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齐王爷沙哑着嗓子开口:“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相识的吗?”
齐王爷的话勾引了侧妃的回忆,侧妃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当然记得,那年我十五岁,和丫鬟偷偷的溜出府去玩,路遇歹人,是你,当时还是皇子的您救了我,从此以后,贱妾就对您念念不忘。”
齐王爷点头:“那时的你明艳靓丽,举止得体,性格活泼,敢说敢做,我救下你以后,你立刻就问我姓甚名谁,可有中意的姑娘,倒是本王被你大胆的行为弄了一个大红脸。”
“是埃”侧妃的脸上浮现了笑容:“当时您没回答我的话,掉头就慌张的走掉了,贱妾怎么喊你,您都不回头,当时贱妾的心里还遗憾的不行,没承想过年的时候,母亲带我和大姐去参加宫宴,却再次遇到了您。我这时才知道,您是当朝的二皇子,皇后娘娘的亲儿子。”
齐王爷接着说道:“本王其实早就被你吸引。那次宫宴之后,你我就暗中有了来往,情义慢慢变得深厚起来。甚至我还对你许下承诺,以后会娶你为妻,并保证此生只有你一人。”
侧妃流下泪水:“可王爷食言了,娶了大将军的那病弱不堪的女儿为妻,贱妾心里好不甘。”
齐王爷看着她,眼前还浮现她们当初相遇的时的情景,叹道:“是啊,我食言了,因为父皇突然驾崩,刚当上新皇的大哥的龙位还不稳定,需要外力巩固,母后便选中了夙英。当时我极力反对,母后对我说,大将军手握军权,是对新皇最大的助力,如果我娶了夙英,就没有人敢再打皇位的主意,为了新皇,为了母后,我妥协了,答应娶夙英。”
侧妃的眼泪流得更凶:“王爷去丞相府告诉贱妾您要娶别的女人为妻,让贱妾另觅良缘的时候,贱妾感到天都塌下来了,真想一死了之,是父亲和大姐劝住了我,说如果我要是非你不嫁,可以嫁与你为侧妃。我太心不甘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原本我想着就夙英那个贱人那样病弱的身子,您娶了她之后,肯定会把她当摆设一样供着,绝不会碰她一下。可我没想到,没过多长时间她就有了身孕,贱妾从那时开始就疯了,您怎么可以碰别的女人,还让她有了身孕,我觉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除掉她,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机会终于来了,五皇子逼宫,您和大将军要去宫中救驾,便安排哪个贱人离开。”
“所以你就派人暗杀她,导致轩儿和我们分散十一年。”
侧妃点头:“是我做的,王爷那时候隐约也猜到了吧,不过却没有惩罚我,而是杖毙了留下来的所有人,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提及那件事。”
齐王爷也点头:“本王在心里始终觉得对不起你,对你心有偏袒,才下令杖毙了所有的人。”
“可是王爷您知道吗,正是您那次的纵容,才会让贱妾在以后的日子却来却变本加厉,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齐王爷再次点头:“所以你才敢给本王下绝子药,听到轩儿有消息时派人去追杀他。”
缓了着一会儿,侧妃的身体麻木的感觉已经退去,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齐王爷面前,坐在另一张凳子上,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整理好了衣服,才开口说道:“不错,我就是要让那对贱人母子全部下了黄泉,我好霸占您,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来跟我抢您,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生活在一起,无奈天不遂我愿,落此地步,我无话可说。”
齐王爷静静的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侧妃倒是微微一笑:“王爷,为何这样看着贱妾。”
“涟漪,”齐王爷开口。
“贱妾在。”侧妃看着他,笑着回道。
“这背后的一切都有丞相府的手笔吧。”齐王爷不急不缓的问。
侧妃脸上的笑容僵住,神色有一霎那的惊慌,随后恢复了自然:“王爷说错了,父亲为官多年,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怎么会参与到这种内宅争斗的事情中来。”
“那是因为你们知道轩儿身上有能从全国钱庄随意调动金银的玉佩,你们想占为据有,所以才一次次的对轩儿下毒手,人心是贪婪的,这么大的好处你们不想得到?”
侧妃真的惊慌起来:“王爷,父亲真的……”
齐王爷摆手,止住她要说出口的话:“无论真相是如何,本王答应你,在你走了之后,如果他们不再做危害轩儿的事,本王既往不咎。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也算是我对你这么多年亏欠的弥补。从此以后也和丞相府再也没有了瓜葛。”
得了他的保证,侧妃的脸色恢复了自然,看着桌上的毒酒,微微扯了下嘴角:“我还以为王爷会留着我好好的折磨呢。”
“不错,本王是想好好的折磨你,可煜儿从昨天开始就跪在书房外为你求情,所以本王答应他给你一个痛快。”
提起皇甫煜,侧妃的脸上闪过痛苦的神情,侧头期待的看着齐王爷:“王爷,煜儿是无辜的,在我死后,您能否善待他?”
