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拿开她的手,直接甩开,冷声道:“皇后让你来的?”
翠云好不容易站稳,望着他傲立的背影,羞耻心让她无地自容。
虽然屋内温暖如春,但她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低头抱着自己,怯怯应了声:“是。”
“目的!”
“娘娘让奴婢教表少爷男女之事。”
阿昀想死,他用得着她教?
翠云更想死。
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不着寸缕,他的眼里竟然没有一丝欲望,正眼都不给她,还背对着她。
冷言冷语审犯人似的。
“之后呢?”
“之后?”
翠云的头更低了:“娘娘说,事成之后,会将奴婢指给表少爷做妾.”
阿昀打心眼里佩服皇后,亲娘当成这样也是够了,这是生怕他有个幸福的人生!
之前给小姑娘气受,害得他身心俱痛。
现在更有本事了,居然弄些莺莺燕燕给他!
她以为他是叶离忧那般来者不拒吗?
他开始害怕。
一旦自制力不够,他的结局不外乎三个。
孤独到老;
被揍一顿,孤独到老;
被揍一顿,眼睁睁看凌玥嫁给旁人,剩他孤独到老.
阿昀觉得第三种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她的报复心不比他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她绝对干得出来。
就像那次他不顾她的意愿亲了她,她居然与关云桓说愿意嫁给薛天!
阿昀仿佛已经看到她披着嫁衣走向笑容满面的翩翩公子,与他以往的梦境一样。
心被揪着似的疼!
他猛地拉开门,砰的一声甩上,大步往正殿跑去。
耳畔风声呼呼,胸膛小心直跳,那种该死的被抛弃感又来了。
慌乱之际,并未在意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那双眼睛的主人嘴角有意无意地笑着,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一直到乐游殿。
阿昀在殿外平复了心神,缓步往席间去,凌玥已经等在了那里。
见他满头大汗,心下不解。
“被人追杀了?”
“没没有。”
越想镇静,越无法镇静,颤着手倒了杯酒喝下。
“皇后娘娘送了你什么礼物?”
“啊?”他猛地抬头,又猛地低头,“都是些刀剑首饰,没.没什么意思。”
杯子被他攥得紧紧的,凌玥都怕他捏碎了。
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将手搭上他的腕,狐疑的眼神盯得他心里发毛。
“你在害怕什么?”
“没有,我没有害怕。玥儿,你相信我,我”
相信他什么,他难以启齿,只是重复着“你要相信我。”
凌烈也回来了,难得见阿昀魂不守舍,呵呵一笑:“又闹别扭了?玥儿,这人多眼杂的,也放不开手教训,去外面,外面人少。”
阿昀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不过也认为暂时离开大殿是好事,和盘托出总比她事后知道强。
毕竟他是清白的,他没对翠云做任何事,也没存有一丁点别的想法。
就连目光,在落在她身上的第一时间就收回了,他问心无愧!
对,老实交代,毕竟就凌玥那神神叨叨的未卜先知,他也瞒不了。
凌玥跟他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点的地方,望着他闪躲的眼睛。
“说吧,到底什么事?”她让语气听着和善些,免得他不敢讲。
“我说了你别生气好吗?”
这话一出,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先说。”
“你先答应.”
商谈未果之际,远处走来了两个人。
薛天和叶时景。
“三殿下,我们别过去煞风景,你要散心,去梅园那边。”
薛天自表白被凌玥拒绝后,虽然心里仍放不下她,但已不再强求。
就如韩潇所言,恋人可能会分开,兄妹却是一辈子的,切不可因为心中执念断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万一以后还有机会在一起呢!
所以他远远瞧见凌玥与阿昀在树影下说话,就极力将叶时景劝走,免得他扫兴。
“既然碰上了,自然要打声招呼,别小家子气了,难道玥儿还会怪我们不识趣吗?”
叶时景不依不饶,怎么劝都不行。
薛天只好一起,万一他说了过分的话,做了过分的事,也能护上几分。
到了跟前,叶时景抢先道:“玥儿,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他温和的眸子、亲昵的语气让凌玥不自在。
当初她好心医治他,他却故意拿药烫她,恩将仇报!
一句道歉都没有,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谦和样,好像他们多熟稔一般。
淡淡施了个礼:“多谢殿下关心,臣女一切都好。”
冲薛天笑了:“二哥!”
不同的待遇让叶时景极不痛快,却不发作。
他望着阿昀微笑打量着,这笑容让阿昀反感。
“薛二公子,你来瞧瞧,阿昀的衣服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他这么一说,薛天与凌玥都顺着他的手往阿昀背上看。
阿昀顿时紧张了,想到了翠云抱他的那一下。
难道留下了什么?
失策,早知就不穿明亮色的衣裳了!
薛天看清之时脸色变了,月白色的衣上有着一处不太明显也不太容易忽略的红色印记。
像唇印。
凌玥也注意到了,联想刚才少年的紧张害怕,有了种猜测。
真让钱莺莺那开过光的乌鸦嘴猜中了?
叶时景微微笑着,他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
“薛二公子,看清楚了吗?”他又问了一句。
薛天打着哈哈,往阿昀后脑上轻拍一下:“小子,哪儿沾到的血迹?进宫赴宴也不换身干净的衣裳!”
阿昀心内感激,顺着往下说:“之前手伤了无意间蹭上了,进宫匆忙,拿错了衣裳。”
心虚地往凌玥看,她眉头皱着。
叶时景又凑近瞧了瞧,戏谑着:“不像血,更像是胭脂。阿昀,你不会在哪儿惹了风流债吧?”
阿昀对叶时景恨得要死,本来他老实解释就可以了,现在弄得像事情败露!
凌玥咽下火气,敌我矛盾高于人民内部矛盾,大是大非要分清楚。
浅浅一笑:“殿下说得没错,确实是胭脂。”
叶时景尤为得意,又听她道:“是我与他玩闹时没在意,不小心沾上的,让殿下贱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