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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凤玮一讶,除非是元神真人出手,否则地气一旦逸散便不可捉拿。如今听云沐阳之意竟是要将此处逸散灵机地气都是捕捉过来,如此之事可谓闻所未闻。
云沐阳微一含笑,挪气转灵,搬山挪岳,改换地脉走势确实只有元神真人可为。若是元婴修士修为高深,法力深厚倒也勉强可为,可是却会伤及道基。不过他这法门却是与此不同,若非他已是将阵道修行到阵在神中,也是不能为之。
他笑了一笑,道,“道兄,小弟这法门自然不可与元神真人相较,知识能够收集少许地气,不致全数流散。”他心中念头急转,如今着实应当要积蓄力量,将来道统重兴才有一分希望,故而此事便是代价极大他也要赌上一赌。
“小弟便是要以阵法之道困聚地气,不过此事还需要贵派吕真人相助,请他借一道气机来镇住此中灵机流转散溢。”他目光就是一沉,实则就算是有道真出神的法宝镇压,也只是能延缓地气散去。
“贤弟,究竟是何等阵法竟有如此神效?”时凤玮大是诧异,虽然也知晓那禁阵之道也是一门能够直通大道的玄法真功,可是却未想到可以困聚地气。他精神顿时振奋起来,心中对云沐阳之言无有一丝怀疑,爽快拍着胸脯道,“吕真人那一处便交予为兄。”
云沐阳沉了沉眉头,言道,“小弟意欲布下一座灵阵,名作‘霄尘聚澜清仪阵’,此阵一旦布下能够唤转灵机地气,以此为引,将其牵引至遮雀山。如此虽然所得地气百不存一,可是也总比地气平白流散好上不少。”
他说着语气一顿,见得时凤玮、李胜珏俱是眸眼放光,尤其是李胜珏胸脯轻颤,显然是十分激动。他笑道,“待得回返遮雀山后,我在那诠真殿外再布下一座‘霄尘聚澜清仪阵’,如此待得天木山宗地气散去之时,便是遮雀山灵机成就之日。”
“贤弟,你着实是我洞真一派恩人,请受为兄一拜。”时凤玮面容一正,当下就是拜了下去。若是洞真派灵机成就,根基便成,此等对一门一派恩情确实大得很。
云沐阳也未闪躲,受了他这一拜,旋即将其扶起,正声道,“不过小弟这法阵每到望日之时便会松动,故而还需有人看顾。”
李胜珏闻言,当下跪了下来,叩首道,“还请云长老赐教。”
云沐阳正容道,“你随我来罢。”言罢,袍袖一卷,便带起一股烟云飘飘而去。如此过得一日,见得云天之外一片青云飞来,在云天之中分分合合,过得片刻就是聚成一朵云霞,再是片刻就好似融入天中。
便见天中三人,一人身着道袍,一人锦绣宽氅,另一人乃是一明眸皓齿的女子。那道人目光一看,凝眉直言道,“邹师兄被那时凤玮拿了去,我看却是不能救他回来了。”
“时凤玮好大的胆子。”锦绣宽氅的修士眸光冷芒闪闪,哼了一声道,“仗着斩真剑锋利,便就随意欺凌我东海修士。邹师兄此番确实是不走运。”
明眸皓齿的女子水袖一卷,美眸往云天一望,就见一道金光闪来,少顷见得杭姓修士现出身形来,便即一笑,“杭道友遁法却是慢了。”
“确实比不得诸位道友迅快。”杭姓修士悻悻一笑,目光往天木山宗那处一望,见着阵势完好也是心头一松,舒了一口气,这时却是突然看见不远处云沐阳摆弄阵法,就是面容扭曲惊道,“云贼意欲为何?”
流英宗三人也是把目光望去,只是看了片刻就是面容不自在起来,他们对阵道也有认识,知晓这阵法不是简单,互视一眼,那道人就是脸容惊诧道,“两位同门,这阵法已不是我等能为,还需快快禀明掌门真人才是。”
那女子也是重重点首,柳眉蹙道,“骆师兄所言极是,此事不可耽搁,定要请掌门真人定夺。”
言罢三人俱是把云光一摆,忽而纵起一片霞光便就朝着天际灿烂而去。
杭姓修士顿时大急,就要去抓他们衣袖,可是才是伸出手去,那三人已是远远遁走,顿时满面愁容,苦丧着脸,叹道,“这可如何是好。”此时也是看出事态严重,可是又是毫无办法,当下顿足,咬牙道,“还是速速叫师兄搬了山门才是。”言罢急急化了一道烟光遁去。
时凤玮衣袍猎猎,头顶一道剑芒冲霄,方才他见流英宗三人到此也是凝神戒备,只要他们三人一旦来攻,那便会使尽全力阻住三人。这时见他们离去眉头微微舒展,便在云中趺坐下来。他已是发了符信往山门去,自语道,“七哥这时候也当来了。”
他话声才落,忽见得一道剑光飙射而来,便见郝凤珽从剑光中走出,急切道,“小弟,你信中所言可是无误?”
