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和施莲交换了下眼神,暗道不妙,这施妍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了?
施莲微微抿了抿唇,张长山这个废物,连个小姑娘都拦不住。
只不过表面上,施莲还是一副委屈柔弱的模样,她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期期艾艾的走上前。
“姐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施妍轻抚着她的后背:“莲儿放心,姐姐自然不会那般对你的。”
谷音看不惯的撇过头,这个施莲,还真是,矫揉造作得很。
施莲此时也注意到了施妍身后的谷音和李天瑞,只一眼,目光便直直定在李天瑞的身上,再也挪不开。
李天瑞被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往谷音身后挪了挪。
“姐姐,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施莲忽闪着大眼睛问。
“是我的朋友。”施妍坦然道:“若不是他们帮忙,我可能都回不来郡城。”
施莲沉默的点着头,没再接话。
倒是冯氏眸光凌厉的在谷音和李天瑞身上转了一圈,见他们全身上下都没一件值钱的东西,语气颇为嫌弃的说道:
“妍儿,不是我这个当娘的说你,你看看你交的这都是些什么朋友,都是些平民不说,小小年纪就满眼的算计,定是都想占你的便宜!”
施妍冷笑道:“不知道您是从哪儿看出来他们满眼的算计,我只知道这次是他们实打实的帮了我,若不是他们,我现在还被张长山拦在县城的分店里脱不开身。”
“而且,从始至终我都只收到一封信件,还是娘你给我寄来的,拒绝我采用新配方的信,里面可是只字未提我爹病重的事。”
谷音点着下巴:“这件事我就可以作证,因为这配方就是我提供的,而且是人也是我从尚茗阁里带出来的。”
施高义听了半晌,也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于是冷眼看向冯氏,厉声质问道:“冯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冯氏原本想着岔开话题,可无奈施妍硬要死咬这件事不松口,如今又引起了施高义的怀疑,只好逼着自己硬着头皮说出一个交代来。
“老爷,这事我真不知道,我从始至终就只收到了这封信,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新配方的事,更没有给妍儿回过信。”
说这话,她还抽抽噎噎起来:“既然能有人模仿妍儿的笔迹,就能有人模仿我的,老爷你总不能只怀疑我吧。我想这一切定是有不怀好意的人从中作梗,好离间我们一家人。”
施高义不禁陷入了沉思,如今他家大业大,膝下却只有两个女儿,还真保不齐是早就对他的家业垂涎已久的其他两房人暗中设计。
如今他病来如山倒,现下瞧着他这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怕是不能好了。
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女儿,施高义反而觉得到底幕后主使到底是谁都不重要了,只要在他走后,两个女儿能团结起来,就一定能守住他的家业。
想到这些,施高义不耐烦的瞪了冯氏一眼,有气无力的骂道:“好了,别哭了,整日哭哭哭的听着就晦气!”
随后对施妍施莲说道:“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咱们这院里和店里铁定是有人动了歪心思,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姐妹处理了。”
最后,施高义才目光柔和地看向施妍:“妍儿,这件事就委屈了。爹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也看到了,怕是随时会……唉,总之爹现在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们姐妹和睦,这样将来等爹离开了,你们姐妹两个才能撑起咱们施家!”
这段话,说得作为旁观者的谷音都有些动容。
除了谷老大,施高义还是她重生过来后,唯一一个见过的不那么重男轻女的人。
要知道,很多富人为了生儿子,小妾可是一房接一房的纳。
而她从施妍那里听说,这施高义当初可是连续弦都不想娶,娶这个冯氏也是因为意外,从二人多年只有施莲一个孩子也可以看得出来,二人并没有什么感情。
而就算是这个时代的穷人,没有儿子,也是必须要过继一个,宁愿把家里的东西留给一个养子,也不愿留给亲生的女儿。
毕竟在他们看来,女儿是外人,东西给了女儿就是给了别人家,是吃了大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