以,趁着陛下如今对你还是真心实意,为自己,为四皇女求一个安然的保障。”

雪暖汐有些不明白,“母亲的意思是……”

“一个将来新帝登基之后都动不了你们的保障。”雪千醒正色道。

雪暖汐沉吟会儿,“母亲的意思是……像免死旨意那样的保障?”

“可以这般说。”雪千醒点了点头。

雪暖汐想起了一件事,“母亲……孩儿有件事一件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情?”雪千醒问道。

雪暖汐整了整心绪,便将当年司慕涵给了他一道保障雪家满门性命的旨意一事说了出来。

雪千醒闻言,满是错愕。

陛下居然给了雪家这般一道旨意?

“这般多年我一直未曾告诉母亲,那是担心……若是被人知道了对雪家不好,对陛下也不好……”雪暖汐解释着当年隐瞒这件事的原因,“毕竟……大周没有一个皇帝给过这般旨意……母亲,你不要责怪孩儿好吗?”

雪千醒笑了笑,“母亲没有怪你,你这般做很好……往后,不到万不得已,你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雪暖汐点头。

“也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雪家的人,以免……将来出现不肖子孙。”雪千醒又嘱咐一句。

雪暖汐愣了愣,随后点头,“孩儿知道。”

他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是担心若是雪家的子孙知道了有这般的旨意会肆意妄为有恃无恐。

这个忧虑也是当年他隐瞒下这道旨意的原因之一。

“汐儿,记得,多多照顾自己一些。”雪千醒再一次嘱咐道。

雪暖汐点头,“母亲放心,孩儿知道。”

“不要怪母亲对陛下的那些质疑,母亲是放心不下你。”雪千醒说道。

雪暖汐摇头,“孩儿知道,孩儿都知道……”

“若是四皇女也是无心皇位,那便早些时候远离纷争,若是将来……四皇女逃脱不得……母亲这十年来也经营了不少的人脉……届时……你两位姐姐会全力帮你……若是成功了……也替母亲转告四殿下一句话……雪家只是三代以内不得为官而已……让她莫要被往日的恩情束缚。”雪千醒缓缓地说着,声音却已经显得有些低,像是已经是累极了的样子。

若是将来四殿下真的登基为帝,雪家被压抑了三代人,若是新帝念着往日的恩情过于的放纵,那雪家极有可能成为新帝最大的威胁。

她不希望雪家将来走到这般一步。

雪暖汐点头,“孩儿知道。”

“若是不能成功……母亲还是那句话,趁着陛下对你还在乎,为自己为四殿下求一个保障……”雪千醒声音越来越低。

雪暖汐还是连忙应下,见母亲越发的虚弱,心里焦急万分,“母亲,你怎么了母亲?”

“母亲没事。”雪千醒挤出了一句话,“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你让人进来伺候我休息吧。”

雪暖汐点头,随后唤来了人。

雪倾一直呆在外边,一听了雪暖汐的叫唤便立即出来,见母亲脸色不好,立即唤来了外边守着的大夫进来。

大夫诊过脉之后,说其疲惫过度需要休息。

众人松了口气。

雪倾亲自扶雪千醒躺下之后,便领了雪暖汐到他出嫁之前的院子休息,雪暖汐原本是不想离开的,可是呆在这里却又怕影响母亲休息,而且此时他的心也很乱,需要时间好好静静。

司以琝一直陪着了父亲身边,偶尔说几句安慰的话之后便一直安静地陪着,不吵不闹,乖的很。

午膳过后,雪千醒也醒了过来,雪暖汐得了消息之后便匆匆赶了过去,亲自服侍了母亲用了些膳食喝过了药,之后雪千醒又睡了一个时辰,雪暖汐这一次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守在了旁边。

雪千醒醒来后,精神比上午的时候好了不少,便与雪暖汐以及司以琝说笑起来。

这一次雪千醒没有说那些忧心的事情,而是和儿子外孙闲话家常,气氛比起上午之时好了许多,这般闲聊着,时间也过的极快,仿佛一眨眼睛便到了黄昏了。

章善前来禀报说该回宫之时,雪暖汐愣住了。

他不想回去,不想离开母亲。

雪千醒开口劝了,“陛下能让你回来已经是皇恩浩荡了,皇贵君不该恃宠而骄。”