“煜儿不但是你的儿子,也是本王的儿子,只要他以后恪守本分,不做不该做的事,不和轩儿抢不属于他的东西,本王自会好好的待他。”
侧妃伸出手,把毒酒端到自己的面前,“那贱妾就放心了,以后贱妾不在了,还请王爷多保重身体吧。”
齐王爷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侧妃凄然一笑,端起毒酒一饮而荆
齐王爷面色没有丝毫的动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毒酒下肚,侧妃的心里烧灼的厉害,眼睛留恋的盯着齐王爷,好像要将他的样貌永远记在心里一样。不一会,口吐鲜血,趴在桌上没有了气息。
齐王爷坐在凳子上,面色沉静的看着这一切,好久,好久,才哑着声音低外吩咐:“管家1
管家应声而进,低头走到齐王爷面前:“王爷。”
齐王爷声色如常的吩咐:“将那两个刁奴扔去乱坟岗喂狗,派人给涟漪收拾一番,买口好棺材装殓。做好这一切后,给丞相府发丧,就说涟漪得了急症,不治身亡。另外命府中之人为涟漪守孝三日。”
管家恭声应下。
齐王爷起身,没有丝毫留恋的走了出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管家急忙把头两件事吩咐府里的下人去做。
府中的下人得到这个消息,吓呆了,尤其是原来在侧妃院里伺候的下人,心里的惊骇得要命,唯恐齐王爷大怒之下,自己也跟着遭了殃。
侧妃死了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遍了齐王府,齐王妃的院子里的下人自然也是听到了消息,小声议论。
皇甫煜就在屋中,齐王爷没有让人过来通知必定有他的考虑,玲珑小声呵斥院里的下人:“又在这里乱嚼舌头,你们的皮是不想要了吗?”
下人们一哄而散,赶快各自跑去干自己的活计。
齐王妃在屋里听到了她的呵斥声,扬声问:“玲珑,出什么事了吗?”
玲珑急忙回道:“没有,是几个下人在偷懒,我训斥了他们几句。”
齐王妃没有再问。
玲珑松了一口气。
皇甫逸轩,皇甫煜和孟倩幽在屋里陪着齐王妃。听到了玲珑的禀报,一直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皇甫煜“噌”的就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跑去。
齐王妃张嘴想喊他。
皇甫逸轩制止了她:“让他去吧,到底是亲娘,总该让他们见最后一面的。”
齐王妃不再说话。
皇甫逸轩转头柔声对孟倩幽说道:“府中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不宜再呆下去,我送你回去吧,这几日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我就不过去了。”
孟倩幽点头,给齐王妃行礼后,随着皇甫逸轩出了齐王府。
郭飞、青鸾和朱篱三人赶着马车一直在府外等候。
孟倩幽出了府门,停住脚步,对皇甫逸轩道:“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吧。”
皇甫逸轩没有坚持,点头,嘱咐:“路上小心一些。”
孟倩幽大步走到马车边,上了马车,郭飞迅速的扬起鞭子,赶着马车离开。青鸾和朱篱一左一右跟在马车旁。
看着马车远去,皇甫逸轩才沉着脸回了王妃的屋子里。
皇甫煜一路飞跑到侧妃的院子里,院子里已经全部挂上了白布,几名下人悲悲切切的跪在门前哭泣。皇甫煜冲进屋中,见侧妃仪容整洁,面色平静的躺在床上,整个人就跟睡着了一样。
皇甫煜一步一步的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侧妃冰冰凉凉的脸庞,“噗通”跪在床前,哀哭出声。
听到他的哭声,屋外的几名下人也跟着大声哭喊起来。
买来了上好的棺材,将人入殓,管家才派人去丞相府报丧。
贺琏和侧妃定下这个计划后,就派人一直守在齐王府外,就等着里面传出笑话,他好命人散播出去,让齐王府和褚文杰的名声扫地,可等着半天,除了等到皇甫毅出来抓药他派人拦截以外,齐王府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而他派去冯府监视的人也凭空消失不见了。贺琏的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直觉是出事了,尤其是今日齐王府和褚文杰大张旗鼓的去冯府求亲,侧妃竟然丝毫消息没有传给他。
正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下人急急忙忙的冲进来,大声的禀报:“大公子,大事不好了。”
贺琏正心烦呢,皱起眉头,呵斥他:“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下人咽了一下口水,着急的说道:“大公子,刚才齐王府来报丧,说是侧妃娘娘得了急症,不治身亡了。”
“砰1贺琏吓得跌坐了地上,不置信的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下人急声又说了一次:“报丧的人说,侧妃娘娘得了急症,不治身亡了。”
这次是真的听清了下人的话,贺琏愣愣的坐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要挣扎着起身,却腿脚发软起不来,下人慌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贺琏跌跌撞撞得去了前厅。
贺章听了王府下人的禀报,心疼的一口血喷了出来,管家大骇,急忙命人去喊大夫过来。齐王府报丧的下人看势头不祥,推说府里还要忙侧妃的丧事就急急忙忙的回去了。贺章这样,贺府管家没空理会他,便也随着他去了。
贺琏走进前厅的时候,看到这慌乱的景象,心里的惊慌更甚,走到贺章面前,急声询问:“父亲,您怎么样?”
贺章嘴角的血迹还在,深喘了一口气,道:“漪儿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抱病身亡,疼死我了。”
贺琏的眼神闪烁,看了管家一眼,示意他带着下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