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不好好想想这个女囚为何会来到这里。”将烨提醒道。
“自然是因为将离。”将敬回想了一下。
将烨不紧不慢道:“起初为了进入神将司不惜冒险与你做交易,之后更不惜冒险闯上焚尸台,单从这两件事上,便能证明这个女奴与将离的关系不一般。”
将敬点点头,眉心皱着,仍旧不解。
“我问你,她是何时去不良囚劫的狱?”
“五天前,的晚上。也就是起解的前一晚。”
“你又是何时收到的我给你传去的密函?”
“四天前,那个时候,刚渡过铁索桥。”
看着将烨可疑的神色,将敬好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将烨道:“我用传报隐者给你传密函是在五天前。你收到却是消息却是在四天前。由于你在不良囚的缘故,传报隐者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你的位置将消息传给你。在焚尸大典还未举行之前,将离的死讯一直封锁在神将司之中。有一个问题你需要好好想想,这个女奴为何会刚好选在这个时间通过你,进入神将司?”
将敬想了想,疑惑:“二哥是怀疑,这个女奴从一开始便知道了将离的死讯?她进入神将司是为了证实这个死讯?不对……可是她不可能有办法知道神将司内部的事啊!”
将烨眼神中透着莫测,将敬突然猜测道:“二哥怀疑她提前窥探了二哥的传报隐者?这……怎么可能,除非她拥有追……”
将烨默了默眼神,他想将烨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不可能吧!”将敬摇了摇头:“万一这个女奴想入神将司找将离只是心血来潮呢?或者,是因为突然与将离失了联系,或者,有没有可能她在神将司还认识别的杀手,从其他杀手那里知道的消息?”
“心血来潮?”将烨不禁可笑道:“神将司是什么地方,她岂会不知?若不到万不得已,她万万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如果她还认识其他杀手,何必和你相谋?你别忘了,你杀了她一个人!”
将敬顿时语塞,一时间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将烨又道:“传报隐者刚飞到梅海不久,她便决定好了要以身涉险。这真的只是巧合吗?将敬,你要相信,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平白无故的巧合!每一个巧合背后都值得仔细推敲,推着推着,呵,你便会发现这背后细思极恐!这件事情,怪就怪在这一前一后衔接的时间太紧密了,紧密到不得不让人有所怀疑。此外,我们根本无法想象,在传报隐者与你失联后,这一天一夜,它究竟飞到了哪里,落到了谁的手中。”
沉思良久,将敬忽然抬起头,说:“我想起来了!渡过铁索桥只会,我们在花海暂时休息了片刻,那时,我收到二哥的传报隐者之时,她刚好取水回来。我感觉,她应该看到我从取信的一幕,并且,她一定知道传报隐者的事情,因为当时她的反应很一般,对这件事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疑惑。特别是,当我告诉她将离已经死了,劝她放弃入神将司的念头时,她既没有问我信上的内容,情绪上也没有较大的波动……”
……
“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你的将离已经死了!你不用再去找神将司了!”
“是谁给你传的信?!”
将敬眼神一定,接着道:“对!当时她反复问我,信是谁传的!”
仔细想想,当时她的反应的确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如今回想起来,当时的她,像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只听得将烨忽然放声大笑,将敬当即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不必质疑自己!”将烨蓦然看向他,含笑道:“你方才说的,正好解释了她今日冒险来刺杀我的举动。她必然是对信条上的内容产生了怀疑,从而循着你,找到了我这位,所谓的‘幕后之人’!”
“如此说来!追云令真的在那位女奴身上??!”将敬不可思议地道。“但!追云令这般重要的东西,将离怎会交给一个外人?!”
“与其这般问,倒不如问问,她一个外人为何要为将离以身犯险?甚至是豁出性命!”将烨蓦然看向将敬,提醒:“将离此番秦淮之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值得我们去好好探究一番!这说不定还能说明,自将离从秦淮回来之后,我会在他身上察觉出一些不同!这或许还能说明,那么谨慎的一个人,面对无数刺杀任务,每次都能平安归来,为何这一次,会突然之间不慎坠崖,身——亡,了呢?”