“母亲……”雪暖汐不想去理会那般多事情,他只是知道,如今和母亲相处的机会一日比一日少。

“好了。”雪千醒打断了儿子的话,“母亲知道你孝顺,你若是想让母亲安心养病的话,便先回宫吧。”

雪暖汐心痛不已。

雪千醒又劝了些话,雪倾也在旁一同劝了许久,方才让雪暖汐点头忍着心中痛楚咬着牙同意回宫。

在分别之时,雪千醒再一次叮嘱他记着上午自己与他说过的话。

雪暖汐忍着泪水点头,随后领着司以琝给雪千醒磕了个头方才咬紧牙关转身离开,回程之中,雪暖汐再也忍不住无声痛哭了起来。

司以琝吓慌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最后只能抱着父亲一同哭着。

父子两人回到了观星殿下了车辇之后,再一次用一双哭红了的眼睛看向司慕涵。

司慕涵见状,叹息一声,上前拥着雪暖汐。

雪暖汐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司慕涵。

司予述连忙拉着司以琝到一旁,焦急地询问他今日的情况。

司以琝一一说了。

司予述听了之后,心里也是极为的难过。

这一日的晚上,雪暖汐比昨晚睡得更加的不安稳,便是已经服了御医开的安神药,已然辗转反侧,便是睡着了,脸上也是带着哀伤。

司慕涵陪在了他身边,便是焦急担心也没有法子。

次日,司慕涵去上早朝。

雪暖汐在她走了之后便也睁开了眼睛,他知道自己这般让她很担心,可是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想着母亲此时正在受病痛的折磨,他这个做儿子的却什么也做不到,如何能够安心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起身,唤来了宫侍梳洗更衣,准备前往朝和殿请安。

只是还未出门,朝和殿便来了宫侍说,凤后今日免了他的请安。

雪暖汐也没有坚持,便呆在了暖阁当中发呆。

司予述去上书房之前来见过了他,也安慰了好一会而。

看着女儿担忧的目光,雪暖汐硬是挤出了几丝笑容,好让女儿放心。

司以琝更是早早便守在了父亲的身边,生怕父亲会出什么事情似的。

冷雨见了主子这般,犹豫了会儿,终究还是上前说出了已经压了一天得事情,“主子,昨日官侍君向凤后请旨出宫前往护国寺上香祈福。”

雪暖汐闻言,顿时一惊,“他要出宫?”

司以琝被父亲这般反应给吓着了,“父君……”不过是出宫上香罢了,父君怎么这般的紧张?

雪暖汐想起了儿子还在一旁,深呼吸一下平缓心情,“琝儿,父君有些饿了,你去帮父君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好吗?”

司以琝看出来父亲是故意要支开自己的,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听了话,他说好了不惹父君生气的,而且如今父君还难过着了,他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嘱咐冷雨好生照顾父亲,便跑了出去。

雪暖汐见儿子这般心里流过了一阵暖意,随后打起了精神来和冷雨谈官锦的事情,“他去护国寺做什么?上香?宫中又不是没有佛堂上香,他去做什么?”

冷雨垂着头。

雪暖汐抱怨完了,便对冷雨吩咐道:“去将他给本宫找来!”

冷雨领命,只是还未出去传话,便见外边伺候的宫侍前来禀报说官侍君求见。

雪暖汐一愣,随即在心中燃起了一把火,他还未去找他,他居然主动送上门,沉下了脸色,“让他进来!”

宫侍领了命令随即出去领人。

半晌后,官锦一身素色宫装缓步走了进来。

雪暖汐冷着视线盯着他。

官锦依着规矩行礼,“臣侍见过皇贵君。”

“平身。”雪暖汐冷冷地道。

官锦起身之后,似乎没有看见雪暖汐的脸色一般,微笑地道:“臣侍方才去给凤后请安的时候听闻了皇贵君母亲似乎病了,因而便过来看看。”

雪暖汐冷冷地道:“你是来幸灾乐祸?”

“皇贵君怎么会这般想臣侍。”官锦有些讶然和难过,“臣侍是真的关心皇贵君。”

“免了,本宫承受不起!”雪暖汐一个字也不信,“本宫听闻你要出宫上香!”

