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兵悍将,一直是开国皇帝头疼的问题。
汉高祖刘邦,分封诸王加以钳制。
宋太祖赵匡胤,选择杯酒释兵权。
明太祖朱元璋,对待骄兵悍将只有一个态度——杀!
无论是当年义军,还是现在的明军,但凡欺负老百姓的兵,在老朱眼中都是畜生!
若没有老百姓供养,这些兵哪里来的军饷?
是以,哪怕是徐达的亲兵,老朱也不会给任何面子。
只要坐实了证据,依旧要被斩首示众,挽回明军威望。
岳麟大呼一声:“带犯人进来1
衙役们已经压着一名獐头鼠目,身形瘦弱的男子走进公堂。
“冤枉!大人,我冤枉啊1
一见那男子,客栈老板娘双目瞪大,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
修长浑圆的大腿,令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啪!
岳麟直接拿起刘仁卒的惊堂木,一拍之下,吓得那男人瞬间闭嘴。
“台下何人?”
“回……回大人,小人乃是六合县客栈跑堂。”
岳麟嘴角轻佻,“为何不敢直视大人?”
徐达看那人瘦弱如此,唯有摇头,这样的人,能杀死膀大腰圆的客栈掌柜于全?
“小人一条贱命,不敢触怒大人……”
跑堂低头,委屈道:“大人二话不说,就让人将我绑走!正所谓官要民死,民不得不死1
好一个牙尖嘴利之人!
刘仁卒闻言大怒,他本意是让岳麟审案,查明真相。
不曾想,那跑堂直接甩锅到朝廷,说他这个知府不分青红皂白拿人,有意栽赃陷害。
“知府大人这般拿人,是有些不妥。”
“我看那跑堂瘦的跟猴儿一样,怎么可能杀人呢?”
“手无缚鸡之力啊!听说当年此人逃难,幸亏于掌柜收留呢,他怎么能当个畜生?”
围观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听着舆论逐渐有利于自己。
那跑堂低着头,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徐达在一旁心中着急,甚至有些埋怨,“那书生再搞什么鬼?民愤如此,还怎么查明真相?”
意外的是,徐达很快便在人群之中发现了熟人。
燕王朱棣,以及宁国公主朱英娆!
好在朱英娆悄悄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徐达当即会意,看来这位,就是皇上提起的凤阳县令了!
朱英娆对岳麟充满信心,她才不相信一个客栈跑堂,就能让岳麟吃瘪。
“肃静1
刘仁卒本想拍惊堂木,结果发现在岳麟手中,最后只得高声大呼。
好在刘知府在百姓心中有些分量,大家也很给面子。
“你还真是阴险狡诈。”
岳麟踏步走向那跑堂,笑道:“诸位,今日我就为大家还原此案1
“借刀杀人,物归原主1
听众们无不震惊,岳麟却已经开始了讲述。
“六合县客栈掌柜于全,是个不折不扣的善人。”
“他收留了一位落难之人,让他在客栈跑堂。”
“男人么,随着年纪增长,总会有些事情力不从心。”
“可惜啊,于掌柜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收留的跑堂,背地里却跟他的夫人搞到了一起。”
此言一出,那客栈老板娘当即浑身发抖,就连跑堂的笑容也已经消失。
“你胡说!这是污蔑奴家1
那丰腴夫人一声娇叱,扭动身躯,显得更加妩媚。
嗯?
岳麟一身官威,加之身旁衙役手持杀威棒,那妇人瞬间闭嘴。
“两人之后背地里偷奸,倒也无事。”
“直到有一天,三名探亲反回的士兵前来投宿,跑堂发现了杀人的绝佳机会。”
“此人胆大包天,不仅敢算计掌柜,更是连当今皇上都算计其中1
“他深知掌柜敬佩军人,便在几人酒水中下了蒙汗药。”
“他明白当今圣上赏罚分明,关心百姓,若有士兵杀人,一定不会进行包庇1
岳麟的讲述,已经令公堂所有人沉浸其中,百姓们看向那跑堂的眼神瞬间变了。
由之前的同情,变得陌生,甚至有些怀疑。
“是夜,待到三名士兵和于掌柜被迷晕后,此人趁机用士兵的刀杀人1
“此乃借刀杀人!由于当事人都被蒙汗药迷晕,根本没有人发现。”
“凶手再将沾满于掌柜血迹的刀物归原主,这才有了第二日的贼喊捉贼1
“大醉一场,着急赶路的士兵来不及检查佩刀,便被六合县的百姓追上1
“借刀杀人,物归原主,我说的可有错?”
此言一出,那跑堂额头上,已经流下豆大的汗珠。
客栈老板娘更是瑟瑟发抖,不只是担惊受怕,还是案情即将水落石出,激动所致。
徐达拍手称快,“说得好!这样整个案情便理清了1
“原来是奸夫银妇,想要暗害于掌柜,却让我的三个兄弟背了黑锅1
“来人,给我拿下,秋后问斩1
大明魏国公早就瘪了一口恶气,他的兵怎么会鱼肉乡里,杀人越货?
原来是背后的王八蛋在使坏!
“冤枉!小人冤枉啊1
那跑堂不停高声呐喊,“证据呢?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1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跑堂一脸怨毒地看向岳麟。
“你要证据?”
岳麟面带微笑,“知府大人前去六合县取证,连续两天都留下了一位老妪。”
“其他人都害怕牵连,并不敢发问。”
“唯有凶手,想要知道其中内情,冒着风险也要去打探情报。”
跑堂面如土色,只因他连续两天,都前去老妪处打听,可最后得知的情报,却让他不知所措。
刘仁卒听从岳麟的话,只是留那老妪从早到晚,根本不与其说话。
这一招疑兵之计,果然令那跑堂上当!
他以为老妪目睹了什么,没想到堂堂正正的知府大人,竟然会玩这等小把戏!
啪!
岳麟怒拍惊堂木,喧宾夺主,吓了刘仁卒一跳。
“大胆刁民,你勾搭主母,陷害主家,还不认罪1
百姓们齐声高呼:“认罪!认罪1
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之人,谁都不会喜欢。
那跑堂汗如雨下,正在思考如何狡辩,却听到身旁妇人高呼:“大人!此事与我无关啊,杀人之事,小女子一概不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