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魏长明早已经把李玄生的叮嘱抛在了脑后,「咕咚咕咚」一口气把剩下的半壶给喝完了,喝完了之后还砸吧了几下嘴。
「好像没什么味道啊。」
李玄生在一旁看得有些心疼,哀怨道:「师弟,酒不是这么喝的啊,暴殄天物啊。」
「这叫暴殄天物?你和朱元一晚上喝了我十壶的时候怎么不说了?」陆漫冷笑了一声,「现在你师弟就喝了一壶就心疼了?」
糟了,自己这么随口一抱怨,又让陆师傅想起了先前的事情。
李玄生连忙闭上嘴,但是看着像是在喝水一般的魏长明,又心疼了起来。
喝完一壶的魏长明盯上了地上的第二壶,费劲地弯下了腰,结果没有站稳,一不当心摔倒在了地上,再没有爬起来。
「师弟,师弟?」李玄生见喊了两声没有反应,连忙走上前一看,才发现魏长明已经趴着睡着了。
陆漫见状面无表情地扭头走进了屋子,临走时对着李玄生说了一句:「把魏长明安顿好。」
「师傅,那他这算——过了吗?」李玄生越说越有些心虚,但是屋内的陆漫没有回答,只是撂下了一句。「等他醒了再说把。」
李玄生也没有办法,突然望着地上还未开封的三壶,左右张望了一番,趁着陆师傅进屋的时候偷偷藏到了自己怀里。
「这可是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既然师弟喝不了,师兄帮着消灭了不过分吧。」说罢还自我安慰了一番。
「嗯,不过分。」
随后又担心起了地上的魏长明。
「这,就喝了一壶,能不能过啊。」看着刚刚陆师傅离去时的表情,李玄生也有些不确定。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安置完了魏长明,再好好去跟师傅说一说。」
接着,李玄生将魏长明拎到了一旁目前无人居住的屋子。
「朱师弟,既然你还回不来,我就暂时用一下你的屋子哦,相信你一定不会生气的。」
后山,正在被关禁闭的朱元猛得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真怀念我的床啊,这里只有硬石块,睡得也太不舒服了。」
······
当日夜晚,李玄生在平台上升起了火堆,火堆上,一块兽腿「滋滋」冒着油。
「嗯,真香啊。」
李玄生赞叹了一句,随后突然想到了怀中的酒,向后望了望,发现陆师傅没有出来,立马从怀中取出了一壶中午藏起来的桃花酿,打开喝了一口。
「啊,真舒服啊,每次喝这酒都有不一样的味道。」
就在这时,魏长明揉着脑袋从一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师兄。」
「嗯?」李玄生听到了声响,见到了魏长明。
「你居然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呢。」
魏长明的头有些疼,在努力回忆起睡着之前的事情。
「头好痛啊,有些记不太清了。」
「醒了?」这时,陆漫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嗯。」魏长明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陆师傅,那我这算通过了吗?」
「不用那么担心,你过了。」陆漫也没有藏着掖着。
「真的吗!」魏长明欣喜地问道。
「真的,不过你的成绩我还不满意。」陆漫看向魏长明。
「我会更加努力的。」魏长明连忙说道。
李玄生闻言也不管了正在烤着的兽腿和手中的美酒,连忙起身想要替魏长明说话,毕竟师弟能否入宗门才是大事。
陆漫刚想开口,被李玄生打断道:
「咳咳,师傅,魏师弟虽然只喝了一壶,但是他的潜力无穷啊,等待之后在我的训练下,他一定能成为千杯不倒的人!」李玄生还生怕陆漫不信,把自己的师弟搬了出来。
「师傅你看朱师弟,刚入宗门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比魏师弟好到哪里去,现在在我的训练下,是不是进步了许多!」
后山的朱元又猛得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朱元揉了揉鼻子。「谁又在想我呢。」随后又看向了四周,叹了一口气。
「唉,这地方真没意思,酒也没有,床也没有,真是受罪啊。」
听完李玄生的话,陆漫瞥了一眼李玄生。
「你说的有道理。」
「是吧,师傅你要相信我。」李玄生得意洋洋,看来自己说的话被师傅听了进去。
「是的,我相信你。」陆漫随后看向魏长明。
「我改主意了,这轮你不通过。」
「啊?」魏长明惊愕,李玄生在一旁的笑容也停滞了。
