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幸好开着车,所以都没有下车,便在城里慢慢溜达了起来,余飞开着车也远远的跟着,甚至于为了防止被发现,中间还换了一次车。
直至老鬼头和孙赖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两个人将车停在了一处焦黑的宅院门口。
看宅院的门头就看的出来,这本来是一处豪宅,应该是某一个高高官巨富的宅院,在造反军前来的时候,就被洗劫一空并且放了一把火。
其实要只是抢和烧还好,主要是这家人反抗了,然后就血溅当场了,因为无人来收拾,所以大门口的墙壁上那个,和地面上还有黑褐色的干枯血迹。
余飞不知道的是,是这家人根本不是反抗所以被造反军给杀掉了,而是这家人的家主,是一个位高权重但是极度残忍自私的家伙。
那人仗着自己的地位和权力,早就搞的天怒人怨了,因为他而死的人有几十个人,这几十个人的亲戚朋友,以前没有希望报仇,所以将仇恨都压在了心底了。
如今造反军来了,他们有人加入了造反军,正好也有了造反军撑腰了,在进城之后,就带着有枪的造反军直奔这家而来。
然后这家人自然就悲剧了,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们曾经耀武扬威嚣张跋扈,一家人走在街上恨不得让人将街道清空,任何人看他们眼神不对劲,都要被抽一顿鞭子,如今终于轮到了他们自己。
造反军将他们家的男丁全都杀掉了,说实话他们家不光是他们的家主混蛋,仗着他们家主的地位和权力,他们家的男人在外祸害的良家妇女不计其数,他们做的欺行霸市区的事情也都不少。
所以没有一个人值得同情,哪怕是他们家的孩子,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面,小时候都养成了欺负同龄人,将低种姓的人随意欺凌的习惯。
这样的孩子要是按照正常的途径长大了,未来必然是他们家家长的翻版,毕竟一出生他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一个高种姓就决定了一辈子的锦衣玉食,加上家里人的帮助,未来的成就,那些低种姓的人累死都不可能追上。
所以他们家的男丁被杀光了,甚至于他们家几个恶毒的女人都被杀掉了。
如今在这破破烂烂的院子里,就剩下了两个跪在院子里,哭的不成人样的女子,也不知道是亲人死了正在伤心的苦,还是正在为家中死去的人所作的那些事情后悔的哭。
里面的两个女人,一个女人大概二十来岁,看起来是刚进入社会的小姑娘,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几岁接近四十岁,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熟女。
两个女人跪在院子里低声哭着,门口经过的人匆匆看一眼全都离开了,就仿佛躲避蛇蝎一般。
并如今这一片是造反军的天下,她们这家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了解情况的人大概都清楚,大家都想和他们划清关系,以免走的近了造反军二次报复,那又要有人被这样灭门了。
老鬼头和孙赖子将车停在门口,看着里面的那两个那女人,对视一眼之后,两个人都露出了笑容。
这种女人不值得同情,她们能活下俩,完全是因为当时不在家,所以幸免于难了,听到消息赶回来,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她们习惯了的锦衣玉食的
生活,将从此和她们说拜拜了,毕竟家里搜刮民脂民膏给他们花的人已经死了。
所以这两个女人哭的其实一小部分是失去的亲人,另一部分是对外来生活的绝望和恐惧,她们以为一辈子就可以这样下去了,就只依靠自己身份就可以了,所以她们根本不会什么实用的生存技能。
孙赖子和老鬼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直接走进了烧的黑咕隆咚的院子,顺手将那勉强还能关上的大门给从里面关了起来,关门的时候,烧变形的连接处,金属摩擦发出了侧耳的咯吱的声音。
余飞在远处看的一阵皱眉,他顺手将车停在了路边阴凉处点了一根烟。
可是没想到才几分钟,两个人就出来了,还带着那两个女子,孙赖子因为开车,所以年轻些的女子坐在了副驾驶,老鬼头和那个熟女坐在后排。
余飞不知道那几分钟的时间,里面的四个人交流了什么,但是他知道那两个女人,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被孙赖子和老鬼头给说服了。
孙赖子和老鬼头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余飞也相信二人不会采用欺骗或者强迫的方法。
那么这就说明,之前自认为高人一等,自认为自己的血统更高贵,认为自己比绝大多数的阿三普通人,要处于更高等级的两个女人,几分钟的时间内,就做出了一个颠覆之前人设的决定。
果然所谓的血统,只是某一部分人为了抬高自己贬低别人的一种说辞,只要是人类,大家之间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更有甚者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血统更高贵的人,在灾难面前,可能比被他们鄙视的人做出来的选择还要低贱。
余飞不同情那两个女人,也不准备阻拦孙赖子和老鬼头。
余飞觉得,那两个女人是她们自己做出来的选择,这个选择她们终究有一天会做出来,因为她们什么都不会,她们现在唯一的资本,就是自己的身体。
在温饱面前,什么道德和法律都一文不值,物种进化而来,基因中携带的最重要的信息,就是告诉物种要先解决温饱,温饱是活下去的基石,是一切的根本。
那两个女人无法解决自己的温饱,她们自然要放下道德和法律的约束了,然后反观自身,只有出卖身体了,也只有这具天生的身体有点价值,但还有保质期。
至于孙赖子和老鬼头,他们出钱消费,不强迫别人,大家建立在公平公正、你情我愿、互惠互利的基础上的交易,余飞觉得完全可以理解可容忍。
两个人带着那两个女人,绕了十几里地,来到了城市的另一头,找到了一个很普通的宾馆,进去开房住下了。
看起来两个人招了一大圈,是为了寻找高档干净一点的宾馆,可是最后却发现,高档一点的地方都被造反军洗劫一空了。
余飞本来跟来是观察老鬼头来了,然后现在发现,这两个货基本上都是在室内活动,自己观察个毛线啊!
