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课本上的知识她都是学过的。
虽然已经毕业了将近二十年,有些知识点记不住了,但是学过的东西等于刻进了大脑里,只要再看多两遍,是可以回忆起来的。
所以她才满满信心的和孙国强说,自己能行。
叶春妮粗略地翻看了一下课本,语文基本是读和背,只要整本书的课本都理解透彻,能背得出原文,通俗一句靠的就是死记硬背,是没什么难度的。
反而是数学和英语,一个要靠逻辑运用和理解,另一个要学会快速记单词的方法。
她很快做出计划,在接下来辅导的重点科目先是这两科。
“孙健,”叶春妮翻开数学书,“书里老师教的你都看不懂是吗?”
孙健不客气地回她一个白眼,结果眼皮都还没翻下来,又被叶春妮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别做小表情,给我好好回答。”
孙健急得捂着脑袋,“我要出去告诉爸妈,说你打我!叫他们立即把你赶出去!”
“去啊。”
叶春妮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还亲自站起来帮他拉开椅子:“大不了我不再辅导你,但是你在班里有哪个讨厌的人成绩差的话,我去辅导他。到时候,你更是什么也比不上对方,对方成绩好,又考上好的高中后,能活活气死你。”
你不来上课,那么我们就培养你的竞争对手。
叶春妮默默地撇开视线:没想到后世那些教育机构的一句宣传语居然还能用上了。
孙健立刻被她的话镇住。
要说讨厌的人,每个学生没有几个?一想到自己讨厌的人成绩提高,孙健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不知不觉的低下头。
“你会什么?”
但是孙健还是嘴硬,“我刚才都听到了,妈妈说你高中都没念过,你少来吓唬人!”
是吗?
叶春妮也不和他争辩,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她随手打开数学书,找到课后练习的一道大题,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唰唰地算了起来。
十分钟的时间也不用,她已经算出准确答案,并且推给孙健。
孙健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叶春妮又拿起英语书,随手翻开一篇课文,语速流利地读起来。
这一下子,孙健是目瞪口呆,张开的嘴巴久久合不回来了。
不说数学,他的英语老师也没能把课本读得如此流利通畅!
叶春妮看他这表情,知道自己选对方法,稍微露一手就震住了这个熊孩子。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七十年代末期恢复高考后,开始的几年是不考英语科目的,一直到1984年的高考才开始增加一科英语考试。
而现在是1986年,才两三年的时间,别说学生们面对陌生的语言一脸懵逼不知道怎么学,就连老师们也有点无从下手,学校里的英语老师等于是摸着石头过河,全都在摸索怎样能教好英语,学好英语。
但是这对叶春妮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她能胜任一家跨国集团的总监职位,擅长英语那是必不可少的。
“你还要不要补习?”
叶春妮装出有点不耐烦的口吻,“不要的话快点说,我没时间教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小毛头。”
孙健久久没出声,过了一会,他坐直身子,虽然还是没说话,可右手无声地把课本推到叶春妮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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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啊?”
快到中午饭时间了,孙嫂子炒菜炒到一半,想想还是不放心,连锅铲也没有放下,拿在手里噔噔噔的跑到紧闭的房门前,贴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喂!老孙,你说她不会带着咱们儿子在偷懒吧?怎么连一句读书声音也没有?”
“你真爱瞎操心!”
孙国强没好气地放下手里的报纸,“叶同志自然有她的方法,你那儿子科科都拿零鸭蛋的,就算辅导不好,又还能差到哪里去?”
“哪里科科拿鸭蛋了?”
孙嫂子没好气地瞪丈夫一眼:“明明上次语文还拿了二十分回来!”
“20分你还骄傲了?”
话是这样说,但孙国强也走了过来,和老婆一样贴耳朵在门板上,仿佛自言自语一样。
“不过也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带领小健读一下课本也不会?”
“我就说你出的那个馊主意!”
孙嫂子手里的铲子指着孙国强小声数落:“帮儿子辅导功课找个大学生的不好吗?非要找这种不三……”
一句话还没说完,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吓了两人一大跳。
再抬头一看,叶春妮站在门里面,正看着他们。
到底是偷听的有点心虚,孙国强尴尬地笑了两声,“叶同志,到吃饭时间了,我们正想叫你。”
孙嫂子用鼻子轻哼了声,收回铲子,往屋里叫:“小健,出来洗手吃饭。”
叶春妮随意扫了眼摆在饭桌上的菜。
一个炒青菜、一个炒黄瓜,还有一点点少得可怜的炒肉丝。
然后在她收回视线时,无意中还看到旁边的碗柜上,还盖着一个碟子。
叶春妮心里哂笑。
这样子的伙食是她刚开始赚钱时的伙食,现在家里哪一顿没有肉的?没有汤的?
需要这样防着她?
“叶同志,你辅导了一上午也累了,过去吃饭吧,都是家常小菜没什么好的,你将就一下啊。”
孙国强虽然对叶春妮的能力有所怀疑,然而面子上还是很客气的。
叶春妮摇头:“孙采购,不用麻烦了。容婶的摊子离这儿不远,我出去随便吃一碗就行。”
“哎,那怎么行?你好歹也要吃点再走吧。”
叶春妮执意往屋外走。
“老孙,既然人家说不留下来吃饭,你就别勉强了,快点把人送出去。”
孙国强白了妻子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叶同志,让你见笑了。”
“没事。”
叶春妮:“孙采购,那我走了,再见。”
她刚转身,迎面看到程铭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妇女。
看到叶春妮要走了,程铭很惊讶,快步走过来:“叶同志,你这么快要走了?”
程铭说话的时候,那个中年妇女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来回看了好几遍。
叶春妮只觉得有点奇怪,哪里有陌生人这样打量人的?
审问犯人一样。
但是她也没多想,点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抬脚离开,程铭想叫她也不知怎么开口,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她背影,拉住身边人的衣袖。
“妈,她都走了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