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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州去年首次作为一个总督区,整体纳入天下信力统计范围,隆庆十年的信力七百五十六万,当年便将成立已经六年的东海总督区甩在了身后——仅仅领先六百三十圭。
而这一领先,东海总督区很可能永远追不上去了,无他,人口差异过大。东海总督区人口是百万出头,现在的瀛州总督区实际控制人口已经超过五百万。
赵然预计,隆庆十一年,瀛州处于道门全盘控制下后,布道覆盖人口将达到一千万以上,信力值超过两千万轻轻松松,三年内很有可能触碰到三千万圭。哪怕是三千万,也不过是一年人均三圭而已,发展空间仍然巨大。
赵然定出的瀛州十年布道目标值是破亿。根据赵然提出的目标,张居正制定了十年规划,通过从普及汉语、大力培养瀛州道士、积极改善贫困民生等三方面着手来加以实现。
第一个五年,也就是到隆庆十五年底,实现信力值五千万;隆庆二十年底,实现信力值一亿。再之后,张居正认为恐怕就不关自己的事了,到时候他应该是奉调回京,试着坐一坐内阁的椅子了。
大明信力值达到三十亿这个量级,意味着九州阁每年可以存下六亿,十年就是六十亿,用三十六亿开通虹桥大道,二十四亿抵挡劫雷,十年飞升一个,妥妥富裕。而十年飞升一个,也就意味着合道大修士们的有效排队序列达到十二个乃至十四个,以目前道门的情况来看,只要合道,只要完成合道第一阶段的气海重铸,就可以保证飞升无忧!
正月过完,纳珍仙童依旧没有消息,据说真师堂希望举办一次斋醮,请纳珍仙童显圣,也被张元吉拒绝了。端木长真在阁皂山上连起几次课,供奉从一千两增加到一万两、五万两、十万两,也没有请动纳珍仙童,大家只能继续等待。
二月底,巩固了占据的所有地盘之后,赵然授意总督府开始向关西地区缓渐式进攻,曾汝明从江户挥军西进,攻占静冈。
三月中,曾汝明进占滨松。
四月上旬,明军组织江户驻屯军、虾夷驻屯军共三万人,在浓尾平原与秀吉亲自统帅的五万瀛州军合战,彻底击溃对手,占领秀吉刚刚建起来的名古屋堡,打开了进入关西的门户,秀吉带残军退守本愿寺,扼居大阪。
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关白秀吉已经是苟延残喘了,关西各地大名纷纷向明军输诚,在接受极为苛刻的条件下,得保家族存续。
但赵然没有继续进兵,他让总督府稍等。这一等,就等到六月,这个月的月底,在时隔一年之后,纳珍仙童终于再次显圣。
在不知情者看来,这一年毫不起眼,与平常无异,但在瀛州的赵然这些人眼里,这一年是不同寻常的一年,背后必定发生了大事。
七月初三,总督府接到了联席会议的公文,要求将瀛州的战局进行详细汇报。张居正忙活了三天三夜,完成了一份报告,交赵然过目之后,发往联席会议。这不是联席会议在催战,而是真师堂在催战,催战的人还是张元吉。
月中的时候,胡老头来到江户,向赵然再次提出了索要现银的要求。
赵然拒绝:“去年九月,我们便将银山交付给你们了,而且对你们的人力物力需求也非常配合,完美的履行了当初的协议,甚至还暂缓了对银课的征纳。据我所知,银山现在年产银达到一百五十万两,而且还在增长,整个瀛州七成多的产银量都在你们手上,这个时候你来跟我说要银子?我道门占据的其他几处银矿,年产量加起来还不到你们的四分之一,老前辈你居然跟我要银子,说得过去吗?”
胡老头没有跟赵然强辩,反而十分诚恳的道:“算我家老祖借的,三百万两,余下的两年,银山的所有产银全部用来还给道门。”
见对方满身疲惫、似乎不堪重负的样子,赵然问:“胡老前辈,青丘之主要那么多现银,究竟是为了什么,能否告知?”
胡老头摇头不语,赵然同样摇头:“既然贵方不愿明言,我也可以不问,但我方拒绝借银。”
“有银山为凭,为何不能借银?”
赵然回答:“贵方虽然不愿明言,但我却可以跟贵方交底,真师堂开始催问瀛州战况了,我有理由怀疑,这是张元吉天师在纳珍仙童授意下进行的。我听说上个月简寂观举办盛大斋醮,一次供奉现银五十万两,因此,我毫不怀疑,等到瀛州全盘归化之时,就是总督府交银之日……甚至都等不到那个时候。三百万两可不是小数,存银借给了你们,到时候总督府拿什么交差?”
胡老头黯然片刻,被赵然送出了江户。但只过了两天,他又回来了。
“老前辈怎么又来了?总督府真的不敢把银子借给你们。”
胡老头道:“老头我是来恭请赵顾问大驾的。我家老祖想见你。”
青丘之主就在银山,离得并不远,赵然在银山下的一处石楼中见到了他。他就坐在一个蒲团上,延请赵然在他对面坐下:“在瀛州共处了两年……”
“两年半!”
“嗯,两年半了,说起来也曾算得上并肩战斗过很长一段日子,直至今日方得一睹真容,也是难得。”
赵然道:“久闻青丘之主大名,直至今日方来拜会,是小道失礼了。”
说话间,春娘上来送了壶茶,向赵然抛了个媚眼又转身要下去。
赵然已是大炼师修为,再非吴下阿蒙,虽然依旧觉得很是勾人,却也不会再被她的媚态诱得失态,而是喊住她道:“春娘前辈……”
春娘一笑:“还是唤奴家春娘吧。”
赵然点头:“春娘,多年不见,你这容貌与当初相较,变化不小。”
春娘笑吟吟问:“不美了?”
赵然道:“自然是美的,只是让我觉得眼熟,想起一个人。”
“是谁?”
“嘉靖二十七年,川省玄元观都讲叶云轩涉案,其中有一桩,是他杀妾后毁尸灭迹,手段残忍,其妾名婉娘,我见过画影图形……”
春娘笑问:“你想拿我问案么?”
赵然道:“婉娘本也无罪,小道只是求证而已。”
春娘道:“是我。”
赵然抱拳:“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