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静静立在阿昀闭着的房门前,始终没勇气进去。
不进去就可以假装他还在里面。
其实他告别时她知道,他亲吻她时她知道。
他让她等他娶她时,她也知道。
她很想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他,与他好好道别,可一旦那样,她就不想他走了。
飞龙在天不在水。
与其留他一时,不如让他早归。
再归来,就不是少年了。
不知总爱装可怜的小狼崽子成为王者时是何种模样。
她轻轻叹了口气,刚走就开始思念了。
为什么以前朝夕相处时没意识到情愫已深?
后知后觉!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表少爷以前总站在您房门口,也这么看。」
宜桂的声音将凌玥悠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无疑让她更懊悔。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小误会,却总闹出大动静。
此刻他们感情甚笃,她都感受到无边怅然落寞。
当初她视他如陌路,他又该如何伤心痛苦?
「大小姐,他很在乎您。」
不仅凌玥惊讶,宜桂自己也惊讶会对她说这些。
「奴婢多话了。」
「无妨。」
凌玥的目光被宜桂手中的枝苗吸引住了。
「这是什么?」
宜桂笑吟吟解释:「这是海棠花苗。表少爷昨日吩咐奴婢好好打理小花园,他说您看了盛开的花心情会好。」
凌玥忽然想起了园内的梅花,果不其然宜桂说是阿昀早前吩咐的。
「他不过提了一嘴,你就如此重视?」
「大小姐和表少爷是奴婢的主子,主子的吩咐做奴婢的自然要完成。」
凌玥望着她温和的眉眼,笑道:「宜桂,你与刚来时不大一样了。以前噤若寒蝉,现在有感情了。」
宜桂也笑笑,将花苗扶好。
「奴婢曾虐待过表少爷,到揽月轩是赎罪的,自然心怀畏惧。后来表少爷不再为难奴婢,对奴婢与红果清音一视同仁,就连除夕,还给了奴婢一千两银票呢!」
「所以你来为他说好话?」凌玥揶揄着。
「啊?」宜桂被她绕进去了,「不是的大小姐,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对了,您等一下。」
宜桂放下花苗,转身跑了。
回来时,手中拿着两串冰糖苹果。
「表少爷说了,您不吃酸的,要奴婢隔五日买两串给您。」
凌玥接了过来,咬了一块苹果,好甜!
「为什么隔五日?」
「现在天气还不暖和,要少吃。大小姐,您慢慢吃,奴婢去种花。」
凌玥随她一起去,望着宜桂挖坑栽苗的动作,不由得想起了阿昀为她栽草药的场景。
距那时已经大半年了,恍如昨日。
日子平淡又平淡,一月左右,收到了阿昀的来信。
她一打开就笑了,是一张空白的纸。
他果然发现了她塞进他包裹里的墨。
….
按捺激动,撒了些水在纸上,字迹便显现出来了。
工工整整的笔迹,字里行间的情意,她读了一遍又一遍。
他埋怨她不关心他,一直收不到她的信。他本想赌气也不写,可耐不住排山倒海的思念。
他说衡城大营地处偏远,训练艰苦,但他不怕。薛平尽心教他,让他获益良多。
唯一讨厌的就是薛天,总刺激他
。
「薛天说,平安符没用,只要你不动手,我肯定平安。玥儿,他就是嫉妒,你说是不是?我一切都好,你别担心。小花园的梅花落前我要收到你的回信,不然我就不写了。」
凌玥撇撇嘴,还会威胁她了。
早间刚去小花园,宜桂说梅花月底就要落了,算上路程,这两日就要写好送出了。
直到海棠花开,阿昀也没等到她的信,以至于开始蔫蔫的。
薛平还以为他是比武输给薛天心里不舒服,笑着走了过来。
「阿昀,胜败兵家常事,何况天儿比你习武久,输了就输了,继续苦练就是了。」
阿昀敷衍了一句,感谢他的好意。
薛平拍拍他的肩,坐在他身旁。这个少年从来都是斗志昂扬,这段时间是怎么了?
一拍大腿,知道了!
「是不是与玥儿吵架了?我可跟你说,小丫头是我妹妹,即便是她没理,我也是要站在她那一边的。」
阿昀眉头一挑,叹了口气,随手拣起一块石头往远处扔。
「要是吵架就好了,她压根不回我的信。明明来前都答应得好好的,我这一走,她又不理我了。」
薛平眉头也一挑,百思不得其解。
「不应该啊!」
「真的,我都给她两封信了,她连张字条都不给我。少将军,你成婚了,你帮我分析分析小姑娘的想法。」
薛平觉得这个任务有些艰巨。
他是成婚了,但妻子韩潇一向对他言听计从,成婚多年,也就被亲爹逼着去漱玉阁闹了一场。
哪像凌玥,动不动就把眼前这位气得半死不活。
「阿昀,分析这种事我爱莫能助,但我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阿昀猛地抬头:「是吧?我也觉得有问题。少将军,玥儿会不会出事了?会不会有人欺负她?」
薛平赶紧制止他这个荒唐的念头。
虽然他们都到了衡城,但奶奶还坐镇京城。
而且他这妹妹的亲爹是丞相,舅舅是御史,外公是老太师,自己又不是省油的灯,谁能欺负得了她?
「阿昀,我的意思是,玥儿的信是不是被谁截下了?我记得前几日我看到过你的信件,不过不确定是不是玥儿的。」
阿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给他写信的只有凌玥,真的被截了?
二人找了分派信件的士兵,他仔细回忆了下,很肯定地答道:「少将军,是有阿昀的信件。和上次一样,交给二公子了,他说转交。」
「薛......天......」
阿昀双眼通红,咬牙切齿。
薛平赶紧跟上,这可不是比试的事了,说不准要出人命。
薛天被兄长严肃问及信件之事,明显慌张。
仅仅一瞬,恢复了从容。
他没否认,钻进营帐后将两封信取了出来。
「我没拆过。」
「我要感谢你吗?」阿昀一把夺过,对着他就是一拳。
本以为会与他再打一场,薛天却只是擦擦嘴角的血,并不还手。
即便如此,这件事还是被薛执知道了,挨了五十军棍,趴在榻上不能动。
「扣人信件,这么丢人的事你也能干得出来!」薛执怒不可遏地望着神情漠然的儿子。
「说话!」
薛天扭过头,心内百般酸楚,闭上了眼睛。
「我还是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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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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