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眉头一皱,正要拒绝,就听鹤时月惊讶道,“姨娘该不会嫌弃吧?”
就算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嫌弃小公爷啊!
南氏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乖乖的咽下。
她接过茶,一咬牙,喝了下去。
温度刚好,哪里烫嘴?!真是娇贵!
南氏眼里的不满,鹤时月自然看的清楚。
她勾起嘴角,假装没看见。
过了一会,焦姨娘又捧着一杯茶进来,递给鹤时月时小心翼翼,“小,小公爷……”
“茶太凉了,给南姨娘吧。”
鹤时月看都没看一眼,将茶递给南氏。
南氏脸色铁青,想拒绝,可一对上鹤时月冷厉的视线,她就浑身哆嗦。于是接过茶,再次喝了下去。
以后接连十来杯茶,鹤时月不是嫌味道不好,就是色泽难看,总是有各种理由赏赐给南氏。
十杯水下肚,南氏终于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抽泣不已:“妾身要是做错了什么,还请小公爷明示,只求小公爷别再为难妾身了1
鹤时月挑眉诧异道,“姨娘身为下人,替主子分忧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怎么就是为难你了?”
“妾身愿意为小公爷赴汤蹈火,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茶虽好,可妾身福薄,身子娇弱,吃不得这种凉性的东西。若是妾身有个好歹,岂不是让外人误会小公爷苛待妾身?”
此刻鹤时月总算是明白,这南氏为何一个妾氏却能在国公府横着走了。
就凭这白莲花的演技,这矫揉造作的模样,比起焦姨娘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可讨男人欢心多了!
鹤时月突然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南氏心下就开始打鼓。
她今日伏低做小,又说的有理有据,即便是到国公爷面前。她也是占理的。这鹤时月笑什么?
好不容易笑够了,鹤时月脸上笑意一敛,突然冷下脸,一字一句道:“看来,姨娘的身子比我还金贵?这茶我喝得,姨娘却喝不得?”
“妾身不敢,妾身不是这个意思1南氏心里一慌,这鹤时月是要给她安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啊!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鹤时月幽幽的扯起嘴角,突然好说话的朝着南氏笑了起来。
南氏头皮绷紧,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浑身发凉。
“多谢小公爷体恤……”
话还没说完,南氏就被一把捏住下巴,被迫抬起头仰视。
“所以要是明天有半个字传出去,那就是姨娘蓄意谋害我了。”
南氏:“???”
“小公爷,这外人的嘴,妾身怎么管的篆…啊1
鹤时月手上突然用力,南氏顿时只觉得下巴仿佛要被捏碎了一般,痛苦的叫了起来!
“若是管不住,你就去死。”
“小公爷!娘娘这是故意想刁难妾身啊1
“是又如何?”鹤时月信奉动手能解决的道理绝不哔哔的原则,所以对这南氏,她已经耐心耗尽!
“要是明日外面有半句不利于我的传言,那姨娘猜猜看,自己会是怎么个死法1
“小公爷,即便是皇子王孙也得遵守律法吧?您这么草菅人命,就不怕被惩戒吗?”
“我以为姨娘是个聪明人。”鹤时月居高临下的睨了南氏一眼,笑的阴森诡异:“深宅后院里,多得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姨娘想赌吗?”
南氏老脸一白,顿时入赘冰窖!
鹤时月!
鹤时月她是个魔鬼!
鹤时月松开手,嫌弃的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指,随后转身扶起焦姨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姨娘膝下尚且有个女儿,国公府虽然没有当家主母,可一个为国公府开枝散叶的姨娘,身份总该是比你高贵些吧?”
鹤时月一句话,再次戳痛南氏!
整个国公府,她即便最得宠,却也是唯一一个一无所出的姨娘!
谁不知道国公府子嗣艰难,所以有子嗣,就相当于国公府的功臣!
过了半晌,南氏这才咬着牙,勉为其难的上前,朝着焦姨娘行了一礼:“今日对不住妹妹了,还请妹妹别跟我计较。”
焦姨娘从始至终脸上都是淡漠的神情,看见南氏赔罪,也不过是微微颔首,“嗯。”
她说完,转身去扶鹤时月,恭敬道:“小公爷,妾身送您回去。”
鹤时月挑眉看了焦姨娘一眼,随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好。”
两人一前一后,一同离开青莲苑。
刚走开不远,焦姨娘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更咽道:“小公爷今日不该为了妾身跟南氏起冲突的。若是让国公爷知道……”
“他知道了,我也能全身而退。”鹤时月回眸,对上焦姨娘的视线。
“即便如此,妾身身份卑微,不过是倒倒茶水罢了,也不值得小公爷这么做。”
“值不值,我说了算。”鹤时月忽的扯起嘴角,将焦姨娘扶了起来:“况且,姨娘这么多年暗中护着我,不也从未说过值不值得的话吗?”
闻言,焦姨娘震惊的抬头,“小公爷怎么知道……”
这件事不难猜。
鹤时月记得自己养伤的那几天,也是鹤星儿每日过来请安问好,而且那几次,焦姨娘格外殷勤的去寻他那个渣爹,以至于南氏的注意力都在提防焦姨娘上,压根顾不上对付受伤的她。
想到这儿,鹤时月柔声道:“我既是星儿的兄长,也是国公府唯一的独苗,若是连我想护的都护不住,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姨娘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鹤时月看着她,神情坚毅,“所以日后,姨娘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万事有我。”
一句万事有我,焦姨娘瞬间热泪盈眶。
小公爷,小公爷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