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一个女孩子,敢如此跟他以神识暴力对撞?
宋在野打量面前好像还没长大,还贪念甜食的女孩,心里其实翻起涛天巨浪。
自成名以来,一直都是他欺负别人,哪怕严西岭、木归巢这些灵界有名的道门天才,碰到他时,都是能避则避,实在无法避了,也是以守为主。
可是林蹊……
这段时间,她难道没听过魔宝三生途和他出手的狠戾吗?
如果没有,又怎么会好奇他?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对手,却还对她自己无比自信。
“原以为,林道友跟余红绫余道友差不多,是修仙界标准的仙子形象,却没想……”
宋在野好像鄙视她吃东西的样子,“道友原来还如此贪嘴。”
“哈哈!”
陆灵蹊看到南佳人想捂脸的动作,忍不住大笑出声,“道友这话可假的很,连肆既然当了的人,难道他不曾跟说过,我从未辟谷嘛?
更何况,长生为何?自然是怎么开心自在,怎么来。”
那种标准的仙子形象,哪怕她现在维持住了,回头一上擂台,也一定毁。
陆灵蹊被宜法师叔打击出自知之明,干脆放飞了自我,反正就像师叔说的,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坠了杀神陆望的名头。
那还是她的老祖宗,再不省心,也是她的。
“吃东西怎么了?古还有食神问道呢。”
陆灵蹊又拿起一块看上去很漂亮,莲藕似的小点心,“宋道友长得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影响我食欲,麻烦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宋在野:“……”
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味呢?
他是谁?
没看到见到他,严西岭、木归巢几个都沉默戒备的紧?
什么时候,他成了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宋在野冷冷一笑,“本人天生长就这幅面容,林蹊,以为这里是家吗?还从哪来回哪去,……”
他正要好好羞羞她,结果应该听他讥讽的人,居然一个闪身,跑到中段的食台,看到那蒸好的云蟹膏,又高高兴兴地拿起一块。
这?
吴达不用看,都知道宋在野的脸一定更难看了。
“这位前辈,也看到了,我已经不理宋在野。”陆灵蹊咬一口云蟹膏,感觉味道有些腥,勉强咽下去时,眉头都皱了,“若他不要脸的老追我,们拍卖会是不是该管一管?”
“……”
“……”
现场一片沉静!
吴达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宋在野何等人也?
虽然刚刚的神识对撞,林蹊好像没落下风,可她才多大?
真能是宋在野的对手吗?
她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还有一大家子,却不能不顾忌。
“哈!林道友告状的本事,修仙界大概无出其右。”
连肆有当狗的自觉,“少主,这人惯会装痴卖傻,您不必理会,所谓秋后的蚂蚱,她再蹦,也蹦不了一年。”
林蹊的神识能跟宋在野对撞而不落下风,他意外的同时,不知道怎的,反而有种挺起腰的感觉。
好像她越厉害,更显得他也厉害般。
“秋后的蚂蚱?”
宋在野阴沉的脸终于稍展,低低一笑,“还真形象,听说蚂蚱那东西,逮着什么吃什么。”
既然她不按牌理出牌,他又何必端着架子受她的气?
“时间无多,林道友可要好好把这世上的味道,都记了,要不然……多可惜啊!”
“哈!这样说,道友是笃定擂台战,一定会赢我喽?”
陆灵蹊的目标是气他们,不是气自己,所以,所有让人听了不开心的话,都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初我与连道友上擂台,他非常自信的以为能赢我,为此不惜压下一百万灵石,要不然,宋道友,我们也赌一赌。”
“噢?是说我们再赌一百万?”
“自然不是。”
陆灵蹊笑嘻嘻的,“跟自个的狗压一样的赌金,多丢人啊,我们压五百万。”
“五百万?”宋在野皮笑肉不笑,“若道友若只能拿出这么点灵石,还是去赌坊吧,那里有押我们的赌盘,的赔率不错,一比六,只要能赢了我,就可赚六倍赔率!”
