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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如遭雷击,他们也是道行高深,可是到此却从未正视这处,此刻看去似有一轮烈烈金阳,气机宏盛清正,多看一眼便有烈火焚身之感,又恍若万千气机洪流席卷周身,难以自持。当是时二人已是不能站稳,此等情形也只有昔年见过元神真人分身之时才出现过。
谭贤书目光发亮,他早已知晓云沐阳那法力渊深无比,此时才知其等厉害,虽不是将法力对向自己,可是也能感觉到那气机之中散逸的巨大压力。
王寿光狠一咬牙,立刻祭出一件法宝平复周边气机,与此同时使出秘法与薛平大焦急道,“薛师弟,此人恐怕就是那无名道人,我二人不是这二人对手。”
薛平大闷哼一声,他不是王寿光这等大族嫡传,虽有法宝护身,可是此时却并无作用,当下唯有用自身法力去挡,听得问询,亦是面现沉冷道,“这无名道人有如此神通,若是就在此做过一场我等少了地宜之便,王师兄或许暂且退去,寻得同门再做商议。”
王寿光也是如此想法,凭空多了一位如此强劲的对手,至少也要通禀门中,否则太极宫中定会生出枝节来。
二人主意一定,王寿光微一挺身,身上那一件暗藏的法宝奇光一发便将倾压下来的巨大压力转移了他处去了,拱了一拱手,面上故作从容道,“这位道友有礼了,敢问道友道号为何?”
云沐阳冷目看他,余光却是扫过谭贤书,见其并无动作,也是无有多少神情变化。他目光微微收回,朗声道,“贫道昊行子。”
二人顿觉十分怪异,这道号未曾听过,实则也是他们受命前来南海多年,九州之事除却门派大变少有耳闻,此一回便是要立下大功前去那极霄宫殿。需知现下门中的几位元神真人,昔年皆不是门中最为引人注目之辈,可是偏偏却是其等才有了这等成就。他们也是抱有一分期冀,是故尤为惜命,同辈之间也常常是点到即止。
“王师兄,既不知此人来历,那便先行回返,将此事告知诸位师兄,从长计议。”薛平大在这无穷山岳气势凌压之下周身气机暴走,早已生出退意了。
王寿光微一点首,虽是有法宝相助,可是耗费法力不少,拖得越久越是不利,当下跨出一步,沉容道,“谭贤书,昆山乃是我昆仑下宗,此番我昆仑下谕,尔却不听号令,此事贫道自会禀明道宫。”
谭贤书霍然站起,大声叱道,“我昆山派自成一脉,与昆仑何来瓜葛?此言休要再说,否则休怪我昆山派。”说着目光一扫,振袖喊道,“来人,将这两个恶客逐出去。”
“好好好,谭贤书还望你他日不要后悔今日之言。”王寿光面色冷然,微一转头,便与薛平大化作两道宏盛清光掠走。
云沐阳将眼前赤金火云烈烈彤霞散去,目光看向谭贤书,见对方盛怒犹存,稽首一礼言道,“贫道现身,此二人回返之后定会与昆仑细说,贫道暂且回返另作对策。”
谭贤书皱了皱眉,实则方才也是动了杀心,可是后果却不是自己能够承担的,既然还有转圜余地,那便待到太极宫中再做解决。当下平复心境,也是回了一礼,言道,“有劳云真人操心了。”
王寿光二人出了昆山派澄光台,直去了千余里,薛平大感觉浑身松泛,此刻周身骨骼皆是碎裂了,不过稍稍动用法力便就恢复过来。修行到了这等地步,度过三劫,肉身羁绊已是去了。
他吐了一口气,放出一驾天马飞车,二人上了飞车,各自盘坐下来。约有一个时辰,二人吐纳完毕神气回复,他睁开双眼,疑道,“王师兄,这昊行子究竟是何人?若说是大派门生,可又不曾听闻。”
他们可是从未想过玄门道宗除却昆仑、北斗天宫之外还有哪一家有如此门生。
王寿光想了片刻,摇首道,“师弟暂且不管此人来历了,还是先回到云海飞宫之中与诸位师兄计议。我也许久未见张师兄了,门中许多事情都是难以得闻,若是见了张师兄想必就能知晓此人来历。”
薛平大嗯了一声,也是点首凝眉应道,“师兄,我看这人神通道法刚烈无匹,气势如虹贯日,气机宏大清盛,看来是修得杀伐之道。这等人物确实是一大敌手,万万要多加小意才可,否则极有可能生出其他祸端来。”
“掌教真人已是推算出那位大神所留圣物所在,无论是何人只要阻我昆仑那便覆灭其道统。”王寿光目色忽然沉冷下来,口中一喝夹杂着巨大威严。
二人再是商议片刻,便见五座云海飞宫悬立天极,宝光灿灿,清华流淌。二人面容一喜,皆是打出一道法诀,就有两道清光腾去。
嵇怀谷端坐于座上正与诸同门商讨太极宫具体事宜,此刻忽见两道清光撞破罡气入得殿来,立刻起手拿来,不由淡淡一笑,道,“起钟,迎贺薛真人、王真人。”言罢立刻就有几声嘹亮钟声传遍天宇。
当下众人皆是起身,须臾即见薛平大、王寿光二人步入殿中。众人纷纷见礼,二人即被请入座中。坐定之后,嵇怀谷看向二人,见对方神容似有不对,当即问道,“二位真人,昨日有弟子来报昆山下院似乎有意北斗天宫,可是其等不遵我昆仑谕令?”
