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过一顿团圆饭后,就开始要准备晚上的饺子了。
苏苏和好面,切好菜拌好馅后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两个伯伯和哥哥们都休息去了,等着晚上的守岁。
她看了眼时间,就想起喻广白应该是下班了,想打个电话问一下他还来不来。
但手机都拿起来了,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上赶子了。
本就是邀请,人家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不来,多此一举的问一嘴倒是显得她有多急切似的。
再加上喻广白那张不正经的嘴……苏苏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收起手机。
算了,爱来不来。
下午5点,两个伯伯和哥哥们都起来跟着苏苏一块包饺子。
这7个人里,也就苏苏会包正常形状的,其余人捏的要不就是四不像,要不就是饺子形状的包子。
苏苏笑道:「自己捏的等煮出来之后别嫌弃,要都吃了啊」。
魏时应哈哈一笑,把自己包的捧在掌心一个劲儿的欣赏,「那必须的」。
苏苏看了一眼他包的「饺子」,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心想着等煮出来他肯定能大吃一惊。
果不其然,等饺子全部上桌之后,魏时应就一直在翻找他包的饺子。
见没有还一个劲儿的问,「我的呢,我的饺子呢?」。
不多时,苏苏端着一晚饺子汤从厨房走出来,上面还飘着切碎的馅儿,碗底则沉着一个饺子皮。
苏苏把碗放在魏时应面前,对上他瞪大的眼睛说,「魏时应牌饺子汤……不对,是你的饺子,吃吧,起码是个水饱」。
魏时应,「……怎么可能!」。
魏季青捏着下巴,用一副研究学术的语气说道:「我估计是……饺子皮太薄,煮破了」。
苏苏嗯了一声,「没错,二伯答对了」。
话音未落,其他三个哥哥一人承包了一盘饺子,魏元修也默默的护了一盘。
魏季青和魏时应这对父子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喊道:「我的饺子!」。
随后,几个男人便开始了幼稚的「抢饺子大战」。
苏苏眼含笑意的站在一边,心中无比的欣慰。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空上绽放的烟花,璀璨绚丽,耀眼夺目。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大伯,我们现在生活的很好,你们在天上不要担心,同时也祝你们新年快乐。
出租屋内响着春晚的声音,苏苏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剥着壳,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黑着屏的手机。
喻广白没有来,甚至连个电话微信都没有。
眼看着12点了,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家吃饺子没有。
「10、9、8、7、6……」,电视里主持人在倒数时间。
苏苏也在心里默默的跟着倒数,等到主持人说新年快乐的时候,她便向两个伯伯还有哥哥们都互相道了新年快乐。
苏苏很意外,她都已经上大学了,竟然还能收到红包,而且是6个。
魏季青笑了一下,「红包不大,就当个彩头,苏苏别嫌少」。
苏苏摇摇头,对手中的红包特别珍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收到新年红包。
春晚结束,所有人都回屋睡觉了。
苏苏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心里就有些嘀咕。
新年钟声敲响之后她就给喻广白发了拜年信息,按照他的性格,没道理不回。
难道是出事了?
这般想着,苏苏就越来越觉得喻广白是出事了,哪里还能睡得着。
于是偷偷的去厨房
装了一盒饺子,悄声出门了。
索性喻广白家离她家不远,她骑了一辆自行车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此时的帝京城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道路两旁全都是红色的鞭炮纸,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二氧化硫的味道,依旧能让人感觉到新年的气息。
苏苏到达喻广白家时,小脸儿被风吹的通红。
老旧的小区里没有路灯,苏苏只能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待她凭着记忆找到喻广白家的楼栋时,抬眼看向顶楼,并没有亮灯。
苏苏把车锁在楼下就上楼了。
她先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回应,她又给喻广白打了个电话,也没有人接。
她复又敲了敲,随即压低声音贴着门喊了一声,「喻广白,是我,苏苏」。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苏苏皱了皱眉,心里的预感已经是不好了。
就在她即将按下110的拨通键时,房门被打开了。
走廊的昏暗灯光照进黑色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要开灯了,把眼睛闭上」,喻广白的声音沙哑着说道。
苏苏疑惑的嗯了一声,但仍是照做。
就只听「吧嗒」一声,她的手腕被喻广白握着拉进屋里。
「可以了,睁开眼睛吧」。
苏苏慢慢睁开眼睛,看清被白炽灯照亮的屋子。
有些乱。
一点烟火气都没有,根本就没有过年的气氛。
「你也是真胆大,大晚上的独自一个人过来就不怕被劫财劫色」,喻广白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扔到地上。
「小偷也得过年啊,人家就不能放个假了?」,苏苏说着,看向喻广白。
就见他脑袋乱糟糟的,脸色不好,看起来有些病态。
苏苏皱了皱眉,跟着他进屋,「你生病了?」。
喻广白嗯了一声,走进屋里上床盖着被子,也不隐瞒,「有些发烧」。
苏苏把饭盒放下,冰凉的小手摸上喻广白的额头,感觉到烫手。
「不行,我手太凉了,你家有体温计吗?」。
喻广白有些迷糊,所以眼睛也眯缝着,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电视下面的抽屉里应该有」。
苏苏去找,顺便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不饿」。
「那也没吃药?」。
「嗯」。
苏苏找到了体温计,拿着走到他床边让他夹好,之后训斥道:「我要不来,你就打算这么死扛着?」。
喻广白笑了一下,「以前我也不是没扛过,没道理你来了我就不能扛」。
苏苏啧了一声,「怎么就没把你脑袋烧坏呢,死扛着还能考个帝京状元,你也是真牛」。
「过奖过奖,我还得留着这个聪明的脑袋追你呢」。
苏苏,「……」。
「看你这张嘴还能说这些有的没的,就说明没大事,我就不该来,烧死你活该」。
「啧,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明明担心我担心的要死,结果还承认」,喻广白歪着脑袋,懒洋洋的说道。
苏苏:气死老娘了。
「我这就走,你就在家好好烧着过这个新年吧」。
说着,苏苏真要走。
但喻广白哪里能让,一伸手就抓住了苏苏的手腕。
忽然整个人都弱了下来,像个受伤的小奶狗一般祈求道:「我错了,别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