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大,你说李都尉他们能不能守住石桥,要知道他们面对的可是东西撒克逊族数万人乃至数十万人的攻击。”
顺风顺水的明思远一路上主角光环,让张敏彻底死心塌地的决定跟随明思远了。
以至于在别人眼里张敏这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粗天天围着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转,脸上不是谄媚就是讨好。
“这个嘛……看那地形,守是能守得住,难的是物资能坚持多久!”
离开的时候,明思远从李天辰的眼神里看到了决绝,那种置死地而后生的淡然。
“你们走吧,我们在这里等他们,拖他们一天算一天,若有来生,我们都是兄弟!”这是李天辰送行的时候说的话。
炎月守军和亚伯拉垮族守军都看淡了生死,一句“来生再做兄弟!”包含了所有情绪。
盎格鲁族还有清虏辛族守军被氛围所感染,好多主动要求留下,但是被李天辰拒绝。
因为留下再多人的话,意味着营地里的物资坚持的时间减半,这对于没有退路的守军来说,这是致命的。
所以盎格鲁族和清虏辛族守军最后黯然的离开了石桥。
在明思远的建议下,李天辰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迅速加固工事,彻底放弃西岸桥头,只设观察哨。,
重点加固东岸桥头,用石头在原来关卡的基础上加固,加高,增加一道防线推到石桥上面,不足三米宽的石桥上前出二十米,凸出部正面用石头堆高五米石墙,两侧堆上三米石墙,架设两层射击孔,防止敌军从河面上突袭。
三米宽的桥面来多少大军,都白搭,李天辰还觉得不够,又打算把桥面拆除一段,做到了对防守西岸敌军万无一失的效果。
同时在桥头两侧三四十米高的悬崖上搭设绳梯,占领两侧悬崖上的制高点,每侧各一队擅长射箭的人马驻守,架设床弩,储存包括冰块等物资。
防守的重点放在了怒河以东,毕竟怒河以西还有怒河这条天堑。
而怒河以东只能利用这条唯一的峡谷来防御,好在峡谷最宽处也不过二十丈,对于防守来说,加上两侧悬崖顶上的守军配合,足矣。
明思远思前思后,自己能做的就那么多了,希望李天辰能够自求多福,守住石桥。
“我感觉这个李都尉必将一战成名!”明思远幽幽的说,他感觉石桥已经万无一失了。
再加上提前一个月准备,李天辰应该能补充足够度的物资,做好长久准备。
“那我们呢?”张敏担心的看着宽阔的怒河中间凸起裂开的冰面。
“我们,我们前途未卜,但是有必胜的信念,就怕时间来不及。”明思远也担忧的看着河面中间。
冰面开裂,那是河流解封的征兆,那也就意味着望归军接到家属之后无法渡河回家。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我们现在去怕不是时候。”张敏面带担心的说道。
明思远则陷入了沉思,以他的了解,从石桥赶到家属驻地,最快也要十五天。
要命的是望归军的家属都不集中在一个地方,所以马不停蹄的从接到第一个家属到接到最后一地家属至少还需要六天。
返回的时候拖家带口,更不好办,速度肯定减一半还不止。
作为主官的明思远有些发愁,后悔一时心软将重伤员带上了。
如今沿着怒河西岸冰面前行,还不耽误行军速度,但是拐入怒河西岸的土地上,这些重伤员绝对会拖累后退。
本来计划的十五天行军计划恐怕都实现不了。
明思远必须得考虑备用方案了,依他这两天观察天象,这怒河冰面最多还能坚持十来天,就会融化成无法通行的冰凌。
明思远内心已经不指望接到家属后直接返回炎月故土了。
回头是不可能回头的,但是这万重险峻的大山可是能够利用的。
突然,明思远脚下的河面开始颤抖起来,打断了明思远的沉思。
“有骑兵追来!”张敏等人顿时紧张起来,难道大酋长亲率的大军这么快就到了,还发现了他们。
要知道望归军此时在冰面上无路可逃,西岸边还是陡峭的悬崖。
这出师未捷身先死啊,饶是很淡定的明思远,也不禁脸色大变。
“唉,想到往前派哨兵了,没留意后方!”明思远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
“张敏率你部随我迎敌,支援押尾的蔺千户。”无法躲避,那只有一战。
明思远没有犹豫,率先调转马头朝后方疾驰而去。
“没接到命令的各部,加快行军速度!”明思远一遍纵马飞奔,一边高呼。
在队尾,蔺峰显然早就发现了滚滚而来的不明骑兵。
蔺峰在这几个月跟着明思远学习了不少率军打仗的理论知识。
只见蔺峰亲率百十人在冰面上列阵,还有百十人的攀岩高手则占据了西岸的高地,隐蔽待命,以逸待劳,静候对方的到来。
明思远和蔺峰心有灵犀的点点头,作为预备队和机动队的张敏部,在蔺峰亲率的百十名将士后面大约百步的距离止步。
透过前面的人墙,看着远处漫起的阵阵雪雾,看不清来者人数究竟有多少。
但此时的望归军已经不是昨日毫无斗志,浑浑噩噩混日子的豹千军了。
在明思远的带领下,经历了两次与悍马营的大战,让他们发生了脱胎换骨的蜕变,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无所畏惧,以及服从命令,他们知道了他们现在为谁而战,以后为谁而战。
“拔刀!”看着越来越近的白色雪墙,毫无惧色的望归军唰的一声,齐刷刷的抽出军刀。
寒寒发光的刀面渗出森森的杀意。
“为了背后的兄弟,为了期待我们的家人,还为了呼唤我们的故土,我们死战不退!”蔺峰在队列最前面抽出了赤焰刀,高呼道。
“兄弟们,举弓!”在蔺峰所在人墙后面六十步的明思远下令搭弓上箭,准备第一波打击。
但是奇怪的是,那支不知来路的骑兵显然也发现以逸待劳的蔺峰所部了,他们没有减速,反而加速了,但又不像是冲锋。
“难道是自己人?”
