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小摊贩,老旧的砖瓦房。
电线杆上张贴着大大小小的广告纸,参桂酒、香烟女、小人书……
小卖部门口的架子上摆放着最近几期的报纸,过往的小汽车很少,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款式也是七八十年代最流行的那几样。
满大街穿着喇叭裤、幸子衫、光夫衫、斩衣、斩裙的年轻男女,扎着麻花辫,梳着大背头,戴眼镜的,提着公文包的。还有统一灰色系调,蓝布衣的妇女,灰蓝色中山装的男人……
别样又多彩。
苏望云从公交车下来,走过站台,看到眼前充满时代气息的一幕,站在原地,有一瞬的恍惚。
她的视线很快被贴在墙面上,大大的彩图给吸引,“绿海天涯”“归心似箭”应该是这个时候流行的电影。
苏望云没想到,距离榕根村最近的桐乡镇,会那么热闹且繁华。
对,繁华。相比较于她在这看到的几个村落,桐乡镇算是繁华的了,车水马龙,八街九陌,人来人往。
苏望云思绪转瞬,手揣着口袋,捏着兜里的五块毛票,跟着人流,往集市的入口去。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也只来过一次桐乡镇。
循着热闹的街道,在菜市场买了蒜、一瓶醋、生抽、盐、小米椒、花生油……凑齐调味料,五块钱去了一半。花生油最贵,要八毛半一斤。她没买太多,每样就买了一点,大概够做几次。
剩下的两块半,她又到供销社看了看。
这个时候的供销社不亚于后世的百货商场,从吃穿到用度,应有尽有。
她大概看了一下,供销社的东西确实比外边卖的要贵上一些,但也没有贵到离谱。
供销社的米卖两毛七分一斤,外边的卖两毛四分,价差最多也就在两三分钱左右。
对比三家,苏望云最后在外边的米店,买了五斤大米,半袋,花掉了一块二毛,最后只剩下一块三毛。
她买的是脱壳,没有参杂其他东西的精米,所以要贵上一毛钱。
减去回去车费要一毛,还剩下一块两毛。
苏望云本来想留点钱揣手里,图个安心。后面逛了一圈,在街道上碰到推车卖鸡苗的大叔,黄黄的小鸡仔,在笼子里唧唧喳喳地叫着,吸引了她的视线。
“叔,这小鸡仔怎么卖啊?”
苏望云凑过去问价钱。
买鸡苗的大叔沉着脸,表情不耐烦,皱着眉头说,“二十个,两块三毛。”
苏望云揪了揪手里的一块二毛钱,讨价还价地问道,“我卖十个,一块一毛半成不?”
以前每户人口养殖家禽规定养几只就只能在规定内养,现在不像以前了,没有这个说法。
所以街上出现了卖小鸡仔、小鸭仔的。
大叔看了她一眼,“一块三毛十只,要不要?”
“一块一毛半。”
大叔撇了撇嘴,没搭理,扭身,蹬着自行三轮车,就要推车走。
他这小鸡仔很抢手的哩,二十只二十只地卖,一天下来全都能卖完,便宜半分钱他都不干。
苏望云伸手拉住车尾,说道,“叔,你别急啊,我这不是没那么多钱嘛,一块两毛成不?”
大叔回头瞅了她一眼,像是在辨别她说的是不是真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成吧,不过你自己要拿篮子来装,我这不卖篮子。”
苏望云随手在路边捡了几张丢弃的旧报纸,折成一个盒子,把十只小鸡仔捞进纸盒里。
苏望云犹豫了一下,开口叫住扭身骑车要走的大叔。
“叔,你等一下。”顶着大叔不耐烦的视线,苏望云说,
“你眼睛四周长了不少水泡,手臂上也有,我在书里看过这个,叫眼部带状疱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