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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海楼一座洞府之中,路鸣韫方才坐下,忽而察觉到一股旺盛灵机来,不由面容勃然欣喜,即是起了身来,目芒闪动言道,“竟然又有天生异兽到此,果是天助我也。”他才是杀得昆仑来人,从其等手中得了不少好物,如今又有天生的灵兽到此怎能不兴奋?当下把袖一摆,顶门即有一道黑烟蹿出来。
一只白翅云鸟背上有一男一女,俱是大袖飘摇,淡淡云烟霞芒笼罩,丹气逸发,显是修成了金丹之辈。此二人望见那竹简飞来更是十分谨慎,凝目看去,将那竹简接过,再是看时天穹那清冷云烟微微分开,宏大气机垂将下来,恍若烈日临空,令人不敢直视。
白翅云鸟背后的那男修猛一咬牙,用尽全力侧目看去见得云霓虹霞见一头麒麟临空,顿起万丈紫光,而那麒麟背后就有一身着月牙色丹青道袍的女仙,其容貌之美举世难见,眉宇清似冷月,只看一眼便不敢再看。
当下稳住心神,捧着竹简施礼大声道,“在下云生海楼巡使付友龔有礼了,敢问真人到我云生海楼有何贵干?还请真人示下,吾等也可立刻前去禀报,不至于坏了真人大事。”
梅玄贞从麒麟背上下了来,眸光投下,淡声言道,“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贫道来了一桩因果,道友只需将贫道此书送去贵派掌教,贵派自然知晓,贫道在此等候。”
付友龔闻得此言唯有掌教才可知晓,当下就是一拧眉头,而后再是一礼,“上真稍作等候,吾等即刻前去通报。”言罢对在旁侧的女修低声言道,“许师妹,你带了这竹简前去面见班上真,班上真今日在露洲采药,如是班上真认为可以你便将此物送去掌教真人处。”
许师妹连忙点首,只是站在此处就觉得对面有猛烈狂风吹来,一股无形气机压迫得她心间激撞,此刻能早一步离去自然求之不得,应道,“师兄放心,小妹即刻就去见班上真。”
未有多时,驾了云光到了露洲,远远见得班恒贤端坐云头,玉手拿着一只净瓶正自收集采炼精气。她立刻向前一步,捧着竹简施礼道,“弟子许棉如拜见班上真,今山门之外有一坤道来此,言及有一物要交与掌教真人。弟子无知,不敢擅作主张,是故斗胆前来拜问真人。搅扰上真清修,还望上真恕罪。”
班恒贤轻轻皱眉,自从她意见与门中岳钟灵相左便是卸了北极润雨宫宫主之位,门中之事也是不大理会了。不过方才也是察觉到那雄浑无匹的法力气机震荡而来,就知来人极不简单,目光看去略一招手拿了竹简上来意欲一看,却是发现这竹简上有一禁制,一旦强行打开必然会损毁此物。
“你在此等我,少时我会命人前来知会与你如何去做。”班恒贤将竹简还了与她,而后遁起一道虹芒掠去极天,不多时就是回得云头,眉头沉凝道,“此事不是你我可以决断的了,你将此物送去云生海楼,其余之事不必理会了。”
许师妹一听心头一颤,哪敢再言,连忙一拜,道,“弟子谢过上真指点。”说罢急急忙忙赶去云生海楼掌教真人修行所在之处。
月天楼外,渺渺云烟之中,一童子走了出来瞅了一瞅许师妹,似乎有些不耐烦道,“掌教真人正在闭关,不见外人。”
许师妹微一咬牙,这小童很是难缠,寻常若要求上门来少不得要给些好处,不过此一回却是很不寻常,当下肃容道,“仙童,事关重大,若是仙童不去通报届时如是掌教真人追究下来我也只能如实上报。”
童子闻言不由面色一黑,心中一思就道,“那你在这里等着吧。”说着夺了竹简过来,冷哼一声拨开云烟往月天楼走去。
云上海楼掌教岳渾闭关修行之中不宜外出,因是遣了一具分身坐镇,此刻将竹简展开来,看罢眉关紧锁,忽而身后一座天水浮苍穹大壁訇然打开,踏出一个大袖云纹紫袍的中年道人来,先前的分身亦是化作一阵青烟落入他眉心。
他喝了一声道,“立刻传了那弟子进来。”
童子被喝得两股颤颤,连忙一拜,不多时引了许棉如入内道,“老爷,人已带到。”
许棉如还是第一次面见掌教也是心中惴惴不安,拜道,“弟子拜见掌教真人,掌教真人福寿无疆。”
“速速详细道来。”岳掌教眼神一凝,再是沉声言道。
许棉如连忙说了,微微抬头看去,却见掌教已是出了洞府,未有多时外间一阵钟声响起,当下更是心惊。
岳掌教见得四宫宫主并着路鸣韫、罗海粟二人都是到齐,便将竹简之中之事详细说来,过往缘由一一道明。随后道,“此事难有回旋余地,诸位以为应当如何?”
