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众人又将村子道路上的积雪清理一番,好方便各家去村口的水井打水。
“好在井水不会结冰,用水不成问题。”
谷音看着排队挑水的人们,笑了笑。
如今吃喝穿住用都解决了,定然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这次雪灾。
而隔壁的固山村,情况就不是很好了。
“阿嚏!这天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冷啊!”
莫二郎此时正盘腿坐在床上,穿着他最厚实的棉衣,又裹着棉被,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昨天被那水碾村的赵寡妇轰回家拿钱,被谷二妮绊住了手脚,非得要他和她睡上一次,才肯给钱放人,结果这一睡,就被困在了家里,出不去了。
“谷二妮,你还磨蹭什么,没看见你男人怕冷啊!快点儿着往那个什么火塘里添柴啊!”
莫二郎不耐烦的催促道,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身段窈窕的赵寡妇,看到人老珠黄的谷二妮,便更多出几分不耐。
睡睡睡,都睡过多少次了,也没见她肚子有什么动静。
早知道还不如赵寡妇那儿呢,他俩要是没努力努力,没准儿还真有可能。
一看莫二郎那又失神又邪笑的模样,谷二妮就知道他又在想外面的女人,只是她也不敢戳破,只好忍气吞声的捱着寒气,小跑着去公婆屋里讨要干柴。
没办法,自打砌上火塘,贾贾婆子就给柴房上了锁,生怕谷二妮不经过同意私自拿干柴用。
谷二妮对此也十分无语,这几年来莫家在她这里抠出去的银钱,怎么也有上百两了,如今竟然连一点干柴都不舍得让她用!
只不过心中虽有怨恼,想要在莫家过下去,她也不敢表现出来。
“爹,娘,二郎说他冷,想多添些干柴……”
谷二妮进了公婆的屋子,低眉顺眼的对围坐在火塘旁的二老说道。
“呵,谁不知道汉子活力壮比女人可抗冻多了,到底是你怕冷还是二郎怕冷?怕不是你借着二郎的名头来多要干柴吧?”
贾婆子幽幽扫她一眼,冷冷道:“咱家的干柴不多,如今还要紧着三个屋子用,要是让我发现你在诓我,我一定让二郎休了你!”
蛇有七寸,贾婆子知道,这被休,就是谷二妮的七寸。
无论谷二妮多么圆滑奸谗,只要搬出休妻这一说,她指定就老老实实的,不敢再掀起半点风浪来。
“娘,真的是二郎,不信你就去自己问。”
谷二妮心道,你儿子日日在外面鬼混,早就虚得不行了。
昨夜,她还没感觉呢,他竟然就已经结束了!跟年轻的时候比,差得简直不是一点半点……
贾婆子又是一番逼视,见谷二妮脸上毫无心虚的表情,这才掏出一把略有些生锈的黄铜钥匙,不耐烦的递给谷二妮。
“去吧,取完干柴再把柴房的门给锁上,把钥匙还回来,要是让我发现你多取了,我一定要你好看!”
“是,谢谢爹和娘。”
谷二妮咬着牙接过了钥匙,又瞥了眼默不作声的莫老头,默默出了屋子。
刺骨的寒气瞬间将她包围,她只好咬紧牙关,快步朝着柴房走去。
谷二妮在心中告诫自己:再一忍一忍,这些年来她一直坚持喝药,连大夫都说她还是有希望怀上孩子的,如今正好趁着莫二郎这段时间在家,她多哄哄他诓,没准儿就真的怀上了呢!
看着谷二妮凄苦的背影,刚才一直没吭声的莫老头有些不忍的对贾婆子说道:“咱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他们没有孩子,明明是二郎后来不小心伤到了……”
“过分什么?!明明就是因为娶了她这个丧门星,咱儿子才走的背运!”
“因为她,先是没有人家再敢招收二郎做工,又是去山上砍柴不小心伤到了那个地方。可她这个不争气的,连肚子里原有的那个都没保住,害得咱家二郎断子绝孙!”
贾婆子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言辞间更是咬牙切齿。
当初她无非是因为儿子受伤骂了谷二妮几句,又让她跪了一小会儿,孩子竟然就保不住了。
莫老头见贾婆子情绪这么激动,自知再劝也是火上浇油,索性就闭上了嘴巴。
“我说老头子,你可千万别心软啊!”
贾婆子平复了下心情,又不放心的嘱咐道。
“咱家二郎不能生孩子的事,除了天知地知,就是你知我知和当年的大夫知,大夫那里已经拿银钱封了口,这么多年过去,人家估计早就把这事忘了,可不能让这事从咱俩嘴里传出去,不然就白费功夫了,而且咱家指定也会被外人的吐沫星子淹死!”
莫老头还能说什么,只能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莫二郎指定没脸,他脸上也无光。
比起他们一家没面儿,自然不如拿谷二妮当挡箭牌,好保住他家这没脸见人的秘密。
说起来也是巧,刚好那谷二妮掉了孩子后,大夫就说不易有孕,不然,他们还真没比这更好的说法呢!
而此时的谷二妮,却丝毫不知道她被莫家人骗了这么久,还沉浸在怀上孩子的美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