是吗?
陆灵蹊还真心动了。
跟宋在野赌,她顶多只能赚一倍,可是到赌坊押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笑了,“那道友赢的赔率是多少?”
宋在野拂拂衣袖,“赌坊是赚人灵石的地方,道友觉得,人家会做亏本生意吗?”
“……”
果然看不起她。
陆灵蹊转转手上的储物戒指,“有平手的赔率吗?”
平手?
心还真大。
宋在野似笑非笑,“有,一比五。”
想跟他打平手,就跟打赢他一样艰难。
赌坊之所以还给了一比六,一比五的赔率,不过是给杀神陆望和修真联盟的面子。
“……怪不得道友如此自信!”
陆灵蹊好像被打击了一下下,就在食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下,“那行吧,我再努力努力。”
“呵呵!那好好努力。”
宋在野笑声低沉,“宋某期待能撑到三百招。”
笑是这样笑的,但是他原来对辟邪珠不是很在意的态度,却变了。
原来,他还想着,万一辟邪珠的价格被严西岭他们炒得太高,他就给他们一点脸,让他们出一笔大血,自在高兴一些天,然后,再在擂台上,把它一巴掌拍碎,但现在……
神识对撞,他没占到便宜。
才结丹初期的林蹊,神识似乎天生的强大。
杀神陆望的十面埋伏,对方只怕摸到了不少。
如果再让她得辟邪珠,配合十面埋伏的保护,万一让她在擂台上撑到三个时辰,被人叫成平手,以后再想拿她,可就难如登天了。
陆灵蹊看着人家包厢的门在面前‘嘭’的一声关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酒确实不错!”
余呦呦执起酒壶,在她喝完后,又添上一杯,“林蹊,已经很棒了,只要我们买到辟邪珠……”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朋友灌了一杯,“要不是为了辟邪珠,我现在就下去买我自个赢了。”
余呦呦忍不住笑,“那行,拍卖会结束,我们一起去买赢。”
两人的话,没避着旁人。
包厢禁制未开,只要有一点‘心’,肯定能听到。
一楼大厅,七杀盟几个小喽啰退出去的时候,混在人群里的宜法真人,也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
神识对撞,她家的丫头没输。
安起见,接下来的辟邪珠,不管是七杀盟还是宋在野,肯定势在必得。
宜法直接转到了赌坊。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拍卖会已经正式开始。
她没往三楼四楼去,就半隐着修为,呆在人群中。
“伽蓝拍卖会正式开始,现在我们上第一件拍品。”
为了调动大家的热情,更因为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辟邪珠,所以,拍卖会一开始就把大家都欲得的宝贝亮了出来。
“晋阳滕家的辟邪珠,我想在坐的很多人都知道。”
这一次,不仅道门想要,明显魔门也要了。
拍卖师声音宏亮,“滕默滕道友已然言明,辟邪珠所得款项,赞助至道魔擂台大比的前三名奖励中。”
什么?
连肆忍不住看向半倚在软塌上的宋在野。
他是个聪明人,当然看出这位少主被林蹊那样一闹,已有好些危机感。
虽然做为七杀盟长老的爱子,宋在野并不缺灵石,可是用大把灵石买一颗他们用不上的辟邪珠,总是有些亏。
原本,他还建议使劲拍,反正滕家从他们手中赚多少灵石,回头拍碎了辟邪珠,再秘密让滕默退出多少来。
滕家不敢得罪他们。
但现在……
滕家居然把辟邪珠捐了出去。
连肆偷偷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滕默真是个聪明人。
宋在野,他不敢得罪,严西岭他们,他也不敢得罪,不论赚了他们谁的灵石,滕家只怕都不安稳。
“一千万以下,只管叫。”
宋在野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滕家的选择,直接就定了一千万的价。
“是!”
