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雨,张一张躺在道观的横梁上,这座道观已经荒败很多年,观中满是一人高的杂草,唯有大殿中还干净些,张一张闭上眼,又睁开,他重复了很多回,就是入睡不了,他心神不安,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张一张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长刀。“大哥你说我们把压江石偷来不会出什么事吧。”?“你在担心什么,伏牛江千余年来都是平静无波,
那江里的水神,也许早就金身破碎了,再说就是其还活着,他还能存下多少神通,我们至少在一千年前就在供奉这尊水神,一千年王朝都亡了几个,一尊不知多少朝前的封正的水神,又算得了什么。另一人还在犹豫“可大哥,万一那江神还活着,我们偷来压江石,这不是害了村里的所有人吗?”“这又有什么,二弟你没听见压江石中传来的心跳声吗?这石头明显通了灵,你想我们把他献给龙虎观的张道长,我们去龙虎观学艺的事情就不是麻烦了,等我们学成了,就不会再有人瞧不起我们了。”
道观的门被打开,裹挟风雨一起吹进其中,卷起灰尘。吹在观里供奉的神灵身上。
二人点了灯,观内亮了起来,为首的少年看着石像。而张一张则看着中年汉子,此人好大的戾气,而且他心窍好像被人给迷了,精神明显不正常。
他在思考时,石像的石皮开始脱落,渐渐漏出其内的真容,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少年人眼里开始泛出红光,他歪下头贴在他身上的纸人开始变的血红。一个个念头在他心里闪过,少年伸手,一股邪念在他心里产生。?“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大哥。”中年汉子僵硬的回过头去,歪着身子,看着那个人,一个声音不断在对他诉说,杀了他,杀了他。
他伸了伸拳头,诡异的笑了一下。一拳猛地打向青年汉子,那青年汉子连忙向后退去,边退边叫道“大哥你怎么了,我是青云啊。”但中年汉子越来越疯狂,他的嘴角流出口水,神智越来越低,但石像的石皮却脱落的越来越快,转眼间就退到了腿根处,道观外雨越来越大,伏牛江像一只发疯的巨兽,张一张看着下面二人的争斗,就在少年一拳要打爆,另一人的脑袋时。
张一张一跃而下单指点在那少年的眉心处,手指猛然向后抽取,一只小小的纸人被他捏在手里,他皱起眉,“甲子之术的控物翩”何人如此心术不正,竟那此术去害人,但最让他吃惊的是除他之外,还有人会甲子之术,难道那场大乱后除了师傅还有人活了下来。
背后忽然传来声音“你是谁?”张一张转过头去,有些惊艳姑娘真的很美,“张一张你呢?”他十分好奇女子的身身份,出场这么怪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姑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了想“我好像叫顾秦青。”说完这句话她又敲了敲脑壳,她好像忘记很多东西。
二人遥遥对峙屋外水声越来越大,起先只能听见一些微小的声音,到了现在却是震耳欲聋。
张一张皱着眉,果然他的感觉是对的有大事发生了,伏牛江江神还活着,如今压江石一去,大水就来了。
石像中的女子看着张一张的样子,不自觉的模仿起来,两条眉毛使劲的皱在一起。
张一张来不及管她,他一跃而起站在古观的屋顶上,张一张一直以为自己是见过大世面的,面对什么都可平心静气但他还是完全被面前的这一幕所震惊,汹涌的伏牛江像是宣泄千年以来被压江石所压住的憋闷,在肆意的汹涌着,一股股白色浊浪在这平原横冲直撞,过处房倒屋塌,完全不可力敌。
维京之际只有找到压江石阵眼所在,以请神的术法,先请来一尊山神姑且将伏牛江压住一两日,日后再想日后的办法。都要先过了眼前的事情再说,但请哪里的山神来才能压住如此汹涌的江水?
张一张拿出了一本书,这一本书跟了他很多年,书中记载了他这一路行来的所见的山水神灵。接着他又在书的旁边点燃了一炷香,青烟袅袅上升,不知飘向何方,最后被张一张拿在手里的一张张符纸开始燃烧起来,“请神。”一尊高大山神很快出现在其身后,压江!在张一张指向伏牛江的时候,符纸忽然燃尽,山神虚影瞬间消失,就连书上所刻录的山水影像都消失不见,他大口的喘息险些虚脱。他再次使出请神之法,结果和原来一样,山神很快出现,但要去压江时,就很快消失。
大水漫天很快就要到了他的脚边,他当下一咬牙,缓慢拔出腰间的长刀。
“魂归来兮,”张一张将自己的血涂在那把长刀上,同时符纸落地一层层铺就出一个法阵。这是一种古老的招魂仪式,是张一张在一本古书上无意的来的,传自先秦时期,招来的多是先秦时期的各国的庙中供奉的人物,但因秦时一通灭其宗庙设计,都成了孤魂,在历史的浩荡中渐渐磨灭了其心智灵魂,丧失意识。
“魂归来兮”张一张将浸满了他鲜血的长刀插在阵法中间,忽然一股刚猛得劲力将他的手振开,他踉跄的向后行去。
历史仿佛重演一样,一位手拿半截锈剑的,身穿道袍的中年人,看着面前的张一张。
张一张认得他是战国时期魏国供奉的搬山大将宏洪,但此地不是古时魏国境地,为何会召唤出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召唤出他的代价又是什么?
“压江”张一张伸出一只手点向水神庙的方向,正当张一张要从背后拿出轮盘,来测算阵眼的位置时,宏洪却抖了抖断剑化作一阵烟,向水神庙前飘去
到了庙门口他抬头看着写着九明二字的牌匾,像是想到了什么,伫立良久。
张一张看着水势依旧不退,心里越发着急,在他要再一次请神的时候,水势才缓缓退了下去。
宏洪看着水神庙里的雕像,“你喜欢了她一千多年,还在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