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黎俏游走在客厅的每个角落。
所有能存放药瓶的地方她都找了,还是一无所获。
一瓶有100片,以初期的用量,最少还能吃半个月。
黎俏烦躁地站在沙发边,要是找不到的话,商郁再继续吃,势必会产生依赖性。
这时,玄关外有脚步声趋近,黎俏顺势躲到了楼梯口,外面是落雨边走边打电话。
“顾辰,你别得寸进尺,我做事用不着你教我。”
落雨渐渐远走,黎俏没再耽搁,迈步走上楼梯,打算再去商郁的书房碰碰运气。但途径茶室,她蓦地站定。
茶室……
……
第二天,周一。
商郁去了公司,黎俏则叫上落雨出了门。
城南老街,南洋私人银行总部。
黎俏和落雨坐在VIP接待室等着银行经理。
许是储物单的年头太长,银行经理特意查证了当年的储物单记录,又和系统录入的信息做了对比,这才确认了真伪。
即便这是商郁名下的银行,流程也相当严谨。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银行经理拿着托盘将保险箱里的东西送了过来。
他歉意地笑道:“雨总,黎小姐,抱歉,久等了。”
外界并不知道黎俏和商郁结婚,只晓得她是衍爷公开承认的女朋友。
而且从四助手之一落雨的表现来看,这位黎小姐的地位相当的高。
落雨对着经理点点头,接过托盘就呈到了黎俏的面前。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白色信封,黎俏拿到手里捏了捏,正如外公所言,是几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四方玻璃片。
大约有四五个。
黎俏没打开看,拾起信封说麻烦了,就带着落雨离开了接待室。
回到车上,落雨发动引擎,并说道:“保险柜剩余的使用费我让银行经理打回到付款的账户了,这些年都是段老爷子按时付费的。”
黎俏侧目看着银行的大门,捏紧了手里的信封,“嗯。”
“回公馆?”
黎俏收回目光,坐在副驾驶默了两秒,“去第一法院。”
今天上午十点,是遗产分割案首次开庭。
一路无话,抵达第一法院门前,刚好十点十分。
黎俏横着手机,动作娴熟地切进了庭审现场的监控。
不公开审理并不影响她观看现场。
齐南怀说的没错,大姨和大舅都没有出庭,双方律师一直在唇枪舌战。
直到半小时后的补充材料环节,对方律师提交了两份补充证明。
黎俏手臂搭着车窗,放大听筒音量,原告律师的话清晰入耳。
“这份是遗产继承人黎俏和段淑媛的DNA亲子鉴定报告,这份是黎俏所在学校的专业成果展示。
法官大人,黎俏属非血缘关系的养女,按照继承法,她不享受继承权。段景明老先生立遗嘱时只有家族管家在场,算不得法定意义的见证人。
而黎俏主修生物基因研究专业,我方有理由怀疑黎俏使用了不光明的手段胁迫老先生写了遗嘱。”
落雨听到这些话都感觉啼笑皆非,又不免狐疑地问道:“段淑华怎么会有你的DNA报告?”
“估计是早有怀疑,弄根头发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年段淑媛去外公家坐月子,有些事能瞒得住外人,却瞒不住家里的近亲。
黎俏弯了弯嘴角,没什么耐心地退出了庭审的监控画面。
为了钱,还真是不择手段。
落雨神色微冷,琢磨着给他们一点教训。
段淑华和段元泓的眼界太浅了,他们所看重的财产金额,在黎俏的眼里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凡他们聪明一点,以真心换真心,得到的财富远比老爷子的遗嘱多得多。
这时,黎俏朝着马路努嘴,“回家吧。”
“夫人,那他们……”
黎俏悻悻地叹了口气,“本来想放过他们,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她一直懒得对大姨和大舅出手,一来浪费时间,二来没有挑战。
争财产没问题,但编排外公就不可饶恕了。
落雨眉目一亮,表情噙着跃跃欲试的兴奋,“您说,要怎么做?我来安排。”
黎俏懒懒地瞥她,“那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这是夸奖了。
落雨抿唇笑笑,“没事,您就当我闲得慌。”
黎俏沉吟了片刻,勉为其难地道:“行吧,也不用做的太过,毕竟都是外公的孩子。既然那么爱钱,就让他们尝尝失去所爱的滋味吧。”
对于外公的遗产之争,黎俏压根就懒得参与。
段淑华和段元泓不是大奸大恶的人,也许贪婪,但无关对错。
财产分配不均本就容易引起纷争,而她确实是个养女。
回公馆的途中,齐南怀也打来了电话。
由于庭审现场的争议较大,所以法庭择日宣判。
黎俏倒是没多说,对于DNA检测报告的事也反应平平,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同一时间,齐南怀走出法庭,抬眸就看到小舅段元辉的车停在路边。
他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转述了庭审现场的情况,段元辉目光略显怔忪,“亲子鉴定报告是真的?”
齐南怀点头,“真实有效,而且还做了公证。看来……你不知道这件事?”
段元辉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方向盘,轻笑道:“现在知道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疼了这么多年的外甥女,一份破报告也不影响我继续疼她。”
……
晌午,黎俏走进公馆的书房,打开信封倒出了里面的小玻璃。
四四方方的玻璃片,做工普通,触感甚至能摸出凹凸不平的瑕疵。
说是玻璃,但里面却含有少量的杂质,不如玻璃那么纯透。
黎俏研究了半天,总共五片小玻璃,藏在襁褓的棉絮里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黎俏摆弄了几下,试了各种方法都没什么效果。
索性,她拍了张照片,打开微信发给了商郁,并问他有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男人似乎在忙,一直没有回复消息。
黎俏在网上搜索了一番,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已经快十二点了,她抿唇叹了口气,把小玻璃重新收好放进了抽屉里,起身便去了楼下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