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封闭,洞内一瞬间失去光明,变作漆黑一片,压抑的气息,萦绕在身边,叫人的神情,顷刻之间,便紧张了起来,任无忧讨厌这种感觉,更讨厌什么都看不见,眉头紧皱,大声呵斥“息衍,你个卑鄙的魔,我便不应该放过你,叫你死在灭世之下!”
虚空中息衍的声音再次响起“哈哈哈,杀我,你杀的了我么,便是手中有灭世,不会正确运用,就等同于废铁,愚蠢的人类,想要除魔,是痴心妄想啊!”
任无忧还想要在说,唐醉影抬手搭在任无忧的手臂之上,手指曲拢,止住了他的话,说“留着力气,莫要被别人给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话是没错,但是,任无忧天生是个急脾气,何况又是在这封闭而又漆黑的空间之内,他的脾气便如同一堆干柴被丢进了一团火一般,想要不烧起来,都是难为。
这时,花枕月的声音响起“息衍,你别忘了,这里是赤山,赤水虽然不在,但是,这条地脉永远都是属于赤山的,这里是女魃之所,以你魔之身躯,想要在女魃之所肆意妄为,是你糊涂了,还是我在听笑话呢?”
不管在任何时候,面对什么样的情况,花枕月都能从容应对,仿佛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可让她失去理智一般,即便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能在言语之上,搬回已成。
虚空之中,息衍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言道“女魃,今时不同往日,赤山已经不是赤水,你也不再是原来的女魃,想要留住你的性命,你最好听从我的命令,否则,你之性命,将永远的留在这里。”
唐醉影将手中的玉骨扇拿起来,手臂高抬,下方追着的夜明珠闪耀着光芒,为这漆黑的地方,提供了一点光亮,孤女天涯见到这夜明珠之时,兴奋的睁大了眼睛,飞身跳过来,叽叽喳喳的说“好偏亮的东西,这就是人间的夜明珠吗,可以送给我吗,我喜欢唉!”
“安静!”花枕月冷声言道,将一个兴奋异常的天涯又给压了回去,天涯委屈巴巴的贴着墙壁站好,花枕月不再去管他,而是将注意力放到那虚空之中,言道“赤水乃是我前世的家乡,即便是永远的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考虑我的性命之前,你该关心的是魔域的问题,去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我。”
虚空之中陷入到长久的沉默当中,许久许久也不曾有声音,任无忧歪着头往上看,眉心打结,过了半晌方试探着说了一句“怎么不说话了,是走了吗?”
花枕月从唐醉影的手中接过玉骨扇,手指勾起追着的夜明珠,拿在手中,口中回了任无忧一句“大概是走了,他只是将我们关在这里,暂时是没有办法将我们如何的,现在,我比较想要知道的是,我这条赤水去了哪里。”
在山洞的中间,有一条水池,水池中间便是封印钟鼓的所在,现如今,这里是破败的,巨石也倒塌,环绕着的水,本是红色的,现在也变作了透明的普通的水,缓缓流淌着,不时的发出叮咚的声音。
唐醉影也走过来,口中疑惑,说“那日我们到此处只是,却是红色的,波光粼粼,就如同红色的宝石一般,现在为何会变作此种模样,当真叫人不解。”
任无忧还蹲下身来,将手伸进水池当中,冰凉的流水,从他的手背上溜过去,与普通的水,一般无二,任无忧的眉头皱的就更紧了,说“不懂,实在是不懂,难道说,钟鼓颇丰,赤水已经完成了它最后的任务,所以,从这世上消失了吗,那是不是就说明,这里再也不是赤水之滨了呢,赤水已经在流年当中消失不见。”
“存在于世上的东西,怎么会消失不见呢。”花枕月手中捏着夜明珠,抬起手臂,让夜明珠的光亮照到洞内的每一个角落,口中说着“这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他们只是从一个形态转化到另外一个形态罢了,我们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我们的眼睛被蒙蔽了,寻不到他们转化之后的形态。”
任无忧觉得花枕月的话总是玄而又玄的,与他以往的理解有很大的不同,每一句话,拆开来,他都能听得明白,但是,放在一起的时候,他便听得云里雾里了。
一直站在一边,不曾开口的钟鼓,在此时开口说了一句“你与其与他说这些,倒不如先想想该如何出去,魔域的出口在赤水之滨,而今魔域大开,息衍将你困在此处,不出意外,是想要夺取旱神之力,为他所用。”
花枕月仔仔细细的看着洞内的每一个角落,面上丝毫担心的模样也未曾有,耳听钟鼓之言,口中回应着“我之前世,是个喜欢打架的,旱神的封印之力,又是天底下最为厉害的一种封印之一,想必是封印了不少的东西的,他们想要夺取旱神之力,也是能可理解的,只不过,当真以为,拿到了旱神之力,便能为他们所用吗,镇魔神器灭世都到了无忧的手上,还不是一样不能斩魔。”
任无忧开口言道“花枕月,你这是拿我当反面举例。”
花枕月微微笑了笑,说“你有潜质可挖,继续努力,很快,你就能掌握镇魔神器的使用方法的,到时候,斩妖除魔,不在话下。”
这夸奖的话,是半点也不走进,很像是为了打发他,而随便说的两句话,这个时候,任无忧也不会去纠结这个东西,继续去研究那个水池,口中嘀咕着“不就是水,能变成什么样的形态呢,花枕月,你能不能有一天是不忽悠我的。”
几个人各干各的,唯有孤女天涯盘膝坐在地上,水色的衣裙,在昏暗当中,也失了颜色,坐在那里唉声叹气的,说“在天之涯,好歹还能飞来飞去的,到了这人间,第一个地方,就是被关起来,说起来,还是在天之涯比较自在,可惜啊,天之涯,海之尾都不存了,你说你们,来就来了,不知把青龙给弄走,还把我的天之涯,海之尾给毁掉,真是倒霉透顶,一点情面也不讲,还有还有,那个息衍我知道的,魔界的先锋,神魔大战,冲在最前头的,斩杀神仙无数,只可惜啊,打不过女魃,你们说说,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喜欢打架啊,以后肯定嫁不出去的……哎呦,谁打我?!”
