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推开房门,柳疾风还未放眼望去,屋内便传来了声音。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充满警惕的声音让柳疾风颇感好笑。
女子已经穿好了破烂的衣衫,用发卡束起秀发,除了俏脸上有些擦伤和污痕之外,总体来说,长的还是颇为清秀。
“你别误会,这里是我家。我昨晚把你救了,你身上的伤,我已经让大夫处理过了。”柳疾风还不忘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以示清白道。
女子长出一口气,眼中残留的警惕,大概是因为女人天生对于与陌生男人独处一室的戒备感吧“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要走了!”
强撑着从床上下来,脚下一个踉跄,稳稳扶住墙壁,再次警惕看了眼门口的柳疾风,声音略带不虞道“我要走了!”
柳疾风算是看明白人家的意思了,原来人家嫌弃自己挡道了,不过也是,在这深山野林被抢劫,现在肯定仍旧心有余悸,警惕也是应该的,无趣耸耸肩膀“好吧……不过大夫昨晚告诉我了,你最好清洗一下伤口,或者尽快换药,否则伤口发炎就不好。这里很偏僻,没有旅馆,想必你也没有地方可去,我家厨房有水,你可以考虑考虑!”
说完柳疾风便退出房间,虽说不爽,不过女子那苍白的俏脸,实在让她于心不忍赶走女子。
坐在堂屋的一角,等了一分多钟,女子终于缓步走了出来,柳疾风立刻起身道“我去给你烧水,你等等!”
说完便跑去厨房的灶台,劈柴、生火、烧水,顺便把夜里在菜园子里挖出的野草也一起下锅煮熟。
不到十几分钟干完这一切,对女子说了声,从锅中舀出野菜汤来喝,这屋子两个月没人住了,实在没啥吃的。
一晚颇具风味的野菜汤,喝的柳疾风暗暗咂嘴,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其实不知,实在是太饿了。
喝完野菜汤,前往地窖取出一盆野生铁皮石斛,坐在院子中开始研究,毕竟身份一个农业科技生物系的大学生,对于草本植物,还是有一定的研究。
十几分钟后,厨房传来了开门声,柳疾风瞥了一眼,便定住了。
女子破烂的衣衫已经扔掉了,换上了一条柳疾风的牛仔裤,和一件格子衬衫。
牛仔裤太长,裤腿被挽起,穿的一双滑板鞋,上身的衬衫同样太长,女子径直在腰间拉过过长的衣襟,打了个蝴蝶结。
乌黑的秀发被发卡卡了个清爽的马尾。
这一刻,柳疾风愣住了,视线无法离开女子。
原来狼狈的女子,瞬间转换成一个清纯运动型女孩,是的,不能称之为女子,因为她那白净的俏脸上,还略带一丝青涩味道。
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清纯的神采,不施粉黛的俏脸上挂上了丝丝甜美的笑容,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吧。
清纯如邻家女孩的摸样,还真给了柳疾风不小的冲击。
“咳~~~咳!”
发愣间,女孩轻咳声响起,秀美微蹙,好似习惯了这种目光。
倒是柳疾风老脸上升腾起一丝红晕,瞬间转移目光,双眼毫无焦距盯着眼前的铁皮石斛。
不可否认,女孩非常的漂亮,但漂亮的女孩,柳疾风见多了,最终还是归结于前后反差造成的冲击“锅里还有点吃的。”
“不想吃了就算了!”柳疾风不忘补充一句道。
穷养儿子富养女,如此落魄,苍白俏脸上还略带三份病态的柔弱恬静美,估计家庭条件不会太差,野菜汤,谁知人家喝不喝的下。
结果,柳疾风看到了女孩式的狼吞虎咽。
注意到柳疾风的目光后,恶狠狠瞪了一眼柳疾风。
柳疾风却乐了,瞪自己,嘴角上还挂着一条野菜,摇摇头,专心致志研究自己的野生铁皮石斛。
不一会,女孩放下碗,找了块镜子整整装束,来到院子前,语气略带缓和道“昨晚谢谢你。”
“助人为乐嘛,更何况是人命关天。”停顿一下,看到女孩已经拿在手里的背包,柳疾风补充道“你要离开?我估计你找不到出去的路,要不,你先等等?我去我家农场一趟,然后带你出去,我正好准备进城。你要是……”
抬起头,发现女孩怔怔盯着自己面前的铁皮石斛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哦,哦我没事。”女孩面色微红,抬起头,但还不忘看了一眼柳疾风手中的铁皮石斛,心中止不住暗道“这就是爷爷说的野生铁皮石斛?成色看起来非常不错,要是能给爷爷弄回去……”
在女孩的注视下端起铁皮石斛走进屋随意摆放好,拿起一顶草帽给自己戴上,一边锁门一边说道“农场不远,就在村后面,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回屋休息,我最多半小时就回来!”
