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京城的宅邸之中, 浮生才算是真的被喻之的,财大气粗给震惊到了。
浮生自然是知道喻之这几年来, 定是挣了不少钱的。却没想到这挣得钱,。竟足矣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当中,购买如此大的一套宅邸。
宅邸大门看着十分低调,进入后才知什么是别有洞天。
正好是夏季, 四处带着生机勃勃的翠绿, 小桥流水蜿蜒曲折, 小亭位于一大片荷花池的中间。
荷花更是与旁处的不同,花叶都极为硕大,宛若只只飞舞的巨型彩蝶, 在荷花池之上。配上墨绿荷叶的点缀, 在风中微微摇曳,更是显得无比灵动。
喻之见浮生久久注视着, 这一片花了大代价得来的荷花, 骄傲之色快要溢于眉眼之中。
却是故意装作不在意,对浮生道:
“这是我在商途中找到的,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我路过时它开的正盛, 也巧的很约莫着就是一年前的这几日。我见它十分独特,就托人快马加鞭的带了几株放这池中。它生命力也是顽强,将它的种子撒下池中, 不过一年的时间,便松松散散的长了满池。”
说罢,顿了顿又道:“我还将它献给了女皇, 女皇十分喜欢,还给它赐了名叫舞妃莲。”
浮生本还听得津津有味,却突然听到了“女皇”两字,顿时震惊不已。她本以为喻之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却竟是和稳坐高堂之上的女皇有所交集。
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又如何与女皇相识?”
“这说来话长了,我生意做的大了,利润又可以称得上暴利。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引来了不少人的眼红。尤其是些有权势的人,变着法的想要什么都不付出,便从中分一杯羹。
我便干脆先发制人,由着献宝的名义拜见了女皇。
献上宝物后,就以每年上缴三分之二在西域获得的纯利为代价,寻求一个皇商的名头,来获取女皇的庇护。不过…………”
喻之故意的买了个关子,掉了下浮生的胃口。
浮生闻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是做过女皇的人。自然知道若是一个普通的商家,没点关系和人脉,若是想要成为皇商,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急忙追问:“后来怎样了?是不是想找人直接取代了你,独吞这等大利?”
喻之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浮生,似是没想到没接触过朝政的浮生,竟能如此敏锐的直接想到这一层,表情也不由严肃了几分道:
“你说的没错,女皇确实有这份打算,不过我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我早早的便在西域那边,和君王打好了关系。
虽然这关系,也不过就只是些利益上的往来,可也足矣唬一唬那些朝廷派来的探子了。
后来女皇发现自己的人手,根本难以代替我。到时候几年,都难以拿到我如今一年的上奉,便也就答应了。”
浮生看着喻之说着这番话时的模样,坚定而带着一股坚定和自信,与他平日里在她面前的模样大不相同。
让她几乎难以将视线,从他身上离开分毫,半响后才似感叹一般道:“如今当真有了几分,吾儿初长成之感……”
喻之听她说这话,却是半点也没高兴,什么吾儿、吾儿的,自己分明是他的夫郎。就算是一个比喻,也是万万不可的!
瞪了浮生不知多少眼,可浮生还在沉浸于为喻之骄傲自豪当中,是丝毫没有发现喻之的不快,更是没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了。
将宅邸兜了一整圈后,亭台楼阁和花园池塘是样样具备,但浮生看着只有主院,几间客房和下房的宅邸,总觉得有些不对。
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这般建造的目的,却是故意装作疑惑的问喻之道:“为何这地方这么大却没多建些院子?”
喻之眼神闪躲,被问的有些心虚。他总不能说是这是他的小心思,暗示浮生不许纳小侍吧?这岂不是让浮生看出来了,自己就是个妒夫?
