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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玉虚宫,万尺虹芒垂流天极,林、宁二位真人起得虹芒落在玉虚宫殿门之前,自有道童前来引了二人入殿。二人才至殿中,便觉殿中灵机涌动,似如大江大潮,举目看去那金座之上的掌教,见其气机越发宏大,一层金光令人生出敬服之心。而江真人与王真人便在金座之旁。
二人跪下叩拜道,“掌教真人,二位真人,弟子有负宗门所托,未能将那太清极仪带回,恳请掌教真人处罚。”
弘掌教目光投落下来,正色道,“二位真人已是尽力,那宙光轮乃是天地初开之时所存,原本世间已无此物。此物施用开来谁人都是阻拦不得,怨不得二位真人。”
弘掌教言语一落,江、王二位高真俱是微微颔首,如若掌教真是责怪那他们二人必定会出言求情。当下江高真目芒看去,沉容道,“无人能预料到此事,二位真人不必自责。不过当务之急应当是前往星宿海,找到北斗天宫之人,务必将那太清极仪取回来。”
“是也,此事老道邀请自走一趟紫微星殿了。”王善渊也是轻一捻须,定神言道。俄顷他对着弘掌教拱手道,“掌教真人,太清极仪对我道门颇为重要,若要平定天下外道,那便要打破外道宿身之所,洞天一破唯有此宝方可不使天地有失。”
“此事我也有数,万载方是有这等机会,王真人前往紫微星殿万万小心,那星宿海无人去过,内中有何也无人得知,若有凶险真人便且回返,便是不成也可谨察天下,只要那云沐阳出得星宿海立时就可将其捉拿回来。”
弘掌教神情凝肃,语气沉重,继而言道,“那太清极仪与北斗天宫气运不合,此物是绝然不会留在北斗星宫,星宫两位真君为了不使北斗气运坏去定然也不会久留此辈。”
王善渊闻得此言也是面容如沉水,掌教虽是说得轻松,不成便回,实则是将他前路堵死,务必要将法器带回,若不能做成此事便就再无颜面。不过便是掌教不来催促,他也会尽心去做。
自从万载之前的大劫之后,天地之间只有一人能够得道飞升,此人还是用了取巧之法,但此法若要再用就不可能了。他们修行至这等境界,求得便是长生不死,而不是只有区区三千余载。只要天地间只有一家道门,再用太清极仪那便可补足天道亏损,那时他们凭借宗门深厚底蕴立刻就可得道飞升。
他再度施了一礼言正容道,“老道此去紫微星殿定要经过星宿海,是故斗胆请掌教真人赐下玉清丹并掌教金印符印。”
玉清丹乃是昆仑道宫最为珍贵的宝丹,只有昆仑掌教能够取用。但道宫当中也只有此物能够补充元神修士法力损耗,不过此物乃是数千载之前昆仑道宫的丹师所炼,如今昆仑已无人能够炼制。
而那掌教金印符印也是不凡,只要有了金印符印便可在虚空之中向昆仑道祖求救。只是这金印符印得来也是不易,可不是拿了掌教金印盖下就可,而是需得以大(和谐)法力盖印,耗费精气神,寻常只有掌教真人以掌门金印沟通道祖。
弘掌教微一凝目并无迟疑之色,即道,“王真人为道门奔劳,此些外物王真人不必忧心,我即刻命人前去准备。”
“谢过掌教真人。”王善渊施了一礼,便在座上端坐。
这时江真人眼眸看去,温温道,“不知王真人何时动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王真人并未将时间定下,而是任由弘掌教安排,不过江真人问话那必定另有深意,便看向他道,“不知江真人有何见教?”
“无他,只是祝愿王真人此行顺遂。”江真人淡淡一笑,继续言道,“星宿海除却星宫之人几乎无人去过,那地方如何我等皆是不知,是否有凶险更是不知。不过老道倒是有一言,我昆仑欲建道门便需也不是只有一途,只要能将太清极仪取回,便是损失些什么也是无碍。”
他这话看似没有任何着力点,实则却是透露了其他想法。当下宁虚清立刻出言道,“江真人,弟子认为我昆仑欲建道门承祖师道统,些许艰难险阻自然要一力冲破。当日言道要顺天下大势而行,在寻破解之法,然而今日之天下如何,竟是出了如此之人,我昆仑屡屡受挫。弟子认为就应当以雷霆手段扫荡乾坤,睥睨天下,再来建我道门,谁人敢阻?”