“七哥,可是请了吕真人来?”时凤玮面容一喜,郝凤珽到此他也不至孤立无援,当即就是问道。
“自然。”郝凤珽眉头一紧,看他一眼,又道,“小弟,此事可不能胡言乱语。”
时凤玮倒是丝毫不避讳,激动道,“七哥你尽管宽心,云贤弟做事小弟放心得很。”
郝凤珽叹一口气,却是知晓这位师弟秉性,一旦是相信之人那便绝对不会有丝毫怀疑。他想了一想道,“云长老现在何处?”
“云贤弟正在传授李师侄阵道之事,七哥再等片刻。”时凤玮嘿嘿一笑,并未多想就是言道。
郝凤珽只一点头,又过得半日,便见海中一道宝光直冲天霄,灵机换转,引得海潮骤动,天云变化,又有雷霆聚来,轰隆作响。少顷,好似有潮浪攀涌,直去天中,又如天河倒挂,令人目眩神离,惊叹不已。
过得片刻,那潮水与碧天一合,便即坠入云头,消失不见。时凤玮两人看了片刻,直是叹道,“天地伟力,果真造化。”
俄而一道如柱金光从海中跳出,便就化两道人影落在云头。
时凤玮见得云沐阳上来,气息好似虚弱,立时道,“贤弟你可无碍?”
“小弟并无大碍,劳道兄挂念。”云沐阳笑着摆手便与郝凤珽见礼,少顷才道,“道兄,此处‘霄尘聚澜清仪阵’已是布下了,我虽布了禁阵防止外人搅扰,可是还需遣人看守,否则若是遮雀山阵势不成,那便白费功夫了。”
“云长老,且回了山门稍歇,我已请了吕真人到此坐镇,”郝凤珽拱手一礼,也是带着感激道。
云沐阳还了一礼,道,“既如此贫道便回返松意洞歇息一二。”说着云光一摆,起了一道烟云,便与时凤玮带着神气衰弱的李胜珏望遮雀山山门而去。
此行回返遮雀山,却是用了半日有余。云沐阳只是歇息未久,便就动身往诠真殿去。
李胜珏勉力站起身来,大声道,“启禀云长老,晚辈也欲随云长老前往诠真殿,一观‘霄尘聚澜清仪阵’。”
时凤玮眉头一紧,道,“李师侄,你神气耗费过甚,若是强力做此事,恐怕会损毁你道基,你便回返洞府打坐歇息几日,不必来了。”
李胜珏看了一眼,柳眉蹙起,咬牙坚定道,“回禀师叔,师侄虽是在旁看了云长老布阵,可是仍有些许疑惑,还请师叔、云长老允肯。”她说着就是一礼。
时凤玮哼了一声,教训道,“你若是伤了道基,又谈何为门中出力?”
“弟子…”李胜珏浑身一震,才道,“师叔教训的是。”
云沐阳看在眼中,笑道,“李师侄,我这里倒有一丸丹药,若是服用了也能让你再支撑一日。此行你可随我同往,不过那丹药之力一旦耗尽,你便要浑身瘫软,五日之内不能起身,你可愿意?”
李胜珏闻之心头大喜,叩首道,“弟子在所不惜。”
时凤玮长叹一口气道,“我门中有你这等弟子,何愁没有兴盛之日?”
说罢,云沐阳便驾了云烟一道往诠真殿而去。不多时,那条白蛟从水中钻了出来,激得水花四溅,就听他道,“云道友,掌门老爷尚在殿中参悟玄法,云道友虽是如此你也尽管放心去做,老爷自会为你定住八方灵气。”
他说罢张口一吐一道碧莹莹的水光吐了出来,旋即金光大放,便见一枚金印从天中落下。
云沐阳把袖一卷将其兜了过来,拿在手中温暖入肺,这却是将遮雀山禁阵都是交到他手中。他虽是不怎么看重,不过仍是郑重点首,道,“多谢弥护法了。”
说着起身一摆袖袍,随即便是做法弄云,布下禁阵。过得两日之后,宝光竖起,犹如一道虹柱树立天穹。随即这一道虹柱在天中霹雳作响,便就轰然一声弯做一弯虹桥横亘天极,直往天木山宗方向射去。只是过得十数息,这虹柱光芒一敛,就见点点星光逸散开去。
这时云沐阳飘身而出,长舒一口浊气,便见白蛟从水中钻出,欢声道,“云道友,老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