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射法?!这个名词林凡似乎听过,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人的恐惧之一,就是有一种别人都知道的常识,但自己却一无所知,尤其是在这生死争锋之际。
他只是滞了一下,命运便会截然不同。
其他人都在游射,就他滞了一下,那头蜢虫自然就会把他来当做自己的首要目标,向他猛扑!
马的,管他什么游射不游射,逃命先!
不到必死的局面,他真的不想再氪所剩无几的寿命了,不可能次次都亏本经营吧?
然而这个想法,让他遭遇到更多的风险,却仍要付出同样的损失。
肾上腺素在林凡的体内疯狂分泌着,此时本能取代着大脑,指挥着身体,他不求能逃脱蜢虫的追杀,只求在刀镰分割自己的身体之前,会有一支及时的弩箭替他贯透这头蜢虫。
狂风呼啸地扑到他的面庞上,身后那嗡嗡作响的声音宛如死神的低鸣,他的胸腔像风箱一般地起伏着,双腿像是打了兴奋剂般地狂奔着,但却仍恨不得自己再多生两条腿。
人类成为自然界的霸主成千上万年后,便已几乎体会不到被追猎的感觉了,并且给那些被追猎的动物,冠以“无胆鼠辈”、“软弱绵羊”等蔑称。
然而当红雾降临,虫族崛起,人类从神坛上高高跌落时,那种被追猎的恐怖感觉却又是再度浮起,此时的人类还能如当初在干岸上的那般从容么?
狗屁,先逃得一条命再说!
林凡感受到身后传来破空之声,瞳孔一缩,随后猛地翻滚,蜢虫那头顶的两条钢鞭触须猛地落地,溅起一阵烟尘。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便是钢鞭下的肉酱了!
“阿凡!”邓泽此时终于是上好了弦,嘶吼着地扣动扳机,箭矢在空中极速飞逝着。
然而终究是快不过近在咫尺的蜢虫。
两条钢鞭触须只要直接对着倒地的林凡一绞,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操你马!此时求生的渴望,终究是压倒了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顾虑,林凡猛氪了十天的寿命,开启了十倍爆发!
而以他此时的姿势,便唯有以蹬地的形式爆发了。
顿时间大地都颤动起来,像是爆发了一次小规模地震一般,泥地都在开裂下陷着!
尽管这一击是他自己打出的,可他那脆弱的身躯,在这大地颤动之中却又是多么的渺小,就像是一叶孤舟在海浪当中翻腾,他自己都被震得七荤八素,不知滚到了哪里。
那只蜢虫被突如其来的“地震”给震得一滞,身形都难以保持住平衡,却也别说舞动钢鞭触须了,被邓泽射来的弩箭贯穿腹腔,钉倒在地。
战斗胜利了,拜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所赐,没有人死去,一切都似乎那么令人高兴。
然而应享有最大功绩的林凡,却一点也不开心,难过得很,因为对他而言,这场战斗是他输了……
杀死一头蜢虫,只会给他提供两天的寿命,这次他只杀掉两头,只有渺渺的四天寿命收获。
算上氪的那十天寿命,他反而倒亏六天寿命。
开挂啊,开挂爽啊,可开挂真的会掉阳寿!
他也曾想过,击杀高阶虫族来一次性获得大笔寿命,但理智告诉他,这只是痴心妄想。
就他这一阶后期的可怜修为,一旦深入到城外的丛林当中,恐怕还没看见高阶虫族,自己就已经不明不白地死了。
这个伤害增幅不增加速度,不能让他把弩射得跟机关枪一样,捕捉到跟音速战斗机差不多速度的高阶虫族,不增强体魄,不能让他锁血不死。
以他在虫族面前那脆弱如纸的身躯,那不值一提的反应速度,被秒的极有可能是他,而不是上档次些的虫族。
就像是打fps射击游戏,就算开了一枪必死的挂,跟职业选手去打,可自己连人都还没看到,枪都来不及开,就会被对手先秒掉。
差距太大了,一枪必死的挂有个屁用?
甚至这挂都未必能算是一枪必死,十倍爆发对于这些低阶虫族而言似乎无往不利,但面对能肉身抗导弹的高阶虫族,他就算把所有寿命都氪尽了,换来几十倍的爆发又有什么用处?
而猎杀低阶虫族都要氪命的话,最低消费十天寿命,就算打赢了也根本回不了本,他越打越亏……
要是自己像其他少年人一样,还有几十年的光阴可以挥霍,那这最强人类系统的氪命功能绝对是上好的保命底牌,可自己还剩三个月……不对,现在连三个月的命都没有了!
操!
压抑盘旋在林凡的心中,他也是血做的肉长的人,不可能跟个钢铁战士一般什么时候都不会沮丧。
他此时是多么羡慕那些平凡的人,尽管他们的生活有各种各样的苦恼,但起码有命活,有命想,有命去解决!
生命以十年计数的人,本身就已经比生命以月计数的人幸福了。
“阿凡,吓着了?别害怕,你活下来了,也没缺胳膊少腿的!”
邓泽看着闷声不说话,眉头紧锁的林凡,却是没有多想,只是认为他还没有从刚刚的生死危机中走出来,这很正常。
像这么好运的人,临死关头都能奇迹般地化险为夷,上天都降下地震来帮他,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
“这次如果不是我好兄弟阿凡舍命相助,杀了两头蜢虫,又拖住了一头蜢虫,我们全得交待在这!这次的收益,去掉成本全归阿凡的,有意见没有?”
邓泽对其他队友说道,或许有人心中有意见,但明面上谁也不敢开口。
也有坦诚、有良知的人,比如那个曾蔑视林凡的胖子,还主动站出来,对林凡道歉:“对不起凡哥,我之前瞧不起你,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林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刚刚邓泽说话的时候,他心里转了几个弯,却是想明白了东西,打算做出一个决定。
“我不要这么多的钱,我只求泽哥帮我个忙!”他的眼神重新恢复了坚定。
“什么忙?阿凡你尽管开口!”邓泽拍了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