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
张敏目光散发着决然,冲明思远点点头,自从他学会滑雪之后,他就觉得眼前这位刚刚十五岁的小孩不是一般人。
也许他真能带着豹千军开创新的一片天。
孤军深入敌后数千里,解救家属后,带着大家一起回家,这是多有魄力的战略行军。
牛豆豆和司白轩还有其他几位亲信看着意气风发的明思远,也重重的点了点头,下定誓死追随明思远的决心。
“眼下我们很难按时抵达石桥了,悍马营拿鸡毛当令箭,除了万般刁难咱们,不会有任何助力。”说起悍马营,明思远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陆霸,说是只有两三百人的督战队,结果来了五百,司白轩说的对,还真不好办。
现在别说是豹千军吃掉悍马营的问题,而是豹千军得防止悍马营吃掉他们。
“明天我们必须走河道,否则我们很难按时赶到石桥,到时候我们豹千军全军的生死就都由这五百人的悍马营决定了!”
西撒克逊族有军规,不能按时抵达目的地的军队,奴籍按律当斩;非奴籍则没收家产加入奴籍。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明思远对着眼前眼前的亲信说道。
“你们当务之急,就是团结人心,为我们的大事做准备。”
“另外明天将有异变,你们可要抓住机会拉拢人心!”明思远突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
皓月当空,群山之间在白雪的反射下,也亮如白昼。
“你让我留下,可还有要事去做?”蔺峰看着离去的一众亲信,唯独留下了他自己,所以问道。
“嗯,带上家伙,咱们去前面找块石头。”
“找石头干嘛?”蔺峰听的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了你就知道了。”明思远神秘一笑,“我觉得对我们之后的事很有效果。”
于是在所有人入睡之后,熟知哨位的明思远和蔺峰而是不费吹灰之力就避开了其他人的耳目,朝前方摸去。
明思远和雷廷剑不走寻常路,他们施展轻功,在突出积雪的石头上,树梢端来回跳跃,以免留下脚印。
明思远和蔺峰他们的轻功还不足以做到踏雪无痕,所以只能用笨办法,大约远离营区之后,他们卸下滑雪板,沿着第二天既定路线往前滑,尽量不留下痕迹。
哥俩直到忙到拂晓时分,才一脸疲倦的回到营地,又静悄悄的潜了回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天还没发亮,悍马营里便吹起了起床号角,在这峡谷里传了好远,远在二里外豹千军都能清晰的听到这号角声。
“他大爷的,起这么早,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们不负责开路,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
被吵醒的士卒怨言颇深,但又无可奈何。
又过了半个时辰,豹千军又不情愿的开拔了。
今天明思远出奇的安静,居然再没去找混图里商量路线问题了。
一路上明思远和蔺峰哈欠连天,但还是坚持走在最前面。
如同两座丰碑,融入了豹千军所有人的心中。
豹千军的这些老兵油子有的孩子都比明思远和蔺峰要大,他们看着明思远和蔺峰就想到自己的孩子,不禁心疼起他们这两个小千夫长。
大约艰难行走了两个时辰,他们眼前是出现了一道峡谷,峡谷两侧是垂直向上的峭壁。
“这可是伏击的好地方啊!”
“可惜了!”
明思远和蔺峰互相对视一眼后,一阵叹息。
悍马营此时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快看,那是什么?”
蔺峰突然指着悬崖上一块摇摇欲坠的石头惊呼道。
“那块石头上好像有一个陶瓷罐?”
“是啊,那么高的地方,就是猴子也爬不上去,怎么会有陶罐呢?”
“难道我们行军路线曝光了?”
“停!”
明思远和蔺峰警惕的看着眼前幽深寂静的峡谷,疲惫这色一扫而空。
豹千军一时间拥在一起,挤成一团。
“你们是不是都不想活了,怎么停滞不前了!”悍马营的传令兵气势汹汹的赶了上来查看情况。
但是豹千军的士卒早就麻痹,无所谓了,甚至没人愿意扭头多看传令兵一眼。
“玛德,给你们说话呢,都哑巴了!”传令兵看到没人搭理他,登时老羞成怒,骂骂咧咧起来。
但还是没人搭理他,好多豹千军趁着大军在峡谷口犹豫不前的时候抓紧就地坐下再眯一个回笼觉。
“好,好,你们不说话是吧,去,找你们千户来!”传令兵呵斥道,但是无奈没人搭理他。
“哼,一群将死之徒,就抓紧睡吧,完不成任务,都得死!”
西撒克逊族传令兵看着双眼迷茫的豹千军,知道这支快要失去活力和希望的豹千军已经心如死灰了,此时惹翻这帮连死不怕的人有些不妙。
“哼,那自己去找!”
“找我何事?”突然一道稚嫩却又冰冷的传来。
“见过明小将军,混图里千户要求豹千军迅速通过峡谷,务必按时抵达石桥!”