“不麻烦了,我也跟你去看看吧!”
瞥了一眼女孩苍白的面容“你的身体……”
“不碍事!”
默不作声点点头,带着女孩走出院子,关上大门,柳疾风看了她一眼,轻声询问道“你叫什么?”
“董采薇。你那?叫什么,干什么的?”女孩漂亮的大眼睛中尽是好奇之色询问道。
“我叫柳疾风,西北农业大学的,不过,毕不了业啊,说是上过大学,可手里只有一个高中毕业证,费钱费时,最后还没把学历搞到手……”提起自己的伤心事,柳疾风总算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止不住狂倒苦水。
正在柳疾风越说越起劲时,前面蹦蹦跳跳一个半大孩子跑来,看到柳疾风,双眼一亮,尖声道“风哥,你家农场出事了!”
“出事?什么事?”
“刚才我和胖猴他们看到几个人正在你家农场打砸……”
这孩子还未说完,柳疾风面色大变,一把拉住小孩的肩膀“你说什么?”
“我听那几个人说的,他们说还要打你爸妈……”
小孩的话没有说完,柳疾风已经撒腿跑走,顾不了董采薇,柳疾风疯也似的狂奔向村后的农场。
前几年搞农村承包制,搞得郁郁不得志的老爸满腔雄心壮志,到处借钱,包下了一块十八亩的‘风水宝地’。
改名柳家农场,还搞了个开业仪式。
年轻时,跟随爷爷做过草药生意,有些经验的老爹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创业,焕发出了事业的第二春。
结果没有多少经商头脑,加之没有技术,家里被挥霍得干干净净。
赔的很惨,当年的柳疾风还小,这也是为什么之后要上农业科技大学的原因。
种植那个天麻赔了后,又听风就是雨,城里的人,喜欢喝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直接弄了几头奶牛回来,彻彻底底变成了农场。
结果不言而喻,再赔,这一次真是赔的连裤头都没了。
也幸好,当时已经上大学了,半工半学的柳疾风要不了多少钱,而已经把四里八乡借怕了的老爸,终于心灰意冷。开始安安分分,把农场分割成无数个小块。
种植草药、种植蔬菜、种植瓜果等等农作物,还圈地养了一大群鸡鸭。就差没挖坑弄个池塘养鱼。
现在,两老腿脚不方便了,大片的地也荒废了。
可现在不是有退耕还林吗?
还奖钱,但老爸这人真是固执,偏说要把这农场留给儿子,说儿子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这一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征服这座农场。
老爸这是越来越固执,以前柳疾风还有抗拒之心,但在无法毕业,但在得到神农电脑后,他便重视起了这座农场,因为这将是他起步的根本。
当然,此是柳疾风更加关心的是爸妈的安全。
很快,眼前豁然开朗。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广阔农场,被破旧的栅栏围起,而农场内,则是广袤的荒凉,仿佛在诉说着父亲内心情感。
这座农场背靠青山,不远处还有一条沟渠,也可以称之为小河,当年为了引水灌溉,父亲亲自花了数月挖了一条河。
想想,一股复杂的情绪便萦绕心头,迅速打开农场大门进入。
在不远处南边一片丛林边上,便是两座低矮的茅草屋。
此刻,门前的农具翻落一地,柳疾风心中一紧,加快脚步冲向那房门打开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