将烨语调森森地说着,将敬眉目一舒,笑道:“倘若追云令真的在这个女奴身上,那我们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工夫啊!”
然后主动请缨:“二哥!今夜我便去囚奴地牢,逼她说出追云令的下落!”
“慢着,慢着!”将烨提醒道:“鱼儿已经出现,该如何让她上钩,还得细细琢磨一番!这件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这是为何?”将敬不解地问。
将烨道:“其一,这女奴的心思如何,咱们暂时还捉摸不透,你直接去问追云令的下落,必然会有所暴露,待那时,追云令能不能拿到暂且不说,被她抓住了把柄,这鱼儿便成了威胁。其二,要永远记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且不说这鱼儿是否已被他人盯上,倘若并未被他人盯上,咱们这么做便是,打草惊蛇!给那些正在查找追云令的人提供了线索。到头来,咱们只是在给别人修桥铺路。”
“那二哥的意思是?”
将烨道:“助她以杀手的身份留在神将司,从此为我们所用!她若是到了我们麾下,这追云令,迟早都会到我们手中!”
“不是……”将敬惊愕道:“以杀手身份留在神将司?这怎么可能?”
“你何不仔细想想,她一来神将司便落在了虬姝夫人手里,换作是他人,人早就死了。可咱们这位虬姝夫人却迟迟没有把她处决,你说,这是为何?”将烨问。
将敬意识顿了顿,“难道,追……云令?如若真是如此,暗中逼问,再处决便好,如今此举,完不像是虬姝夫人的风格!”
“女奴闯了焚尸台,虬姝夫人没有当即将她处死,而是让她上训练场,给了她一次生的机会。从那时起,虬姝夫人的风格已经不同。”将烨猜测:“我倒是觉得,不仅仅是追云令的那么简单,这其中,定然还有其他的原因……”
“所以,虬姝夫人明日召见女奴,是因为杀手一事?”将敬冷笑着问,对此,仍旧表示不可置信。
“虽然对于她为何做这个决定,我暂时还猜不出什么,但她的行事风格,我太了解了。她给了她三天自由。这三天自由看似简单,实则别有用心!”将烨淡淡一笑。
将敬着实搞不懂了,问:“二哥,你莫不是糊涂了不成?神将司的杀手可都是咱们将氏一族的人,虬姝夫人怎么可能会让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奴成为神将司的杀手?”
“这样的先河,又不是没开过。”将烨暗自一笑。
将敬想了想,忽然道:“二哥指的是……多年前红妍杀手的传言?”
将敬知道将烨说的先河是什么。神将司一直有一个传言,说,多年前虬姝夫人在一次外出途中,收下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并将她带回神将司,一直藏在毗邻追云令的红妍山洞中,秘密将她训练成了一名杀手。不过,神将司的人从未见过这名女杀手,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道她红妍杀手。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一个不切实际的传言。
“难保这个女奴不会成为第二个红妍杀手!”将烨嘴角勾笑,眼神中透着莫测的光,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将敬不解,“倘若真是如此,那咱们又何必多此一举?追云令迟早会落入虬姝夫人手中!”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先人一步!这女奴在神将司的路才刚刚开始,她能不能熬过虬姝夫人那一关,还都是未知数呢,更何况,要想在神将司长久地活下去,可没那么容易!只要我们从一开始就将这鱼儿束在咱们的网中,待鱼儿长大之时,便是咱们收网之时!”将烨不徐不疾道。
“可是,这鱼儿真的能游入咱们的荫蔽之下吗?”将敬开始担心,“她在追云令潜伏了三日,一朝潜入密室,向二哥质问将离的死因,即便日后她会消除对咱们的怀疑,难保她不会继续在神将司探寻将离的死因。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二哥,对于将离的死,您就没有半点怀疑吗?”
“咱们作为局外之人急什么?这件事情,虬姝夫人应该比我们想得更多吧!”将烨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继续道:“咱们做的太多,难保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说起将离的死因,将敬始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