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吴正濎一趟,齐姐姐你便待在阵法中,我去去就回。”云沐阳做了决定便如此说道。
“我与你一同去吧1齐芳扯着衣角,忧心不已。
“不了,吴正濎还没有这个胆子在灵药宫坊市放肆,否则之前他还会对我们客气?实在不用担心我。”云沐阳轻轻一摇头。
齐芳直恨自己,心中自责,犹豫许久,方才点了点头。云沐阳见此跨步出了院门,隐入夜色中。
云沐阳稍作打听,便寻到了吴正濎居所。云沐阳到得吴正濎门前,手中符箓一扬,不过片刻。吴正濎与蒋尚奎便出了院门,一见云沐阳便迎了上来。
“稀客呀!云道友来此也不先告知一声,似云道友这般青年才杰,吴某早已有心结交一二。”吴正濎见得鱼儿自家找上门来心中大喜,与蒋尚奎二人成掎角之势。
“哎,两位道友,我此次前来乃是因为道友昨日所说之事,道友如此诚心,我姐弟二人却误会了,实在不该,今日特来道歉。”云沐阳往后退了一步,稽首道。
“道友多虑了,些许小事我等修士哪会放在心上。”吴正濎朗声笑着,二人又是往前走了一步。
“道友高义,我辈不能比,”云沐阳说着停顿片刻,又道,“自昨日道友将那妖妇行踪告知云某之后,云某方才又将此事告知家姐,家姐闻后,心怒,直斥云某以小人之心度道友君子之腹,赶着要云某前来向吴道友赔罪。哎,家姐为妖妇所伤,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恨不能亲自了结了那老妖妇,只是碍于修为之故始终未能报仇,乍一听道友其人其行,心中景仰,知晓道友仁义,必愿帮我姐弟,便欲邀道友三日后一同去找那妖妇,不知道友能相帮否?”云沐阳言辞切切,佯作激动,走了几步,便又离着吴正濎二人远了一些。
“那妖妇所为,人憎鬼厌,正道不容,能够为除这妖孽出上一份力,我二人自是荣幸。”吴正濎见着云沐阳机警,也不再逼近,犯不着惹来灵药宫巡视之人,随即放下生擒的心思。
“道友果真高义,云某在此先谢过道友了,届时若是妖妇伏法,妖妇遗物我姐弟二人分毫不龋”云沐阳嘴上大为赞叹,一片钦慕。
“道友过誉,诛妖除邪乃我辈道人本分,何须言谢?”吴正濎嘴角一抽,故作严肃道。“不知三日后,我等在何处汇合?”
“五方陂南不是曾发现那妖妇行踪吗?不若三日后酉时在五方陂南汇合,道友以为如何?”
“哈哈,如何不可?”吴正濎大笑。
“幸甚,既如此我便先回去回复家姐。”云沐阳再度稽首道。
“云道友这般却是不行,道友初来,院门未进,连清酒也不饮上一杯,若是日后让其他同道知晓,让我与吴道兄脸面置于何地?”蒋尚奎一脸严肃,拦道。
“哎呀!今日却是不行,家姐等云某消息焦急得很,云某却是要速速回去回复家姐,今日不得不却了道友美意,改日,云某登门谢罪,如何?”
“如此便是遗憾了,不能向云道友这般青年才俊请教切磋一番,那我二人也不留道友了。”吴正濎见事不可为,便不拦阻,笑着道。
“如此,在下告辞了,改日再会。”云沐阳拱了拱手,一转身御风而去。
“为何不拦住他?凭你我二人还擒不下这小畜生?”蒋尚奎不由恼怒。
“难不成我不想立时杀了他,给我那傻子堂弟报仇吗?哼,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如今又是什么时辰,若是徐道友还活着,擒了这小子也不多费力气,可是只得你我二人,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吴正濎得知堂弟死于云沐阳之手,早已心生愤慨,他虽与吴正勇感情不深,但毕竟是兄弟,便已决心为其报仇,如今听得蒋尚奎不满,顿时心中喷出一股怒气。
蒋尚奎一听,不由有些讪讪然,忽一抬头,一道幽蓝剑光自夜空划过,恍若流星,顿时打了个冷颤,暗自庆幸方才未曾真个出手,若是打出声响,这剑光便是从自家脖颈飞过了。
吴正濎见着头顶剑光飞过,心生羡慕,不过瞬息又是一阵寒冷,暗自发誓非得将云沐阳擒下,抽其筋炼其骨,令其生不如死。
云沐阳御风急速往小院飞去,待看得头顶剑光,方才松了一口气,慢了下来。灵药宫辖下八座坊市每隔两个时辰便有一位筑基修士巡游,又有十数炼气弟子时刻监视坊市动向,寻常修士不敢轻易惹事。
云沐阳远远便见齐芳等在院门口,不住徘徊。齐芳一见云沐阳安然归来,心中大喜,立时迎了上去,拉着他的手进了院中。
“云弟,你总算是回来了1齐芳一入小院,方才意识到手中拉着这少年的手,顿时将手一甩,转过身去,脸上红了一大片,两只小手不断绞着,低声说道。
“事情都已办妥,这几日好生休息。”云沐阳脸上一热,自幼时起除却母亲之外还不曾被别家女子这般牵着手,一时心跳加速,连说话亦是有些颤抖。
两人都是尴尬,一时无话。
“云弟,辛苦了,去歇着吧1齐芳说完掩面跑入了房中。
云沐阳见此深深吸了口气,摸了摸微烫的脸颊,亦是进了房中。
三日后,辰时方至,云沐阳二人用过早饭后,挥出一张符箓,便往妖灵山五方陂去了。
“云弟,既然要先去打探一二,为何现在才动身?”