这是咋回事啊,李玄生急了。
「师傅,你不是相信我说的话了吗?那为什么不让师弟入门?」
「就是相信了你说的话,我才决定这轮不通过的。」陆漫冷笑了一声,「我问你,我给他试炼的时候一共拿了四、五壶桃花酿,你师弟喝了几壶?」
「一壶。」
「那其余几壶呢?」
李玄生有些尴尬,打了个马虎眼,想要蒙混过关。
「啊,那个,我也不知道啊,会不会是哪个师叔师祖恰好经过,发现地上有无人认领的桃花酿,便顺手拿了吧。」
「嗯,我猜那个师叔一定姓李。」
「是吗,哈哈,那好巧哦。」
陆漫继续说道:「我说了,我对他的成绩不满意,但不是说你喝得不够多。」
「那是?」魏长明有些疑惑。
「你喝得太多了。」
「啊?」这下轮到魏长明迷糊了。
陆漫为魏长明解释道:「我并不是要收一个酒鬼,会喝酒并不代表会酿酒,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陆漫指着李玄生,「就像你的李师兄,除了会喝酒,我就从来没有见他酿过一次酒,每次进酒窖,永远是拿酒不是放酒的。」
一旁的李玄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吹起了口哨。
「哎呀,今天天气真好。」
「你要是沾酒就倒,你别说别人要不要你,我第一个酒把你收了。」陆漫看向魏长明,「而你居然勉强喝完了一壶酒,我已经很不满意了。」
魏长明挠了挠头,自己属实没有意料到这一点。
「但是其实这个结果我已经勉强可以接受了,但是。」陆漫瞄了一眼李玄生。
「我觉得我的乖徒儿说的很对,在他的指导下,你今后一定能够在喝酒这一条路上散发光彩。」
魏长明望向李玄生。
李玄生的笑容消失了,有些不太敢看魏长明的眼睛,好像自己说了那么多,反而给师弟帮了倒忙。
「虽然你这一次没有通过,但是我还是很大度的,可以加试一轮。」
「真的?」魏长明又抓住了希望。
「真的。」说到这时,陆漫突然想起来朱元还在后山,招呼起李玄生。
「玄生,你去把朱元叫出来吧,大比快开始了。」
「好嘞!」李玄生腿刚刚迈开想要去叫师弟,突然问了一句。
「这么说朱师弟的禁闭结束了?」
「没有,等比完了再给我回去,居然敢去酒
窖里偷喝半生醉,还不止一次,我让他去后山也给我呆半生。」
「半生醉是什么?」魏长明提问。
「半生醉,顾名思义,就是要花一个普通人的半生才能出窖的美酒,最低的年份都是五十年。」陆漫冷笑道,「桃山一年都产不出几缸,你的二师兄一偷就是两缸,真是本事大了,要是你能够入宗门,以后别学他。」
李玄生此时有些同情朱元。
先前朱元被归来的陆师傅发现醉倒在了酒窖中,陆漫一检查,发现少了两缸半生醉和两壶桃花酿,当场发飙,把还在睡觉的朱元扔进了后山。
可怜的朱元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受罚那么久,一个月之后见还没被放出来,在后山在偷偷嘀咕。
「这次的师傅怎么生那么大气,不就是两壶桃花酿嘛,喝了我再酿一点不就好了,我又不像李师兄光喝不酿白嫖。」
这当然是因为朱元不明不白地背了个黑锅。
这一切其实是李玄生做的,朱元真的只是喝了两壶桃花酿。
当时朱元嘴馋没忍住,趁着师傅外出的功夫跑到地窖里偷偷喝了两壶桃花酿,半醉半醒地躺在酒窖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路过的李玄生见到酒窖门居然打开着,进去一望,发现了朱师弟,又看到了一旁的半生醉。
「师弟,这次可要辛苦你了,师兄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补偿你。」
······
当时,陆漫去过一次后山,见到了面壁思过的朱元。
「你错了没有。」陆漫一脸严肃地看着朱元。
「错了错了。」朱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情真意切地反省道:「我不该偷酒的,我不该跟大师兄学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虽然半生醉的价值不菲,但陆漫见朱元在后山呆了一个月,又反思得如此深刻,终究是自己的徒弟,心一软,叹了一口气。
「唉,出来吧,这次就放你一马。」
朱元立即兴高采烈地跟在陆漫后头准备离开。
「这才对嘛师傅!不就是几壶酒,徒弟我又不是第一次喝了,不要那么大火气,对身体不好。」
「等等,你说什么?不是第一次喝了?」
朱元还没有发现不对劲,理所应当地回了一句。
「是啊。」
「砰。」朱元被陆漫一脚踹回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