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求着实把熊文亮给难住了,因为这过分的要求已经过分到余飞他们提前没有料想到了。
要是签下来这个协议,也不知道以后又要带来多少麻烦,熊文亮肯定不能签。
可是眼看着熊文亮的老爹手又从兜里伸了进去,将那瓶敌敌畏再次摸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瓶敌敌畏已经是老演员了,要是今天不喝掉的话,以后肯定也会有一天再次拿出来。
对于自己这老爹和弟弟,熊文亮真的很无奈,这么多年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他真的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对付这父子两个的办法。
熊文亮的老婆看到自家老公没有了主意,便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帮自家男人想办法,要是想不到办法,这个亏又吃定了。
段永谋和余飞帮他们的已经够多了,他们要是这点事情都无法做到随机应变,那他们真的就是活该了。
不过想到熊文亮的愚孝和善良,他的老婆就知道,一般的办法肯定没用。
“你签不签?不签我现在立马就将这瓶敌敌畏喝掉,死在你的面前!”
熊文亮的老爹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让他们夫妻两个慢慢想办法,敌敌畏拿在手中之后便开口催促的。
看到这一幕,熊文亮和他的老婆更着急了,再想不到办法,这老东西又把瓶口拧开递到嘴边了,到时候又会把他们难住了。
熊文亮绞尽脑汁,可就是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哪怕是拖延都做不到。
“走!我们赶紧走!先离开家中,我们都不在家里了,他们就没办法,咱们出去找别人出出主意。”
熊文亮的老婆上前在熊文亮的耳边小声说道,虽然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可是她另辟蹊径,想到了另一种方法,那就是离开家中,让熊文星和他的老爹找不到针对对象,到时候应该就不至于喝了,熊文亮他们离开家中,想到办法之后再回来不就好了吗?
熊文亮一听老婆这个办法还可以,咱想不到解决办法,先躲开还不行吗?
“那咱们一起跑,不要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熊文亮点点头,对自己的老婆小声说道。
夫妻两个人一拍即合,转头看了一眼熊文星和他们的老爹在那,俩人还不明白这夫妻两个嘀咕什么的时候,突然一起猛的向门口冲去。
熊文星和他老爹惊讶的盯着熊文亮夫妻两个就这样冲出大门,消失不见了。
这父子两个顿时一起懵逼了,刚开始还不明白熊文亮夫妻两个这到底在搞什么鬼,略微琢磨了一下,终于明白了过来,知道这夫妻两个是不愿意,又敌不过老爹要喝农药的威胁,这是逃走了。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办法,熊文星和他老爹两个愣在原地,好半天之后发现他们竟然拿这个办法毫无手段。
熊文星的老爹走路都有点困难,想要追上熊文亮夫妻,那根本不可能,熊文星又没法单独去追,他单独追上,对熊文亮夫妻来说不起任何作用,就算是他真的拿起敌敌畏要和老爹学着一样喝,熊文亮应该都能无视,老爹是长辈,熊文星只是自己的弟弟,爱喝就喝呗。
父子两个尴尬的在院子里面等了好半天,发现熊文亮夫妻还不回来。
他们的威胁手段就失效了,熊文星的
老爹看向了熊文星,眼神询问熊文星该怎么办?
熊文星一时之间竟然还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要熊文亮夫妻不回来,老爹哪怕是喝药死在了这院子里面,那也无济于事,到时候熊文星拉着老爹过来,反而成了千夫所指的,却又得不到任何经济效益,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那就是亏大了,老爹这个杀手锏以后还经常能用,可不能白白损失了。
熊文亮夫妻两个逃出家门之后,还没想好去哪里,站在远处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打算先去找段永谋出出主意。
村干部说白了就是这个村里的大家长,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找段永谋这个村支书,是很合理的打算。
段永谋正好就在办公室里面,熊文亮夫妻寻找过来的时候,让段永谋十分的惊讶,因为熊文亮很少来麻烦他,一般自己能解决的问题就很少开口求人,但是段永谋知道熊文亮主动找上门来,肯定是遇到了麻烦。
“段支书,快给我们出出主意,熊文星他们又想到了其他办法,这会儿拉着我老爹坐在我家院子里,我老爹手里拿着敌敌畏,又开口威胁我,不答应他又喝下去了。”
熊文亮苦着脸,对段永谋说道。
“先别着急,喝口水,咱们慢慢聊,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永谋给夫妻二人接过来水,递到他们手里之后,耐心的问道。
段永谋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要是熊文星的话,段永谋不可能给对方接水,但是熊文亮这人憨厚老实,心地善良,段永谋比较喜欢,所以主动给接过来了水。
