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出现的妖,成为了任无忧自修行以来遇到的最麻烦的妖,已是斗了数百个回合,仍旧是未分出一个胜负,此时,仍旧是斗在一处。
花枕月看过四周情况,缓步走回来,见两个人已经从水上斗到了地上,在河岸旁边斗的激烈,走至唐醉影的旁边,开口问了一句“怎么打了这么久?”
唐醉影微一愣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倒是站在后面的钟鼓开口说话“本事不到家,自然是赢不了的。”
这话听上去便是慢慢的歧视之感了,挨着唐醉影站着的孤女天涯冲着他竖起一根大拇指,眨巴着眼睛说“这句话最对了。”
花枕月平静的目光扫了一眼,天涯又缩了回去,花枕月便没有再去管她,而是冲着唐醉影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唐醉影便将方才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这个妖与以往的妖有所不同,他似乎能看透对方的招数,无忧处于被动,且天涯姑娘讲这个妖是一只鸟,只不过,我看不出来,你可有看出什么来?”
“嗯……”花枕月沉吟一声,抬目看过去,任无忧仍旧是和那个赤山之妖缠斗在一处,陆地之上,那个妖的脚下也尽是冰川,手中冰凌一个接着一个的袭向任无忧,动作之快,身形之敏捷,皆是少见,看过之后,花枕月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见,开口言道“无妨,无忧尚可应付,敌人的强大,能可让他迅速成长,且不必插手,小心看着就是了。”
孤女天涯从唐醉影的身后冒出头来,瞪了花枕月一眼“你个很心眼的,竟然叫同伴去冒险,你怎么不自己去打啊,那可是妖唉,非常厉害的妖。”
花枕月面上带着微笑,言道“那是我的同伴,不是你的同伴,我想要让我的同伴做什么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小神仙,你安静些,不然我就打你。”
说着话,花枕月还故意抬起一直手,作势要打的模样,孤女天涯吓得脸色苍白,又躲到唐醉影的身后去,拒绝再出来。
唐醉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往日里有任无忧在身边,便不曾安静过,现在又多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天涯,这一路的旅程,更是不得安稳了,微微摇了摇头,将这些甩到脑后,唐醉影再次开口“不能一直打下去,天快黑了。”
几个人从北冥而来,神之地,不分昼夜,然而,这赤山之上,已然不是神之地,而是华夏大地中的普通的一个地方,季节交替,日夜更换,是为常态,几个人在山中奔袭了数个时辰,现下太阳偏西,身影拉长,已然到了黄昏时刻,夜幕将要降临。
花枕月抬目看了一眼,斜阳余光,洒落在河面之上,奔腾的河水将赤红色的霞光打碎,仿佛是一颗颗红色的宝石在浪尖之上一般,那景色带有一种残缺的美,看过之后,花枕月将目光收回,微微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没错,天确实要黑了,看来,咱们要在夜间行路了。”
唐醉影愣了一下,继而笑着摇了摇头,说“夜间行路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要赶快将杂事处理才好,息衍不知在何处等着我们,魔域的出口是何种情况,我们也不知晓,对于敌人,我们所能知道的情况,只有你记忆中的那些,总是要有些准备才是。”
话语入耳,花枕月仔细的听着,片刻之后,点头言道“你说的没错,冒然动手,于我们是不利的,嗯……无忧,留着活口,我有话要问。”
花枕月突然之间转了话题,高声提醒了一下任无忧,唐醉影猝不及防的被转移话题,侧目看过去,方才发觉,任无忧长剑直入中门,已经是搬回局势,一剑指在了那赤山之妖的命门之处,这一场,是任无忧赢了。
任无忧单手提剑,剑尖直指赤山之妖,镇魔神器,剑气挥洒,将个妖完全的笼罩在剑气当中,任无忧唇角上扬,微微一笑“妖,输给了你瞧不起的人类,有何感想呢?”
那妖面色惨白,浑身上下溢出白色的气体,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自己冰封起来一般,凛冽生气一层一层的铺展开来,然而,却也只是杀气,而再也无法动弹半分,拧眉厉目,冷哼一声“是我技不如人,要杀便杀,少废话。”
任无忧抬起手,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笑着说“我不杀你,没有听到我的同伴说,要留你性命吗,花枕月,到你了!”