“放屁,让他自己来说!”明思远怎么可能给好脸色,冷声呵斥道。
“这……命令我已传到,我这就回去复命!”那名传令兵看到同样一脸疲惫的明思远,心到还是不计较那么多了。
“玛德一帮炮灰,死人,没几天活头了,牛什么牛!”那名传令兵调转马头瞪了一眼地上的豹千军,嘴里小声骂骂咧咧的,就要拍马离开。
“站住!”明思远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明小将军,可还有什么话要带?”那名传令兵不知明思远为何喊住他。
“你刚才骂谁炮灰,说谁死人呢?”明思远嚷嚷道。
附近的老兵油子各个都是人精,看到明思远都如此咄咄逼人,这不是裸暗示要拿这位传令兵撒气么。
于是很多人不动声色的围了上来。
“我……我……明将军,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没说!”那传令兵顿时感觉情况不妙,想要离开。
但是本来就憋了好几天的闷气,再加上被打扰睡觉休息,起床气还没完全消失,这送上们的出气筒,豹千军怎能错过呢。
“你的意思是我撒谎了?”明思远脸色一寒,突然厉声呵斥道。
“不……不……我没那意思!”传令兵赶紧矢口否认。
“嘿,小兄弟,我们都还活着,还没打仗,你这就诅咒我们死于非命,这个怎么说?”一名豹千军牵住了传来兵的马头。
“有你这样和我们老大说话的么,好歹他也是一千夫长!”一个身材健硕的豹千军冷不丁从后面一把将传令兵拉了下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那名传令兵心中惧怕,但飞扬跋扈惯了,就是嘴上却不饶人。
“想干啥,你清楚!给老子拉下来!”
“信不信混图里千户和你们豹千军没完!”
传令兵跌落下马,看到周围乌泱泱的豹千军,心中傲气全无,被恐惧所笼罩,但仍然宛自倔强。
“哈哈,少给老子来这一套!”
“揍他丫的,都这会了,还以为他是奴隶主啊!”
“就是,反正横竖都是死,死之前拿你出出气也行啊!”
豹千军的包围圈越来越紧,各个擦拳磨掌,看样子这几天受了不少气,要拿这传令兵撒气了。
“各位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那传令兵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但还不知道求饶,想用军法压人,“按律,各军都得保护传令兵,不得肆意殴打!”
“按律?按律,敢在大战之前蛊惑军心,妖言惑众者,斩!”明思远冷冷的呵斥道。
“就是,揍你是轻的了!”豹千军起着哄。
传令兵的威胁惹得豹千军一阵大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你的军规?
“你们揍我,罪加一等,混图里将军不会放过你们,我们悍马营本来就……”那名传令兵看着心知不妙,搬出悍马营的名头想阻止豹千军施暴。
“哪那么多废话,给我揍!”突然一支无影脚不知从何处伸过来,一脚踹到传令兵脸上。
那名传令兵的声音戛然而止。
伴随着一阵拳打脚踢,一道惨叫声响彻峡谷。
悍马营显然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不出片刻,一队养精蓄锐的悍马营在混图里的带领下迅速前出,朝豹千军疾驰而来。
“吹号,备战!”
明思远看到前出的混图里,面无表情纵马前出,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别打死他!”
一人一马手持长枪横在山路中间。
虽然单薄,却又万夫莫开之势。
明思远冷眼看着快速逼近的悍马营,心中暗自感慨,精锐就是精锐,区区两百悍马营士卒硬生生冲出了千军万马的声势。
明思远座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逐渐逼近的杀气,在明思远胯下焦躁不安,明思远努力的控制着战马,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
豹千军用于敌袭示警的军号关键的时候也响起了,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豹千军进步还是有的。
只见一队豹千军在明思远身后迅速结阵,虎视眈眈的盯着越来越近的悍马营,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吁!”
混图里在距离明思远不足六步的地方才勒马停住。
“猖狂小儿,为何伤我传令兵?”
混图里看着被揍的不成人形的传令兵,气的直哆嗦。
“来人,给小爷翻译翻译!”明思远装作没听懂。
“是!”豹千军里随便拉一个人都能翻译。
“给我翻译好咯!”
“混图里将军来的正好,我还要问问你怎么带的士卒!”明思远面对眼前的悍马营全然不惧。
在这狭长的峡谷地带,骑兵施展不开,无法迂回机动,只能向前冲锋,别说这一队悍马营了,就是这五百悍马营都一拥而上,明思远以及豹千军都能把他堵的死死的。
“我问你,你我现在是敌,还是友?”明思远紧盯着混图里暴喝道,声音在峡谷里传来了一阵阵回音。
“这……”混图里看着眼前抱成一团的豹千军,以及险峻的地势,心知在此地翻脸,别说夺桥的战功了,恐怕是两败俱伤,谁也也讨不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