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水幕升起,南曲的‘大家’和孩子们一同表演节目。
节目中‘主持人’着重说沿海地区养殖种植的情况,尤其是海州。
‘大家’们属于为皇室表演,尽心尽力,孩子们需要多多锻炼,哪怕演出的时候出了问题都无所谓。
孩子出错本身会自责,再去额外责怪,纯粹是自己我发泄,把情绪发泄到孩子身上。
李易倒是希望孩子们多在演出的时候出现问题,孩子知道自己不足,有足够的时间去变好。
“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拔萝卜、拔萝卜、哎呦哎呦拔萝卜”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著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李易抄了许多儿童歌曲,‘大家’帮着编了舞,小孩子们努力地表演。
“想把娃儿抱回家,我那娃儿差不多大,咋比不得呢?”
“你看人家娃儿穿的衣服,你看你家娃儿穿的,你只比娃儿,咋不比当爹的?”
“娃儿不是被选上的么?跟爹有个甚的关系?”
“你娃儿怎么没被选上?”
“我要是能住长安,或者京兆府,我也给我娃儿送来。”
“对呀,别的娃儿家在长安,长安有房子的你比不得,从外面带娃儿到长安寻活路的人,你还是比不得。”
“听说有人把租宅卖了,带一家人到京兆府。”
“败家呀?祖宗不要了?”
“败什么家?人家半年时间赚到的钱,回去能买五个祖宅那么大的地方。再干两年,加一倍钱,祖宅说买回来就买回来。”
“咋是这样呢?太不公了。”
海州的百姓吃着羊肉串儿,聊着天,有人打听到了许多消息。
有人心思动了,要寻找机会。
有人还想过以前的那种不操心的日子,觉得难以抉择。
他们吃的都是小羊肉串儿,大唐六百四十克一斤,一斤羊肉穿四十串儿。
都是小竹签子穿,对烤功要求高,不小心会把签子烤断,尤其是小碎炭滴油冒火的,必须总扇风。
扇风有个缺点,炭灰会沾到肉串儿上,要么喷水,喷水的缺点是出串儿慢,费炭。
用铁签子穿的味道没有竹签子好,铁签子贵。
最好吃的是红柳木的,细红柳穿一斤十串的那种,可惜没人选择,都是一串儿一斤或二斤。
有红柳的地方不那么干,没有红柳的地方干不了。
他们不吃烤蔬菜,就是羊肉串儿。
海州现在的季节不缺青菜,人家好远过来,就为了吃青菜?
海鲜干货他们也不吃,在海边自己捞着吃不香吗?
李易不给他们吃大肉串儿,就是为了让他们多吃调料,小羊肉串肥瘦相间。
李易那时的人大多数不爱吃肥的,现在大唐的大多数不爱吃瘦的。
“老夫晌午没吃饭,就等这一顿了。”
毕构永远是那么活跃,他信道教,比较自然、随和。
他总喜欢跟李易抬杠,或者想办法坑李易的钱,虽然没有一次成功过。
李易给他的感觉从第一次见面就不一样,那种随和、随意、随心,行事背后还蕴涵着‘道’,让他打内心深处接受。
“早上吃过饭之后去看鲸鱼肉的时候,你走时偷拿个煎饼果子,中午你没吃饭,你吃个卤猪蹄。”
李易一点不留情面,他眼看着毕构带个煎饼果子走的。
他中午没吃饭,他之前喝啤酒吃茴香豆来着。
他中午去安排晚上的烧烤,看到毕构捧着猪蹄啃。
“煎饼果子路上给跑过来找煎饼果子吃的小娃儿了,猪蹄是半个,不是一整个,我留肚子晚上吃串儿,大蒜翻啊,煳了。”
毕构才不在乎李易说啥,他指着一串儿烤大蒜着急。
“给,能吃了。”李易把烤大蒜拿下来放到毕构面前的盛物盘上。
“李易,家族的优势在于对形势的把握和个体培养,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家族的影响你便摆脱不了。”
柳冲面前只有一串儿羊蹄筋,他不急着吃,即便晌午他也没吃饭。
他对家族了解深刻,他属于被下毒了,对方挨收拾。
他之所以能活命,全赖李易,李易不提前安排,他死定了。
“这个事情吧,把我们的位置放低,看周围的人,叫弱肉强食。
我们可以去抱怨强者,仇官仇富;也可以去抨击弱者,受害者有罪。
在无法推翻政权的情况下,只有尽量爬到高的位置,才能影响和改变一个政权的运行方向与模式。”
李易先从社会权利架构方面进行‘论述’,概括总结。
大家不反对,没毛病,你李易就这么爬上来的。
“咱们所处的位置,不应该仇谁,亦不应指责弱者。
咱们要控制,有的百姓就是笨,笨,说明咱们教化不到位。
还有的百姓懒,懒,说明咱们教化不到位。
另有的百姓茫然,茫然,说明咱们教化不到位。
处庙堂之高,反而因某事而抨击下民之行,那样不如下去当小官,现在的位置太高,不适合你。
朝廷的优势在于体制、系统,面向大唐万民,所动用的力量远远多于家族。
把家族当成一个稍微好点的大唐学堂便可,那么多家族,哪个子弟有能力,又真心为大唐,就重用谁。
兵和钱,谁掌握了,谁就掌握天下。世家大族?呵呵!
庙堂之高,如养鱼、牧羊,凡所利者,扶之;凡所害者,除之。”
李易现在根本不把那些个豪门当回事儿。
我一个养鱼的,我会在乎鱼塘里有什么鱼?耽误鱼的产量,就把不好的鱼捞出来吃掉。
“受教了。”柳冲佩服,霸气呀!自己研究家族的利益关系,面前的李易则选择硬压。
“海州那里小易你大肆宣传,不怕世家大族过去购买田产、商铺,从而行垄断之事?”
姚崇听柳冲和李易的话,又听到水幕的音箱说海州以后多么多么好,以己度人,他觉得别人会去钻空子。
“去年冬天出行的时候,已经给他们好处,让他们花钱建设地方,从中得利。”
李易提之前的事情,百姓没钱,又不会管理,别人有钱有人,正好帮着发展地方。
获得利润正常,顺便收他们的税。
至于百姓,签劳工合同,大唐有,买奴隶和雇佃户不一样,奴隶找个理由打死没事儿,雇的不行,打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