说罢,任无忧手臂抬起,长剑落下,敲在赤山之妖的肩膀上,重力落下,那妖的身体便是一软,随即瘫倒在地,再也无法站起。
花枕月已迈步走了过来,站在那妖的近前,冲着任无忧挥了挥手,说;“无忧,你且去休息片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即可。”
“好。”任无忧通快的答应了一声,抬手将灭世收回到剑鞘当中,转回身走到唐醉影的身边,抬起手肘撞了他一下,说“方才的事情,谢了。”
方才任无忧中了赤山之妖的诡计,跌落到河水当中,是唐醉影及时布阵,将他拉了上来,不然,这条命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是以,任无忧有此一说。
唐醉影微微一笑,说“你我同行,自然同进退,不必如此客气。”
两人简短的说了两句话,便没再开口,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花枕月同那赤山之妖的身上,不知花枕月又要问些什么。
花枕月在赤山之妖的面前半蹲下来,双目看着他,开口问道“我问你,你是几时来到赤山的,又为何要来到赤山,目的为何,一一说与我听。”
赤山之妖虽然身体不能动弹,眼神却是冷漠,拧眉怒目“我为何要告诉你,输了便是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叫我听你的,那是万万不能。”
花枕月面上带着微笑,对他的冷漠无礼,也不是很在意,继续问道“所以,你是不知道除妖人之名咯。”
赤山之妖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不知道!”
花枕月双目出下,沉吟片刻,说“除妖人之名,存在于世,也有上千年的光阴,凡是世间之妖,皆知除妖人之名,而你却不知除妖人之名,这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对于你的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已经有几千年都没有离开过深山,接触过外界事物了,我说的对么?”
赤山之妖冷着一张脸,对于花枕月所言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花枕月笑了笑,说“如此看来,我猜的是没错的,方才你与我的同伴打斗之时,做的很好,我的他同伴差点便丧命在你的手下,这数千年的修行,并未白费,不过,还是差了一点,输在了我的同伴的手上。”
“你就是为了来奚落我的么,那您就大错特错了。”赤山之妖双眉紧蹙,凝视着花枕月,说“我虽不知除妖人之名,但是,我却知道你,昔日赤水之滨的旱神女魃,而今的轮回转世的普通凡人,身份的转变,从高高在上的上古之神,到跌略尘埃,比起我来,你更叫人不齿。”
花枕月眉头微微挑了一下,说“不齿,为何你会用这个字眼呢,人,神,妖,魔,都是生活在这个世间的,天地之间的这片土地,为所有的生灵所共享,并无高低贵贱之分,神,也并不一定都是高高在上的,妖,也并不一定都是坏的,当然,你是好的还是坏的,现在还不能准确的说明。”
钟鼓那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蛊惑人心的本是,倒是见长,哦,不对,不是人心,是妖心。”
花枕月整理衣衫盘坐在地,目中含笑的看着那赤山之妖,口中却是回应着钟鼓的话“我只是在猜测,何来蛊惑,何况,我不需要蛊惑,彼此交谈,需要的是真诚,而非是欺骗,而蛊惑的前提,是欺骗。”
钟鼓拢了拢灰色披风,将自己包裹在里面,没再应答花枕月的话,花枕月便不再去理会他,将重点仍旧是放在赤山之妖的身上,说“我此次回来,并非是寻你的麻烦,如同之前所言,我要过河,去寻魔域的出口,然后将其封印起来,制止魔再入人间,而你的河挡住了我的去路,这才导致了这一场的争斗。”
赤山之妖冷冷的看着她,说“现如今我输了,你想要过河,便再没有人可以阻挡你,所以,不用废话了。”
花枕月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那河很宽,我是人类,无法飞跃,需要你的帮忙才行。”
“不可能!”赤山之妖一口回绝。
花枕月似是知道他会如此说一般,平静的面上,不起半分波澜,开口说“不要这么急着回答,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且,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为防止你忘记,我再说一遍,你从哪里来,为何要来,有何目的,不要在我的面前耍花招,你的一言一行,都没有办法逃过我的眼睛的,现在,给你考虑的时间,我的耐心有限,不要消耗我的耐心。”
面对咄咄逼问,赤山之妖虽是满腹的怒气,却也是无可奈何,正在此时,半空之中,息衍的声音再起“好一个女魃,以除妖人之姿,逼问一个妖,你之行为,又何谈正义!”
声音传入耳中,花枕月起身站了起来,单手负背,仰头望着那声音的来源,开口言道“这是除妖人之事,非是魔的事情,息衍,你一路跟随,来至赤山,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很快便会找到你的。”
此时,夕阳的最后一道光线刚好落在奔腾的河水上,绵延千里,一望无际的赤山,将要陷入到夜色当中,而这人,妖,魔,神之斗,也才刚刚来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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