“吴正濎不知打得什么算盘,险阻难测,不知会不会布了陷阱,若是先闯了过去,说不得便是身死了,而卓曰希眼中我们是必死之人,想来一时也不会与我们为难,卓曰希应该早已布下阵法,现在动身去,到时也能遇得到他们,到时看他们狗咬狗吧。”云沐阳心中打鼓,心中暗暗盘算,若是此计不成,便与齐芳发动玉符。
齐芳不由心中低落,望着眼前的少年鼻尖发酸。
二人一路御风,不时停下来回复法力。直至申时三刻,眼见五方陂南已是不远,又停了下来。
“齐姐姐,在此敛息打坐回复法力。”云沐阳找了一处树荫地,四周树木繁茂,等闲不易发现,说着袖中飞出一套阵法,乃是舒广尘所留隐匿阵,又拿出一个小壶递给齐芳。
齐芳接过小壶,知晓乃是百年寒月桂花酿,微微臻首,将其收了起来。
二人回复法力后,敛住身上气息,丝毫未有外泄,当下便如与周边环境融为一体。
“前方应该是卓曰希所布阵法,看来他们果然早已来此。”云沐阳望着不远处一处平地,隐隐看过去似乎并无异样,然则云沐阳于阵道一途本有些天赋,又研习阵道许久,加上卓曰希等人本身并不通阵法,所布小五行杀阵手法生疏,阵气外溢,故而细察之下也看出了一丝异样,便向齐芳传音道。
齐芳微微一点头,神识之中又听云沐阳道,“你我现在过去,我虽不懂小五行杀阵,然阵法之道衍自五行变化之道,皆有其共通之处,若是能发现一丝破绽,破阵之时便可事半功倍。”
云沐阳二人故作放松,如散步闲逸,步行至阵法附近。
“卓道友,此二人便是诱饵?”离阵法一里外,一人手托铜镜,另有三人围在近旁,只见镜中隐隐现出云沐阳二人身影,一方脸中年男子向卓曰希传音道。此人名为金十七郎,本是九连山脉青龙峡金氏家族的旁支,因着族中行十七故而叫十七郎。
“正是这二人。”何致书一收手中折扇,淡淡道。
“既然诱饵来了,那我也该做事了。”又一白衣秀士咧嘴笑道,笑着便自袖中取出一颗阵盘,双手打出两道法诀,顿时阵盘浮出五色彩光。这白衣秀士名为穆怀山,乃是灵药宫原阵峰弟子。“卓师兄可是确定那妖妇会在此动手?何师叔可是说那妖妇谨慎得很,若是那妖妇根本不理这诱饵师兄可是亏大了。”
“穆师弟无需多虑,今日夜幕已近,那小子自然会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便是月圆之夜,只要那妖妇来了即可,如果她忍住不出手,少不得我与金道友逼她出手。”卓曰希眉目中闪过一丝厉色。
“既如此,师弟便不多嘴了。”穆怀山面上一笑,心道,“好处已到手,我又掌着阵法,我有何惧?”
“哼,那妖妇如今不过是没了牙的老虎,惧她作甚?”金十七郎面色一冷,不屑道。
“金道友说的是,不过这老虎虽然没了牙爪子还在,切不可轻敌呀1何致书听得金十七郎嘴上对穆怀山薄有微词,自己本又是灵药宫中人,顿时心中不喜,手中折扇一摇,嬉笑道。
“哼1金十七郎心中不满,可是眼见这人又是灵药宫之人,也是不可奈何。
“金道友,两位师弟,兴许这妖妇便要来了,还是养好精神,况且此处虽然布下隐匿阵法,那妖妇好歹也是筑基修士,大意不得。”卓曰希见此心中一紧,妖妇未现,自己人却先斗了起来,只觉不是好兆头,立时出言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