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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听得这声音顿时一惊,熊道人不住脱口惊呼道,“云沐阳?”
话音未落,两人急忙把身形一抖化一道遁光退了开去,意欲遁往他处,却是发觉此地竟是被阵法禁锢,无奈之下身形再是一退。少顷,只见前方一块山石上,端坐一人,看着俊逸洒脱,头戴道冠,两根青带垂下,风来扬起,一身玄碧道袍,随风猎猎而动。
但见他自山石上立起,面上含笑稽首言道,“云沐阳恭候多时。”
“你,你怎会在此处?”熊道人又是一声惊叫,身子不住往后一退。他自地灵药谷被云沐阳击败,毁了法宝,几欲丧命。如今想起也是心有余悸,今日再见更觉胆寒不已。
“云沐阳这厮竟在此处,莫不是离平武弄鬼?”吕师弟心中一颤,想到这等可能不由暗恨方才没能杀了离平武,竟是遭他暗算。他身子往前微微跨出一步,袖中暗暗扣着一枚剑囊,却是不敢弱了气势,扬声道,“云沐阳,尔阻在此处,待如何?”
云沐阳剑眉微微一挑,目中微微含笑,正声道,“此处乃是我灵药宫群山辖地,二位不请自来,擅闯我灵药宫之地,倒来问贫道意欲为何?”他说着目光陡然一厉,却仍是面含笑意道,“两位远到此处,如是不留下性命在此,倒显得我灵药仙宫出入自由,可以任人欺辱。”
“竖子狂妄,只怕你受不得我清河元剑。”吕师弟神情凝重,口中虽是骄矜不屑,可是心头却是谨慎小心不已。暗中也是对熊道人急切道,“熊师兄,云沐阳这厮法力精深,不易对付,我以法剑破开前路,师兄为我遮挡片刻,我即刻请了恩师法符相助。”
熊道人见他态度大转,心头一紧,立时点首道,“师弟放心,为兄必定护得师弟周全。”
“两位商议对策时间可是足够,还是让贫道前来领教两位清河剑法。”云沐阳言罢,冲起一道耀眼剑芒,直往中天,霎时一分,剑离合真,寒芒化分,片刻之间剑光铺满云空。那一枚则阳剑丸到得中天但闻一声刺空剑啸,便就骤然分作八枚剑丸,俱是精光绝绝,辉芒耀耀,令人心生颤惧。
他只将剑光催动,目光瞥见熊道人神情惊惧,聚拢大袖,拿出一只形如贝壳的宝物罩在头顶,屡屡青光垂下倒是将那剑光荡开不少。只是剑芒犀利,穿透青光将熊道人道袍切得破破烂烂。熊道人一时惊慌失措,急忙驾驭遁光遁走,可是终究被剑芒笼罩,走脱不得,只得不断拿住灵符意欲挡住剑光。
他却是没有空理会熊道人,如此之人完全不用顾忌。只是一时想要杀之也不容易,况且他也另有打算,不急于一时。故而便就目光一转,指引剑芒斩向白衣秀士。
吕师弟双肩一抖,将纵赤火元剑放出,火芒化龙卷起,呼呼火浪在云空燃烧,迎向则阳剑丸。他目光冷凝,内中寒芒闪射,少顷但闻他一声怒喝,“云沐阳,你若能三招胜我,吕某项上人头送你又有何妨?”他言罢,掌中宝剑化一条炎火龙蛇,仰天咆哮一声,便就射了出去。
云沐阳闻言,微微一笑,清声道,“你既是心有畏惧,只管认输,饶你一命也是无妨,何必惺惺作态?既是你一心求死,贫道也愿意成全你,只需你在贫道手中撑过三招,贫道亲自送你出灵药宫群山,如何?”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吕师弟心中大喜,他心中早已筹谋,也是极有信心能够撑过三招。此刻听得此言又是心中腹诽,暗暗发誓道,“云沐阳你这厮不过如此,心高气傲,目无余子,他日若是在遇见,定将你挫骨扬灰,方消我心头之恨。”
熊道人驾驭遁光左支右绌,几次险死还生,幸而云沐阳无暇顾及他。他此刻一听吕师弟竟在此时与云沐阳赌斗,虽是暗叹吕师弟心思敏捷,只要撑过三招便可安然无恙。不过他却并不看好吕师弟,他自己便是人老成精,如此机会怎会轻易放过,云沐阳定然留着后手。他本欲出言提醒,可是思及吕师弟态度,又将话咽了回去,反而在心中盘算,“此番赌斗云沐阳定会使尽全力,我大可借着两人相斗之机就此逃去。”