而且老鬼头除过昨晚在麻老道身边,表现的哨位有一点诡异,其他的时候全都特别的正常,一点点的问题余飞都没找出来。
这就不禁让余飞开始思考了,是不是自己过于疑神疑鬼了?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余飞将车停在宾馆的外面思
考了起来,一点点的梳理自己之前发现的问题,主要怀疑老鬼头有问题,就是因为老鬼头的笑容。
当时老鬼头给大家表现出来的是忧愁,但是在无人的时候,却对着麻老道笑了很久,这不合理的表现,让余飞对他产生了怀疑和防备。
还有一点就是孙赖子上山的时候,老鬼头发现孙赖子的时间太早了,超出了一个非宗师高手的感知范围,当时按理来说老鬼头应该正在修炼之中,感知范围会越小。
所以说这又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老鬼头在假装修炼,实际上对周围的情况一直都在高度戒备,一种就是老鬼头的实力,其实不止余飞知道的那样,或者老鬼头有一些其他余飞不知道的手段。
但是这两点让余飞产生的怀疑和防备,都是将事情往坏的方向思考了,因为余飞不得不在思考一件事的时候,首先想坏的一面,要是做不好应付坏的准备,那也无法守住美好的一面。
坏的一面那就是老鬼头隐藏的非常非常的深,对于麻老道体内出现的异常情况,其实他了解一部分的原因,甚至于现在的情况他都了解。
可是老鬼头不说出来,就是因为有不可见人的目的,而且他不光瞒着余飞等人,连麻老道都瞒着。
甚至于他的目的是坏的一个目的,他不说是因为总会伤害一些人,自然不会被允许。
所以他只能装作不知道,这样就很好的大隐隐于市,别人只要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老鬼头就可以安心的等结果就好了。
可是余飞现在突然想要往好的一方面思考了,毕竟老鬼头和麻老道从小认识,并且一起长大,然后在兄弟情义之外,还产生了其他的更加深刻的感情。
按理说如此深的交情和感情,没有其他的东西,值得他用这份情谊的代价来交换。
所以有没有可能,就是老鬼头知晓麻老道这是怎么了,这件事在老鬼头看来,对麻老道有益,但是麻老道知道了,可能又不愿意了,所以老鬼头在隐瞒。
所以老鬼头知道麻老道会没事,所以他才会笑,笑的是结果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而且大家觉得老鬼头陌生,老鬼头说不定也觉得大家不可信,所以老鬼头对于自己的某些事情有一定的隐藏,就比如实力或者一些能力。
一个人对于自己的某些方面的信息,不告诉别人也并不一定是错,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隐私,做朋友也不一定就是要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告诉别人才是朋友。
毕竟谁也无法确定,对方和自己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万一有一天不是朋友了,甚至变成敌人了,自己就一点底牌都没有了。
所以说老鬼头有所保留也能理解,也不一定说他就是为了一个坏的目的,而是因为他闯荡了半辈子社会,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心险恶,知道留一点后手有多么重要。
这样一想余飞顿时就感觉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之前还是太狭隘了,现在这样想来,自己就放松多了,甚至于这样的状态,更容易做出正确的判断,而不是先入为主的各种怀疑,将问题的本质都忽略了。
不过这不代表余飞就彻底相信了老鬼头,只是事情有了两面性,余飞没必要那么较真和钻牛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