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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蜈蚣倒是没太在意:“你要哪个?”
“就是这位了。”
色蕴款款行至灵矫身前,将她脚下仍是昏昏沉沉的樊清搀起,为其拭去脸上血污,越看越爱:“根基圆满,气血纯粹,心志不是太强,也不太弱,正好为我补上那本命阴魔之位……这个美人儿我要了,反正卖出去那么多,也不在这一两个的。”
盛桐面无表情,飞天蜈蚣犹豫了下,便笑道:“依你,不过你后手还要了结得干净些,不要以后运用之时,被人看出了底细。”
“既成阴魔,何来底细一说?”
色蕴说得轻描淡写,却是决定了樊清的悲惨命运。《五蕴阴魔经》中的“五蕴阴魔”,是以一件邪器为根本,专门虐杀有道行的女修,取其阴元精血并惨死后生成的凶魂厉魄,调和心魔煞气,炼制而成。这般做法,自然抹杀此前一切根底,不虑为人发现。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既然盛桐和飞天蜈蚣都没有意见,也就定下来了。三人的注意力依旧回到灵矫身上。
回忆刚才的激战,飞天蜈蚣还是摇头:“不愧是论剑轩的真传弟子,身上的宝贝都是上佳,要不是计划得当,又是在禁苑之中,说不定她还有可能逃脱……她身上那件丹霞法衣,实在是防御至宝,若非我化入千毒龙精气,又借以混毒之法,还破不开霞光呢,就没人有兴趣?”
“既然是真传弟子,身上宝物再多,也都是招眼之物,不如就给那边处理了吧。”
“也好。大伙儿做完这一票,有一段时间要避避风头,价钱绝不能要低了。色蕴哪,你和牵线的既然是姘头,可要卖力些,抽头也不要抽那么狠!”
色蕴笑吟吟的,不置可否。
旁边的盛桐实在见不得他们如此散漫,黑着脸道:“不要浪费时间,这里可是东华山!常年都驻着十多个长生中人,劫法宗师也从没断过,就算位置再隐蔽,也不保险。且最近几日虚空震荡太多,说不定有什么麻烦……”
色蕴和飞天蜈蚣对眼前这位长生真人,还是颇为忌惮的,当下齐齐应声:
“盛师兄所言甚是。”
说着,二人又对视一眼。在这一拨“沧江匪”中,那些专门拿来充门面的死鬼可以不论,色蕴和飞天蜈蚣在北地时,就臭味相投,多年来很是联手做了几票,算是熟人,与盛桐的合作,则是在两年前才陆陆续续展开,且是由这桩生意的中间人牵线搭桥,接触不深,一直都防备着。
如今事情暂时了结,按照“常理”,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一个不慎,说不定就给当“后手”处理掉,由不得他们不谨慎。刚刚帮助盛桐抽离剑气,其实也暗中做了些准备。
盛桐似乎也猜到他们一些想法,面无表情,负手而立,盯着长藤缠绕下的灵矫,一言不发。
此时,色蕴已经发动了巫灵禁苑,地上草叶层层翻卷,将远处被盛桐击杀又或禁制的巡防组成员缠着,直接拉入地层深处。巫灵禁苑的地底深处,正是禁锢之所。尸身会很快分解,化为丛林的养份,活人的精气也在不断流失,维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
而眼前的灵矫,还有数十里外的顾执,也是同样办法,只不过灵矫受到的禁锢更为严密,长藤上的毒刺扎入其各大窍穴,稍有异动,都会做出处置。
看着灵矫被封入土层中,一直没受到干扰,不管是谁,都松一口气。色蕴又打出灵诀手印,准备将这件异宝收起,一时间,整个丛林都颤动起来,亿万枝条、草叶簌簌发声,元气激荡,就像丛林本身具备着生命,此时正从沉眠中醒来。
飞天蜈蚣一边用余光盯着盛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话:“也就是这一点丢分儿。穹庐社的端木森丘有一座‘青帝宝苑’,和你的差不多,都是自成天地,操控草木精气,演化种种神通,只不过,也没听说能够形成界域。但那是随身祭炼的法器、法宝,要比你这个方便许多……收起来还好说,布置下去,竟需要整整十二个时辰,阴人可以,真碰到急事儿,足以被那些强人杀死几百遍了。”
色蕴微微一笑:“怀璧其罪……我又不是长生真人,又没有穹庐社做靠山,拿那玩意儿去寻死么?唔?”
她一声惊咦,让心里本就不怎么平和的两人都是一惊。飞天蜈蚣差点儿将喉咙里的丹气吐出去,盛桐也扭脸看过来。
“怎么回事?”
色蕴脸上的笑容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少见的阴郁凝重:“收不动了。”
“什么意思?”
“我这禁苑虚空,似乎是勾着了什么东西……”
飞天蜈蚣对虚空法门没有概念,当即奇道:“你这禁苑又不是布料,还能碰着钉子不成?”
说到这儿,他又想起什么,脸上黄气闪烁,层层叠叠,堆起了上百层,已是将一身毒功催运到极至,看向盛桐的眼神,已是颇为不善。
色蕴摇了摇头,还没说话,那边盛桐已经冷然道:“东华山这里,受魔门那一位的无上神通影响,将整个真界虚空都扭曲起来,更吸摄不知多少域外天地,彼此交错,形成甬道,那些庞大虚空世界都能吸摄,你这小小的巫灵禁苑,铺在这里两年之久,确定没受影响?”
盛桐所说,是长生真人层次,方能有所理解的秘闻,飞天蜈蚣听得稀里糊涂,色蕴倒很是明白,摇头道:“铺开时,已受人指点,位置很是讲究,说是数年间可以避过吸摄之力。这段时间也是时常检视,以免……”
话说半截,她又是一顿。半晌方道:“死在甬道入口处的是哪个?”
在巫灵禁苑之中,所有的草木枝叶都是色蕴的耳目,只不过这种方式太过消耗精力,色蕴并不常用,而在此时,她不用也不成了。也因此,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入口?”
盛桐当即想起,那具很是诡异的尸身,面色更黑:“那不是你杀的吗?我看那模样,有点儿像阴魔噬魂之症……”
“大事当前,我岂会多此一举?”
两人说到这里,齐齐住口,因为此刻,有一记沉重的震荡传导开来:
咚!
惭愧,昨天应酬,回来太晚,今天又起晚了,晚更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