不过他也不是蠢人,虽是不信吕师弟能够撑过三招,可是毕竟留着万一希望。故而也是心中暗暗筹谋,先行在此查看阵机,寻找出路,只要吕师弟一现败绩立时逃离此地,至于之后之事便唯有日后解决。
吕师弟心头窃喜,纵赤火元剑旋飞回得身畔,化作一条百丈火龙绕在周身,顿时腾起重重火焰,仿佛置身火海。随即厉啸一声,一条火芒冲天而去。
云沐阳骈指一点,心念电转,则阳剑丸已是冲起,身与剑合,顿时分化出三十六枚剑丸来,犹如雹雨落下,剑光弥天极地,芒气化云遮日。须臾之间剑光所化剑气云芒便是笼罩在吕师弟头顶。
吕师弟心头大骇,面色骤变,此等剑势如是真是一齐杀来,便是由九条性命也不够用。剑光一笼罩下来,他又是心头欢喜,只要躲过这一波剑势云沐阳想要再次聚气化剑那便需要片刻功夫,他大可借此时机反击。剑芒迫颈,寒意顿生,身子一颤便就抛出一枚光华熠熠的法符,霎时之间化一道青芒将他卷起顿时遁开百丈去,直将剑光躲过。
他额头冷汗如雨,剑光斩空,无数尖啸引动,山岳齐鸣,又是心头大喜,劫后余生之感。不过却是不敢掉以轻心,急忙将剑囊甩出,化出百丈剑光如暴雨射去。
云沐阳一见斩空,却是并不懊恼,似乎早有预料。只在云空迈出一步,倏尔见得剑囊杀来,不由冷哂一笑,这等手段他已是见过数次,早有防备。当即举步一迈,却是运转天天涯咫尺神通,刹那之间躲过剑囊,忽而却是到得青空之上。
吕师弟眼见云沐阳轻松避过剑囊,更是骇得面无人色,忽而心头仿佛被毒蛇盯住,急忙抬起头来,却见云沐阳足踏青空飘逸、面如春风含笑。只觉铁齿一寒,眉头紧锁,顿时施展剑遁之法遁去。只是他却不是往灵药宫群山外遁去,而是朝着熊道人处疾驰。
云沐阳举目见他这般,顿时看出其心意,定是要在两人争斗之时令熊道人出手偷袭。不过他却是神情自若,若是熊道人一直远离战圈,他也不易将其杀死,只要他自家送上门来,当可一剑斩之。思及此处朗声清笑,浮云皆动,便就天涯咫尺迈步而出,瞬息之间便是追上吕师弟。不过他却并不急着出手,少顷见着熊道人似乎也是急忙躲避,顿时心下了然,便就大喝一声,“此处便是你授首之时。”
吕师弟一身皆是冷汗,然而更多的又是怒火,盖因熊道人见他飞至跟前,竟是连忙遁走。他听得喝声,急一抬首,却见一枚钢圈打来。煌煌威势,犹如山岳压下,令他呼吸一滞。
“乾坤伏魔圈。”他自然听过云沐阳此宝威力,牙齿一颤,已是躲避不及,心神急动,眉心跳出一枚圆润金玉,宝光一抖,便有宝气自头顶垂下,形成一个金钟也似的光罩将他包围住。宝圈已是击打下来,不过他护身宝物已是起了,他正欲松一口气,却觉浑身一颤,一股庞大撞击之力将他撞了出去,胸口更是一痛。
他急忙抬首,只见那宝圈骤然一分,一只玄水凰鸟飞出,带着玄色浪潮从天坠下,恍如九天坠落,一股巨力压下,他身上宝光顿时消散,胸口仿佛被重锤击打,却是骨碎筋断。须臾只听得一声惊天爆响,震得山岳微摇。
云沐阳目光看去,见他已是瘫软在地,目光涣散,口溢鲜血,只是仍然留着一口气。
吕师弟几乎不敢相信,此宝乃是他恩师所赐,却是被云沐阳轻易破去。他正欲再次施展最后一枚法符,可是骨碎筋断,唯有运转法力,只是却是经脉滞涩。忽而却见一人影闪来,一只宽大袖袍中探出一只手来,一把扼住他喉咙,便觉眼前一花。
云沐阳飞身而出,一把拿住其脖颈,再是举手往其脑颅一拍,顿时啪的一声如若瓜裂之音,一看吕师弟已成为一具软绵绵的死肉。作罢此事,再是一扬袖,纵剑直入云中,环目四顾,熊道人已是不见踪影。不过他却丝毫不担心,仍是云淡风轻模样。
这时下方云符、云肆御风而上,但见云符手捧四时六御阵图恭声道,“老爷,田妖王已是发了符书,正是跟着那道人去了。”
云沐阳举手拿过阵图,含笑点首道,“我已知了。”他方才没有直接斩杀熊道人固然有熊道人未入战圈的原因,不过更多的却是张真人有言,清河剑派在灵药宫群山中有一秘密分院,必须要寻到此处,将之连根拔起。
他言罢,极目远眺,便就卷起一片云霞裹了云符云肆,化一道烨烨剑光纵去青空,须臾便是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