王寿光颔首道,“确实如此,谭贤书不但意欲勾结北斗天宫不利我道宫,甚者更是与一名作昊行子的道人暗中勾结,似要扰我太极宫之行。”
“昊行子?”嵇怀谷面容微微一变,冷然笑道,“果然是此人。”他一语言罢,殿上其余人皆是神情变化,但无一不是露出忌惮惊惧神色。
王寿光二人十分不解,细细一问,也是震惊不已,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云沐阳这厮。”他们也是此人名姓,不意竟已是有了如此成就,王妫等人死在其手中倒也不冤枉。俄顷眉头一挑,凌厉声道,“如此也好,那便在南海将此人了结了。”
薛平大也是轻一点头,如若不是昆仑道宫此行重要,必然先斩杀此人,如今一看到得太极宫中再杀此人更为稳妥,听得嵇怀谷描述这人神通道法一流,那遁术也是极为高明,到得太极宫中那就无处可逃了。
嵇怀谷稍稍思索片刻,沉声道,“此事需得通报张真人,请其再做定夺。”
“张师兄前来主事,那便可以放心了。”王寿光看了一看,便道,“正好贫道也百数年未见张师兄,此次既是有缘,理当前去一见,贫道与嵇真人同去。”
嵇怀谷应道,“理应如此。”言毕,转首对尤文逸等人道,“尤师妹,先前有线人来报,妖族八荒殿也是遣了妖魔在千里之外海域驻扎,你替我仔细问过,传往宣清殿张真人处,再将此事传与北斗天宫。”
“谨记。”尤文逸施了一礼,便见其与王、薛二人化作虹芒数道出了大殿。
须臾,三人转过层云,去往右上角那一座紫光笼罩灵机煊赫的飞宫之中。二人落在殿阶,即有几位童子上来施礼,引了三人入殿。此处大殿尤为清静,只有清泉鸣响,殿正中一汪碧湖,湖上几只仙鹤盘颈梳羽。殿前一盏铜炉冒着缕缕轻烟,有暗香盈怀。
这时殿上一道白芒转动,就见一位道袍素净、脸容清雅的道人踏了出来。他面含浅笑,道,“二位师弟,嵇府主,有礼了。”
三人回了一礼,王寿光便是上前道,“张师兄,百年未见了,可安?”他们二人乃是总角之交,情谊匪浅,他一路行来多有这位师兄照拂。而这位师兄也是极得王高真看重,视为嫡传弟子。
张懿微微笑道,“师弟,为兄安。”说着轻一拍他肩头,便请诸人落座。少时,他问道,“嵇府主,今日与二位师弟到此可是那昆山下院之事有了变故?”
“诚如真人所料。”嵇怀谷稽首道,“谭贤书不遵道宫令谕,另勾结丹鼎派云沐阳这厮,妄想前往太极宫扰我昆仑大事。”
“原来是此人,那倒确实棘手。”张懿凝眸沉思片刻,俄而抬头道,“嵇府主,不如去信与北斗天宫天枢星君,太极宫自是只我两家之争,理当同声共气,先逐外敌,而后论道。”
嵇怀谷目芒一凝,北斗天宫乃是劲敌,若论真正能够争锋的也就此派而已。那云沐阳道行实在高深,且是听闻此一回道行似乎更加精进,还未前去太极宫便与此人对上实则非是明智之举。
按照以往来看,寻常二三位赤阳真人都不是其对手,如今若要先一步斩杀他恐怕还需更多人手,这对于昆仑而言十分不利。尤其是其若是不惜性命,那就有可能两败俱伤,反而让北斗天宫捡了便宜去。
现下去信星宫,共同诛杀外道,其后再论锋芒,那便是两家之争。而此一回昆仑道宫已是完全做好了所有准备,尤其是针对北斗天宫神通炼制出了许多宝物,对上北斗天宫反而胜算更大。
而那云沐阳神通道法却是极少知晓,尤其是昆仑领教过其真正道法的多是已经身死,只有江广平、宁展元二人的只言片语。只是时移世易,其人法力神通早已是不同往日,若是还用先前的眼光去看,那么便已经败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