天涯的纤纤玉手当中拿着一块石头,另手捂着头,皱着眉头一个一个看过去,最后落在花枕月的身上,皱着眉头,撅着嘴巴说“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打我,你总打我,呜呜……”
花枕月冷漠的看着她“呜呜”的哭,开口言道“你安静些,我便不打你,还有,我是修行历练者,没有时间谈情说爱,更没有时间,拜堂成亲,所以,嫁人与否,与我无缘,日后不要再说这件事情,还有,人心难测,你虽然知道世间秘密,但是,你猜不透人心,不要以身试发。”
天涯扁着嘴,一副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信你的话的样子,花枕月懒得与她说那么多,脚步不停,在洞内转了一圈,将洞内的情况,全部都查看了一遍,最后走回到水池旁边,目光落在水池上,水池中的水,绕着水池转了一圈,然后往洞外流去,洞口虽然被封闭起来,但是,却不影响这水流出。
花枕月看过之后,将手中夜明珠还给唐醉影,而后伸手将背上的噬魂取下,手腕一抖,枪尖泛起寒光,鎏金的金光萦绕在枪尖之上,花枕月的眉宇之间,也漫上一层杀气,双目凝聚,口中言道“我是太久不出手了吗,区区一个魔,也敢在我的面前叫嚣。”
任谁都看得出来,花枕月在生气,而她生气的时候,往往就会有人要倒霉了,任无忧与唐醉影都没说话,孤女天涯更是被她的这股气势给吓到,扁着嘴巴,靠着墙站着,花枕月迈步走到洞口,双目落在那被封着的地方,眨一看上去,如同一块石板一般,下方水流可通过,却无任何一点光亮,被封的严严实实的,花枕月手臂抬起,噬魂横在身前,口中言道“你们退后。”
几人听言,脚步后退,让开位置,便是连钟鼓也默默推开脚步,只见花枕月手中握枪,鎏金的光自她的指尖流出,缠绕在枪杆之上,片刻之后,花枕月眉心一皱,扬手便是一枪,冷寒枪光伴随着一道金光,如同开天之势,直劈过去,只听得“砰”的一声,碎裂之声随即传来,洞口的封印自中间裂开,光线从裂缝中射进来,眨眼之间,便碎裂成无数片,洞口也被打开。
孤女天涯第一个飞了出去,快速旋转着身体,行风的叫道“出来了,出来了,女魃,你还挺厉害的嘛,一下子就把封印给打开了,那怎么不早点啊,都憋死了我了,还是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好,空气都变得香甜了。”
花枕月随即迈步走出,站在阳光之下,明亮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就好似花枕月也会发光一般。
任无忧同唐醉影也走了出来,最后走出来的是钟鼓,钟鼓冷着一张脸,沉声嘀咕了一句“当真是凶的天上有,地上无。”
声音虽小,花枕月也是听到的,只不过她并不在意,仰头看着那高山,面上带着笑,仰头高声言道“息衍,我要去封印魔域出口了,你若有本事,便想办法阻止我吧。”
听了这话,任无忧瞪大了眼睛,说“花枕月,你是疯了吗?”
花枕月唇角微扬,并不解释,说“走吧,我带你们去找魔域的出口,运气好,还能魔域一日游,说起来,我还没有去过魔域的。”
任无忧觉得花枕月一定是疯了,而且还疯的不轻的那种,一行人未在此处停留,由花枕月带队,绕过山洞,往山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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