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们东西也没多少,很快就收拾妥当了。
他们一行人没有张扬,雇了一架毫不起眼的马车,返回了许久没有见过的萧府。
推开尘封了许久的大门,昔日繁盛的形象不再,处处透露着几分破败。
谢吟费了大心思打理的花园如今已然是一副衰败的景象,枯萎的花朵垂在地上,早已没了往日的生机活力。
“这才几个月啊?”萧振恒站在原地感慨一声,一时间思绪万千。
萧霁转头看了眼一脸愁容萧振恒,眼角一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了吧,”程水瑶看着已经落了一层灰的小桥扶手,转头看向萧霁,“还是请人来打扫一下比较好。”
“嗯,”萧霁点头,直接招手叫墨书过来,“去把府里的老人都接回来吧,这些事情还是他们熟悉,旁人应该不习惯。”
“嗯,”墨书点头,然后拉着墨棋一同出门。
流放之前,萧振恒为了不连累府中的下人,便提前将他们都遣散回家了。
好在这些人的家都有记载,他们如今找起来也不算麻烦。
不过半天的功夫,原本的人就已经回来了七七八八。
“老爷,公子,你们终于回来啦!”老管家王叔老泪纵横地看着几个人,有些压抑不住情绪。
“王叔,您别哭,”萧霁的眉眼罕见的柔和了半分,语气也不自觉的降低了一下,“我们这不都好端端的回来吗?您放心,我们不会再出事了。”
“是是是,”王叔连忙拭去泪水,抬头看向萧霁。
只是一打眼,他就看见了程水瑶,整个人愣了一下。
程水瑶嫁进来那天之前他就走了,所以他并不认识程水瑶。
“这是水瑶,”萧霁转头,拉着程水瑶的手,让她上前一步,“我的夫人。”
“这就是夫人?”王叔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地打量了程水瑶一番,见这姑娘灵气动人,瞧着便不死常人,顿时点头,“见过夫人。”
“以后还需王叔提点。”程水瑶并没有拿什么女主人的架子,微微的蹲了一下,看起来极为谦逊有礼。
王叔见这姑娘不骄不躁,心里顿时认可起来。
“我们还有事情要做,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萧霁转身看了眼周围,冲王叔微微一笑。
“一定好好的打扫,”王叔笑笑,然后招呼大家开始里里外外的清扫。
“那我们去哪呢?”程水瑶见萧霁有出门的打算,心下有些疑惑。
“后日宫中设宴,你总不能穿这身去吧?”萧霁指了指程水瑶身上的衣裳,冲她微微挑眉“我萧霁的夫人,自然不能那么朴素。”
这……
程水瑶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由着萧霁拉自己出门。
京城中的绸缎铺子人来人往,多的是富家小姐在里面挑选。
萧霁拉着程水瑶慢慢走进去,但他自己也不是很懂,只能招呼小二过来介绍。
“这是谁家的穷酸姑娘啊?”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嗤笑一声,瞬间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站在舆论中心的程水瑶莫名其妙,盯着眼前这个长相还算柔美的姑娘,狐疑地开口,“我们认识吗?”
“哼,你有什么资格认识我?”鹅黄衣衫的姑娘冷哼一声,不屑地打量了程水瑶一眼,心里愈发鄙夷。
这姑娘身上穿的都是几年前流行的款式了,看起来就是家境不怎么样的那种,和她同在这里,简直是拉低了曲甜婉的身份。
“你……”萧霁蹙眉,下意识就要反驳。
“不可,”程水瑶冲他微微摇头,转而看向曲甜婉,“这姑娘可是有怨言?既然你不高兴,那您出门便是,何必如此刻薄?”
说话时程水瑶面色如常,甚至眼里还含有笑意,看起来丝毫没有把曲甜婉放在眼里。
“你……”曲甜婉气急,直接冷了脸,“你算什么贱民,也敢冲撞本小姐,你可知道本小姐是谁?”
“巧了,”程水瑶直视曲甜婉,眼里多了几分探寻,“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
“我们家小姐姐可是兵部侍郎家的长女,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曲甜婉的丫鬟双水急忙开口,脾气跟她那个主子一般无二。
这算不算上梁不正下梁歪呀?
程水瑶懒洋洋地想着,换了个姿势看下两个人,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威慑,“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关我什么事啊?”曲甜婉依旧是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仰着下巴,用鼻孔打量程水瑶。
“你的职位是什么来着?”程水瑶微微侧目看着萧霁的眼神里多了一点暗示。
这是又起了玩闹的心思了。
萧霁洞悉程水瑶的想法,微微一笑,抬头看向曲甜婉,“你爹是曲聪邱大人?”
“你认识我爹?”曲甜婉愣了一下,开始谨慎起来。
“好巧不巧,我是你家的上司,”萧霁眉眼含笑,只是眼神冷得很,“我猜你也认识我,我叫萧霁。”
“萧霁!”曲甜婉心里咯噔一下,但又像自我说服一般摇了摇头,“不可能,萧小将军此时应该在边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官复原职了,”程水瑶丝毫不慌,悠然转头看向曲甜婉,“曲小姐是吧,认识一下,我是萧霁的夫人。”
什么!
曲甜婉神色大变,几乎不敢想象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萧夫人里面请,”绸缎铺的老板见状急忙支开程水瑶和萧霁,冲曲甜婉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
这绸缎庄是曲家的铺子,自然向着自家小姐。
“你这掌柜的倒是热情,”程水瑶一语双关,笑着开口说了一句,便不愿再争辩些什么,随着老板进去。
周遭的人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了,也就纷纷散开。
曲甜婉心乱如麻,也顾不上几天来这里的目的了,急忙赶回家。
得罪了萧霁可不是小事,她给赶紧告诉爹爹才好。
程水瑶知道曲甜婉现在心情定然焦急,但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专心致志地挑起布匹。
既然是皇后设宴,那必然不能穿的太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