连肆的话音刚落,下面的拍卖师在侍者展示辟邪珠十息后,‘当’的一声,敲了下开拍的锤子,“大家都看清楚了吧,现在我们开拍,辟邪珠两百万底价,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万灵石。”
“五百万!”
陆灵蹊清脆的声音,最先响起,她好像势在必得,直接提了一倍五的价。
“好,二楼二十五号房出价五百万,有没有更高的。”
拍卖师的声音很是兴奋,第一拍高价拍出,他后来的活就好做了。
“五百五十万。”
“六百万。”
“六百二十万。”
……
“九百五十万。”
不过一小会,辟邪珠就被各方争抢着,叫到了接近千万的数字。
送出辟邪珠,得了三楼一个包厢的滕默,忍不住抹了一把汗。
叫价的都在二楼,得亏他英明果断,要不然,这些祖宗不论哪一个花了这么多灵石,都不会看滕家顺眼的。
“一千万!”
连肆在宋在野的示意下,很快又提了价。
“一千一百万。”
陆灵蹊在大家微顿的时候,好像有些紧张地加了一百万。
这多加的一百万似乎已经到了她能承受的底线。
“一千两百万!”
这一次,宋在野没要连肆开口,自个懒洋洋地叫出了价。
“一千两百……五十万。”
“一千三百万!”
所有人都呆了,辟邪珠居然叫到了一千三百万,还是宋在野亲自叫价。
一楼本来嘈杂的大厅,都安静下来。
“好!一千三百万一次!”
拍卖师声音激动,他知道,这已经到了那些二世祖,能承受的极限了,“一千三百万两次,一千……”
“一千三百二十万。”
陆灵蹊好像在咬牙。
宋在野一笑,“一千四百万。”
有钱就是好,用灵石把让他郁闷一小把的家伙砸成这样,也是一种乐趣。
“一千……四百一十万。”
“一千四百五十万。”
“一千四百六十万。”这一次,是余呦呦在帮着喊价了。
“一千五百万!”
宋在野坐直了身体,静等这些不死心的再出价。
“一千五百零五万。”
陆灵蹊又一次喊价,不过,这次加价只有五万,似乎谁都知道,她真的不行了。
“呵呵!一千五百五十万。”
宋在野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楼、四楼一群大佬好像睡着了,没人加入。
可是二楼想加价的人,基本都加到了能承受的最大限额。
哪怕严西岭、木归巢、陈司败都不能不放弃了。
“好!一千五百五十万一次。”拍卖师叫得一身是劲,这拍卖都不用他调动大家的热情,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一千五百五十万两次,一千五百五十万……”
“一千六百万!”
陆灵蹊的声音,好像恶狠狠。
这时候,哪怕是傻子都知道,她和宋在野争这辟邪珠的主因所在了。
神识对撞时,人家也没落下风。
三生途虽然厉害,可是人家是杀神陆望的传人,若是有辟邪珠帮忙退避三生途的魔气,能撑的时间一定会加长。
“好!一千六百万一次,一千……”
“一千七百万!”
宋在野打断的极快,“一千七百万,我还能赚回三成三,不错,这生意做得。”
“好!一千七百万一次,还有没有出价的了?一千七百万两次……”拍卖师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那么一下下,他巴求不得林蹊能再出价。
可惜,这一次他好像失望了,“一千七百万三次,成交!”
当的一声,小金锤落下时,好像落在了很多人的心中。
“拿来吧!”
宋在野似乎迫不及待了。
下面还有不少好东西,趁此先把某些人的心念打掉,是最好的办法。
拍卖师朝侍者一摆手,侍者很快便捧辟邪珠上到二楼。
“大家稍等一等,宋某给大家看个把戏。”
“……”
“……”
拍卖会上下寂静无声,一齐瞅向撤了禁制的包厢。
“辟邪珠?”
宋在野拿着手上的小小辟邪珠,好生打量后轻笑道“用它磨粉敷脸想来不错!”
他手上轻轻一攥,再伸开时,辟邪珠已然成了一堆粉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