明思远和张敏异口同声道。
果然,提前攀上悬崖的蔺峰所部的人站起来挥手示意。
“他娘的,虚惊一场!”
蔺峰松了一口气,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这支骑兵。
明思远不为所动,眉头微皱,在那支骑兵快要进入射程的时候,下令最前排的望归军放箭。
一排箭雨刺破空气,呈现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订在了必经之路的冰面上,画出了一道防线。
“吁!”
那支不明骑兵连忙勒马。
“不要射箭,我是石桥守军!”为首的小校高呼道。
原来盎格鲁族和清虏辛族要求留下守桥被拒后,愤愤不平的在他们将领的带领下踏上返回部落的路途。
但是明思远的那番热血沸腾的讲话已经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们的心态。
就连他们认为向来贪生怕死炎月人都誓死守桥了,作为天生就是战士的他们怎么可能临阵脱逃。
最后一部分人决定前往下游其他两座木桥处帮助守桥,还有一部分人被明思远所折服,便连夜返回,马不停蹄的追随而来。
确认安全无虞之后,明思远这才示意张敏部放下弓箭。
盎格鲁族还有清虏辛族这两各部落共有二百七十余人在一名叫贝克翰穆的带领下,带着装备和补给前来投奔。
这支有生力量的加入,让望归军的实力增加了快三分之一,总人数达到了一千二百多人。
明思远和蔺峰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我等愿誓死追随明公子,为明公子鞍前马后,肝脑涂地……”贝克翰穆以及赶了两天追随而来的盎格鲁族以及清虏辛族守军齐刷刷跪倒在地,向明思远行臣服之礼。
“哈哈,好!好!好!”明思远笑的合不拢嘴了。
本来在收编炎月守军的计划失败之后,望归军的经过多次减员,已经不足九百人了。
虽然明思远知道好多以寡击众的案例,比如前世霍去病率八百骑兵纵横草原,三国张郃八百骑兵大破孙权十万大军,以及这个世界他那便宜父亲,都是典型的以少击多。
但是明思远并没有膨胀到认为他也能百分之百复制那些妖孽们的战绩,即便他拥有两世的记忆,他也无法做到逆天而为。
所以这两百七十多人的到来,对踏上没有后援,没有安全港湾的望归军来说,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
明思远看着壮大了望归军,传令全军稍作休息,给其他望归军引荐了这支新鲜力量,让孤注一掷的望归军多了一层希望。
至此,明思远手下整整六队人马,其中炎月人组成的有四队,旅帅分别为蔺峰、张敏、司白轩还有一个叫肖詹,依次对应的一队,二队,四队和三队。
其中张敏负责的一队主要是尖兵,排头兵,负责侦查放哨以及挖陷阱等任务。
蔺峰和肖詹所部为主力,担任主攻任务,是主要的作战力量。
司白轩的四队主要集中的是一些年纪稍大的士兵,平日里负责后勤补给之类的任务。
另外还有东撒克逊族骑兵一队,旅帅名字叫巴乔,是马克王部落的一名遭到陷害落魄了的贵族,他的东撒克逊族骑兵是一支有着精湛骑技的部队,战力甚至要高于炎月人组成的部队。
至于新来的这支由盎格鲁族和清虏辛族组成的骑兵,一部分补充到炎月四队里面去了,剩下的由贝克翰穆担任旅帅,战力还不明确。
明思远意气风发的看着这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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