“这……我在西域那边看着很流行这种,就…就也学着弄自家宅邸里了。”
浮生听着他一本正经的瞎扯,憋不住直接噗呲一声笑出来,却也不揭穿。见他这般鲜活灵动的模样,倒也生出了几分他离开自己,去了西域这么多年,也算是一件好事的想法。
舟车劳顿了这么久,浮生本想着早些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一番。
却又在寝室中,被喻之硬拉着听了一个下午的“汇报”财务。
听着喻之眉飞色舞的,说着西域近来的生意情况;说着又在京城里,添置了多少家商铺酒楼……
放在以往,浮生定是不能想象到,那个一背书就磕巴犯困的喻之。
如今竟能脱离账本,还能将所有的商铺的亏损盈利,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到了脱口而出的地步。
说起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来,一扫在村里时的唯唯诺诺的模样,神采飞扬的就好似身上自带了一层光芒,令人沉醉。
终是忍不住用唇堵住了,他那张喋喋不休小嘴。
浮生是个不喜欢,总被任务压在头顶上的,所以以往的任务都是能尽快完成,便不会再拖延。
这次这个“挥金如土”的任务,已经拖了近十一年有余,浮生早已有些不耐烦了。所以刚来京城的第二日,便迫不及待的想出门,将银两给花出去。
喻之却不似浮生那般清闲,被堆积如山的账本,缠的根本脱不开身。
又担心浮生初来这京城,一人不识这路遇到什么危险。便让自己随身的几个侍从,和护卫跟着跟着她一起出门,也好帮她拎些买来的东西。
浮生不想太出风头,问了侍卫京城中最好的墨斋在何处后,便直奔向那家墨斋了。
京城里的消费水准,自然是和小村镇中的不同,里面出售的文房四宝的品质,也自是不能相提并论。
浮生细细挑选了许久,最后选定了一套糊笔,又买了松烟徽墨,宣纸和端砚。
浮生如今知道了喻之如此的能赚钱,简直称的上,名副其实的赚钱小能手,花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心疼了。
虽然文房四宝,买的还算不上是最好的,但也整整花了近千两的黄金,任务也一下完成了。
浮生这才终于像是,压在心上的石头给挪走了一般,松了一口气。也心里暗自庆幸这原身是个没见识的,否则若是定个什么挥霍几千万两黄金什么的任务,她大概需要用大半辈子来完成了。
这上千两的黄金,浮生身上自然是没有带这么多的。便拿着喻之给她的腰坠,报了喻之的名号,让掌柜的派人上门去取便是了。
可万万没想到正是这一报名号,又惹出了不少的事端。
这声名号一报出,四周的人都纷纷向浮生投来注释,几个文人雅士当着浮生的面,便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莫非便是那个,瘸腿皇商的妻主不成?看起来还有几分的读书人的模样,怎却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真是半点没有读书人应有的节气!”一番话说的义愤填膺,就像是自己这种读书人的名声,都被浮生糟蹋了一般。
另一人却是不敢接这话,凑着同伴耳边道:“诶,你小声着点,打狗也得看主人,小心她回家和她夫郎告状去……”说罢,便扯着同伴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浮生就只当做听不见她们说的话,自顾自的等着掌柜的记账。
可浮生不想惹麻烦,麻烦却是自己长了腿,来不依不饶的找上了浮生。
浮生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又有一道带着嘲讽的语气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娶了个又丑又瘸,还不守夫德的夫郎感觉怎么样?要是我啊……”说着,还夸张的升高了音量:“要是我啊,早就没脸出门了。哪像某些人呐,还像能个没事人一样出来挥。啧啧啧,这脸皮可真是我没法比的。”
若是骂浮生自己的,浮生都可以装作充耳不闻,可要是骂到了自家夫郎身上,浮生可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
手装作拂过发丝,将一根发丝摘下,用内力将纤细的发丝,钉到了那人的哑穴上。浮生不想做的太绝,便只用了不到三分的功力,只是让她几个时辰说不出话来。
那人见周围人都被她的话吸引过来,本来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却突然发现自己竟像是被哽住了喉咙一般,说不出话来。
这才是慌了神,她本和那瘸腿和他那废物妻主没有什么不和。
此次在墨斋出言不逊,也不过是嫉妒自己想买个好些的徽砚,来讨祖母的欢心由此每月多拿到些月银。都得三番思量,生怕自己带的银两不够。
这小白脸却靠着吃软饭,一出手便是上千两的黄金!
她这才一时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不计后果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话,现在清醒了几分。想到那瘸腿的皇商,虽然只是商贾之流,却也算得上是女皇身边的红人,地位自然与一般商人不同。
顿时心下涌上一整后怕,哪怕知道自己讲不出话来,定是和那小白脸有关,却也不敢再上前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