四位宫主就是面容一震,齐声言道,“掌教真人,吾等皆是认为不必理会,往昔因果往昔已断,岂有再续之理?此番因果不必去承,那位知晓了也不能多说的。”
罗海粟眼角一瞟,虽是并不认同此言,可是若要其同意梅玄贞之言那是绝对无有可能,大不了做过一场。如今正是云生海楼要前往九州之时,若是真的应了梅玄贞,那对于云生海楼便就极为不利。
他脑海中不断思索应对之法,少时就道,“掌教真人,我等大可与梅真人约定一番,月天神镜在我云生海楼将近万载,镇压住我仙宫灵脉贸然取去,我仙宫岂不是崩于一日?因是我以为与这位梅真人做个盟约,云生海楼愿意为其出力,月天神镜也是留在我仙宫三百载,三百载之后再做商议。”
岳掌教目光毫无变化,不过心中却不认同,这拖延之法定然无用,梅玄贞既是今日寻来那定然就要一个结果的,不可能躲得过去。祖师所留下的因果必然是要由他们这些门人弟子来了断的。
“哪里需要这般?”路鸣韫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我这里就有二法。”说着嘿嘿然抬起头来,环看众人,大声言道,“其一,那梅玄贞前生既然与我云生海楼师出同门,如今传习道法又是一脉,那便将其纳入门中,使其得以参拜我祖师。如此一来仙宫重宝不失,还可多得一位元婴二重修士作为助力,不是正好是两全之法?”
几位宫主一听也觉甚为有理,若是果真能将此女留下纳入门庭那立刻就可解决了这等麻烦。当下就有一人道,“路上真此法极好,此女远门庭、离道脉、难祖师,颇多不利,能够入我仙门来也是其福缘。”
“此法倒是颇为巧妙。”岳掌教略一沉思,出言道,“只是此女如今拜在灵药宫丹鼎道脉,与我已然不是同一路数,再者先前次州灵药宫一战,已然交恶,如此一来倒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说着望了一眼路鸣韫,见对方神容淡淡,似是不以为意。
“如此更好。”路鸣韫冷然一笑,“她若是应了便是双全之法,如是不应那也就休怪我不顾同门情谊,痛下杀手了。”
岳掌教目光凝冷,路鸣韫性情大变,全然不类早前,如今连丝毫托词也无就是暴露心中想法。思索片刻之后,道,“时值道宗危急之机,万事从权,也唯有如此做了。既然路真人有此提议,那便交与路真人。”说着凝视对方道,“路真人,你若有宗门相助之处只管道来。”
路鸣韫哈哈一笑,他一人正是方便行事,大声道,“我一人即可,不需诸位同门相助了。”
他一语言罢,云台外间忽而传来一声悠长叹息,诸人还未回味过来,天中一声惊雷长久不绝,伴着隆隆之声就见一轮月光冲入琼霄,天中烈日也是难以遮住其辉华来。
岳掌教见得此景面色一黑,咬牙道,“月真人便就如此狠心么?”
云生海楼之外,云烟俱净,海水浮波恍若游于穹苍。梅玄贞与麒麟在天中,麒麟道,“梅师侄,方才我感应之中的那一缕秽气越发强烈了,当是要小心。如今又是三个时辰过去,云生海楼还未给出回应来,此事需得另做考量了。”
梅玄贞也是轻一颔首,言道,“拓跋真人但管放心,有恩师所赐法符此行定然顺遂。”
一语言罢,就觉识海一阵跃动,似有一极为熟悉之物涌了进来。麒麟却是立刻警戒起来,见着一道恢弘宝光极快飞来,气势如虹贯穿两界,他立刻起了一层水光,只要异动立刻就可与之对上。
这时梅玄贞轻一招手,那宝光已是落在她掌中。美眸显出欢喜来,见得乃是一面宝鉴,看去朴实无华,只是照了一照却并无影响出来。当即将此宝别在腰间,而后轻声语道,“拓跋真人,此行已是成了,可以回返仙宫了。”
麒麟文言大喜,立刻拨动云光遁走,不过片刻已在数千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