座上之人都是清楚将真人所言另寻他法无外乎利用怀柔手段暂且将那云沐阳制住,许之以利害。
江真人闻言淡淡一笑,此刻无论是掌教还是王真人皆为出言,证明也是坚信雷霆手段胜过万千谋策。既是不愿用这办法也是无妨,用了此法不过更能保证能够早日将太清极仪带回。他也深信凭借昆仑底蕴,这些门派绝然不是对手,建立道门只是早晚之事。
弘掌教眼神扫过诸人,随后落在江真人身上,道,“江真人,鬼道多有异动,江真人认为现在是否是时候将鬼道除去?如若除了此门,那对我等今后之事也是大为有利。”
江真人抬了抬头,深明弘掌教之意,便言道,“如今我门中弟子已在清楚西极门派,昔年与鬼道交手,那鬼主道行千年未有敬意,老道可以前去,只需借了门中法宝来,杀了此贼应当不难。”
他乃是昆仑道宫修士中道行最为精深之一,修行年岁也是最为长久,对付鬼主自然没有太大问题。
一日之后,王善渊出得玉虚宫,乘坐一驾飞车,乃是八头金色蛟龙拖拽,一路乘风破云去了极天,未有多时只余虹芒缕缕。
而在那无尽虚空之中,无数星辰闪烁,又有道道玄气来回穿梭虚空,杳杳渺渺。但见星河灿烂,星光闪闪之间一座星殿隐约现了出来,这星殿广有千丈,由七根撑天大柱撑起,每一根大柱皆是有星象图文,闪烁芒星,大柱之下则是各有一座星碑,也是刻有玄妙图文。而背后则是杳渺无尽的虚空万象,一眼看去无边无际,幽深广袤。
这星殿顶上正对之处乃是无尽远处的紫微星,及其无数伴星。正中则有一座高台,其上也有一星碑,星碑之上可有北斗,以及万千星辰运转。少时星象现出,即见青微真君、赤微真君各骑鸾鸟而出。青微真君从青鸾背上下得来,言道,“早先有昆仑道宫发来一封书信,真君可要一观?”
赤微真君也是下得赤鸾鸟背,那鸾鸟探过头来在他胸前蹭了一蹭,随着他衣袖轻轻一挥,便振开星芒,清啼一声带着青鸾鸟飞入虚天,而后绕着星殿盘飞。赤微真君看了一看含笑行到北斗星象处,起手轻轻一划,点点星芒溢出,随后笑言道,“不用去看也知道乃是昆仑威逼之词,青微真君准备如何回应呢?”
“此回真君只是猜对了一半。”青微真君嗤的一声笑了,将那书信拿出,正容言道,“昆仑王善渊意欲前来星宿海找寻云昊行,不过我也未曾料到那王善渊竟然只身前来我北斗天宫星宿海。”
赤微真君面容惊讶,将书信拿来看了皱着眉头道,“这王善渊有何凭仗,竟然敢来我星宿海?”言罢不禁面容沉疑,随后扬眉道,“星殿星文记载,昔年昆仑道脉道祖成道飞升之前曾经到我星宿海,眼观天外落星,悟得飞升之道。此派也仅有其道脉道祖来过,王善渊来此应当就是有这等依仗了。”
再是沉疑片刻,言道,“其乃是我辈中人,如若其元身到此那么理应大开星宿海,请得其来,我也不惧其能在我星宿海中弄出阵仗来。”
青微真君美眸看去倏尔收回目光,笑着道,“理应如此。”俄而秀眉微微一蹙道,“真君,那太清极仪到了我星宿海当是有影响,方才我已看过星辰运转之间已有些许滞塞。”
“此倒是令人担忧。”赤微真君也是不住点首,少时言道,“我已拜问道祖,道祖赐下金言,鲲鹏同风起,万星皆同世。乃是让我待得那时机,如今星辰运转并不大问题,倒是不必担心太过。”
青微真君听得此言方是放下心来,言道,“既有道祖金言,那便不会有错。”
“那位云道友到了我北斗天宫也有数日了,应当前去见上一见。”赤微真君淡淡一笑,眼神当中略有些期待,“先前未免昆仑手脚伸过来,那位云道友入得星宿海便随星辰飘荡,我等也不知其在何处。如今昆仑既来书信可见并无把握寻到。”
说着顿了一顿,道,“便请青微真君施法推算那位云道友落到了哪一星辰之上。”星宿海无尽无穷,只有星宫之人可以借助星光来回,但是在极光宿远之下无人知晓其人落在何处,即便身为执掌北斗天宫的二位元神修士也不例外。
青微真君点首应下,推算半刻之后,起手化出一道星芒,言道,“此地不可言,真君循星光寻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