官锦微笑道:“皇贵君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没错,臣侍已经得了凤后的允许,过两日便会出宫前往护国寺。”

“宫里有的是上香的地方!”雪暖汐一字一字地道。

官锦神色黯然了几分,“可是臣侍在宫中的佛堂已经念经祈福了好几个月了,四皇子却还是没有半丝起色,因而臣侍方才想出宫。”他直面雪暖汐,“臣侍知道皇贵君担心什么,若是皇贵君不信可以让人跟着臣侍,臣侍如今只想着儿子能够好起来,便如同皇贵君一心一意想着雪家主好起来一般。”

“你——”雪暖汐拍桌而起。

官锦神色却是平静,“臣侍出宫是凤后准许的,若是皇贵君觉得臣侍这般不妥,可以亲自去让凤后改变主意,只是到时候,凤后定然会奇怪,为何皇贵君连臣侍这般一个父亲爱子之心也不愿意成全,自然,皇贵君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凤后,可是若是这般,皇贵君之前的一切好心便会付之东流。”

“你断定了本宫不会这般做吗?”雪暖汐怒斥道。

官锦悲凉一笑,“臣侍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勇气,只是臣侍也没法子,只要能够让四皇子好起来,便是要了臣侍的性命,臣侍也甘之如饴。”他说完,垂下了头,“臣侍今日前来求见皇贵君也是想这件事告知皇贵君,以免皇贵君多想,如今臣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便不打扰皇贵君了,臣侍告退。”

转身离开。

“官氏!”雪暖汐叫住了他。

官锦转过身,“皇贵君担心什么?有皇贵君在,臣侍便是有千百般本事也掀不起一丝风浪。”随后转身继续离开。

雪暖汐气的脸色发青。

官锦出宫一事终究还是依着计划而行。

两日之后,官锦便在侍卫宫侍的护送之下前往护国寺。

雪暖汐没有阻拦也找不到借口阻拦,可是却派了冷雨寸步不离地监视官锦。

冷雨回宫之后,便自信向雪暖汐禀报了官锦上香的经过,也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更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接触过官锦,而官锦也只是一心上香祈福,没有做任何可疑的事情。

雪暖汐心方才定了定。

雪千醒病重的消息渐渐地也传开了,司慕涵也下了旨意撤掉了雪千醒文学院院长的职位,每日派御医前去为她诊治。

得知雪千醒病了之后,每日前往雪府探病以及送东西的的人可以说是络绎不绝,可是都被拒之门外,除了宫里面的御医以及内务府的人之外,其他人一律不见。

二月初七,雪砚风尘仆仆赶回了雪家。

同时,永熙帝对几个皇女下了一道旨意,允许几个皇女在沐休之日由两个侍卫护送之下出宫,而且将原本初一十五两日的沐休日增加至了初一,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共六日。

二月初十,是几个皇女得到了准许出宫旨意的第一个沐休日,四个皇女无一例外的都选择了出宫。

司予赫很是兴奋,打算先去找上两个伴读,然后好好逛逛京城,看看太傅口中母皇治理下的京城,再给大皇兄买一些有趣的东西,因为昨晚上大皇兄得知她可以出宫之后便一脸哀怨地看着她,让她心里好是难受,只是母皇说了,她让她们出宫不是让她们游玩而是让她们体会一下明间疾苦,所以她不能带着大皇兄出宫。

得知司予赫要去庄家,司予昀便也跟着一同去了,顺便当做会亲戚,原本司予昀是想着去找两个伴读的,可是想想之前的相处情况,她心里便烦得很,最终还是决定不去,两人见了庄之斯之后,便一同出门,再去白家找上白曲风便一同逛京城,虽然庄之斯和白曲风不是她的伴读,但是庄之斯是她的表姐,白曲风性子豪爽,一日下来,倒也是愉快。

司予述去了雪家探望病重的外祖母,出宫之前她亲自去求了母亲,这一次司慕涵倒也没有阻止,只是说不能张扬,司予述很高兴,去了雪家之后,司予述由于雪千醒聊了许多,这一次雪千醒并没有和司予述说那些忧心的话,而是关心着她的学业,与她一同探讨学业上边的事情,从雪府中离开之后,司予述又去拜访了两个伴读,约定了下一次沐休三人一同逛京城。

司以琝这回倒是没有吵着要跟着出宫,因为他还是不放心父亲。

而司予执则是去了护国寺。

到了傍晚时分,司予赫司予昀以及司予述都准时回了宫,可是司予执却迟迟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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