“其他一切都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谁想出来的主意,竟然上门要求我签下一份工资分配协议,以后每个月五千块钱的工资,要求我分给熊文星三千块,只给我留两千块。他们这个办法咱们之前没有想到,所以也没有想出来对策,我不敢签字,生怕又惹出来更大的麻烦,所以直接逃出了家门,前来找段支书给我出主意。”
熊文亮将事情的经过和重点给段永谋讲了出来。
段永谋听完之后,也不得不说,自己被这骚操作给惊呆了,果然,人在第一次失去底线之后,以后的底线会越来越低,最后甚至彻底打破底线,没有底线,能够提出任何要求,做出任何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们没有答应并且从家中逃了出来,这是很明智的一个决定,这份协议你们要是签了字,那以后就是永远的麻烦。”
段永谋充分肯定了熊文亮他们逃出家中的这个决定,认为这个决定灵活中带着几分巧妙,做的非常正确,毕竟同样的事情放在段永谋身上,他设身处地的去想,也真的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段支书,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们肯定还在我们家等着,我们只要回去又会陷入危险之中,我们只能暂时先逃离家中,在外面找到办法之后再回去。”
熊文亮十分苦逼的说道,他怎么也没想到做人能够到自己这种地步,被自己弟弟和父亲无理的要求逼得有家不能回。
“你们先别急,你们这特殊案例也没有经验,可以借鉴,让我思考一下。”
段永谋安抚了一番,两人然后独自思考了起来,说实话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只要受害者足够坚决,别人的任何策略都会失去作用。
就是可惜熊文亮这个人愚孝之中又带着几分让人无奈的善良,所以只能用其他巧妙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并不能劝他回去,眼睁睁的看着他那不讲理的老爹,真的将农药喝下去。
段永谋思考了好半天,还真没有想到办法,他们本来已经将人性想的足够邪恶了,可惜还是预料不到熊文星父子两个的底线有多低。
现在这两人想出来的这个骚操作还真的是非常的高明,一下就将人逼的无路可退了,这样的合同肯定不能签,否则只要签订下来,哪怕是余飞他们想到了暂时的解决办法,总有一天,那父子两个又会将那份协议当做欠条一般,拿着逼迫熊文亮来兑现。
想了好半天,段永谋没有想到办法,反而越想越气,心中憎恨熊文星和他的老爹,看着熊文亮也有些生气,觉得这货简直善良的没有底线,要是他稍微能够争点气,就根本不会出现眼前的这种尴尬局面。
“我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最后,段永谋只能真真实实的说到,说实话,很多的办法都因为熊文亮的个人性格,导致无法实施。
听到段永谋这样说,熊文亮夫妻两个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被人逼的有家不能回,一个个看起来心力憔悴,但怎么就是做不到,坚决一点拒绝他们,我认为你老爹也就是吓唬你,不可能真的将农药给喝下去。”
“而且他要是坚决要如此做,喝就喝了吧,这样的人说句心里话,活着就是祸害!这么多年了,作为一个村的人我看得明明白白,你的老爹良心简直就坏了,你将他的恩情早就好几倍的还了回去,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段永谋想不到办法,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劝解熊文星能够清醒一点,彻底拒绝了弟弟和老爹那无礼的要求,他们爱闹就闹去,农药是他自己喝下去的,就算死了,熊文亮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熊文亮听到之后,捏着拳头将头低了下去,道理他都懂,可就是做不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从小被压迫惯了,习惯了承受委屈。
有些人从小到大家庭生活环境对其造成的影响可能是终身的,哪怕是外界因素发生了改变,一时半会儿都难以改变过来。
熊文亮这就是很明显的例子,从小被逼着将什么好东西都让给弟弟,已经在他的心灵深处仿佛拴住了一个枷锁,这个枷锁想要解开简直太困难了。
有些人小时候因为家庭的悲惨,所以成年之后这个伤疤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治愈。
熊文亮许就是这样,一方面是枷锁,一方面是枷锁边上的伤疤,段永谋感觉又可怜又无奈,真的不知道如何帮熊文亮彻底解开枷锁治愈伤疤。
熊文亮的老婆看了一眼自家的男人,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当初他愿意跟随熊文亮过日子,就是看中了熊文亮做事踏实,为人善良。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日子过着过着就发现这些特点是优点竟然也是缺点,在遇到那些得寸进尺的人之时,你就会发现这样的特点就等于是在姑息养奸,让坏人更加得寸进尺。
夫妻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熊文亮是知道自己做不到,熊文亮的老婆则知道逼迫自家男人也没用,他也理解自家男人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