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着急,但是却又无计可施。
现在是在海上,就算是要把消息送出去,也是没有法子。
只是不知道徐家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海的女儿养在徐家,这些年大家都知道,徐家也一直都养的好好的,没出过什么岔子,按理来说也不该出什么岔子,要知道,徐凤青靠着这个孩子在这边得了多少好处?
可是
他一时心乱如麻。
海风吹的人心中不安,不知道连着多少天,海叔都没再看见瘦猴儿,等到再见到瘦猴儿,已经是大船要掉头回去了。他总算是找到了机会,一把拉住了瘦猴儿跟他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瘦猴儿却一改从前的灵活,死气沉沉的摇摇头“别打听了海叔,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反正上头的火气一时半刻是熄不了的,要出大事,你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儿吧,别来趟浑水了。”
海叔没法子,他还没见过瘦猴儿这副样子呢。
他只好把心事存在心里,等到船靠了岸可,想着得借个机会上岸一趟,可是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拦了回来,说是上头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去,擅自上岸是要丢性命的。
海叔这下子才是真的着急了,眼看着马老大他们成天都在大船上不知道商议什么,他心中预感了不好,偏偏却又想不到什么办法,正心事重重,这一天晚上,他忽然看见不远处陆续又来了几艘小船,不由便睁大了眼睛----他是认识的,这些小船上可都是东瀛人
这下子他再也睡不着了。
马老大到底要做什么?
就算是徐凤青养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能是什么大问题?
马老大自来都很谨慎,这些东瀛人,他一般都是让中间人去联络,不是有万不得已的大事,他是从来不自己见的,现在却要见这些人
他惊得心惊肉跳,一连几天都没有敢合眼,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一天他正在做饭,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几声吆喝声,随即瘦猴儿便蹿进了船舱,跟从前一样伸手拿了吃的就狼吞虎咽。
海叔心中吊着的一口气一直都没放下,见了他心里松一口气,急忙旁敲侧击的问那些东瀛人。
瘦猴儿这次看着有了几分人气儿,啧了一声挑眉“海叔,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干什么?
海叔摇摇头,手放在围裙上头蹭了蹭“干什么啊?那些可是东瀛人!”
“得了吧海叔,别跟没见过世面似地,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东瀛人其实都听咱们大王的?”瘦猴儿翻了个白眼“我跟您说了吧,昨儿晚上,他们去了泉州海域,烧了十几条船。”
海叔的右眼皮剧烈的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人都有些木了“烧的是什么船?”
那些东瀛人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瘦猴儿笑而不语。
此时,京城聚海庄,白七爷正在跟袁大人闲坐。他把歌姬都给撵出去,挑了挑眉看向袁大人“怎么,袁大人还真的成了个痴情种子,当真就对着那个花娘念念不忘了?”
袁大人被他惊得回过神来,听见他这么说,忙摇了摇头“说笑了,七爷,我是在想,也不知道我那边的事儿现在怎么样了,我这不也是怕坏了你的事儿吗?”
说起云南那边的事儿,袁大人捶了捶自己的腰坐直了,又来了精神“若是若是顺利的话,只要能抓住时机要了他们的命,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有你姐夫的帮忙,怎么会不顺利?”白七爷笑了一声,跟袁大人说了几句便站了起来“好了,袁大人,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若只是为了这个,那也只能等消息了。”
袁大人觉得奇怪,最近白七爷的心情好似格外的差,不管是做什么,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是他也知道白七爷从前是做海盗的,并不想跟白七爷起什么冲突,便嗯了一声答应了,顺势站起身告辞。
他才出门,秦风便迫不及待的从外头敲门进来,神情惨白的看着白七爷“七爷,出事了!咱们原本定了七月初三要出海的那十几条商船,全都被烧了!”
白七爷原本在倒茶的动作瞬间就顿住了,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朝着他看过去,而后便噌的一下扔了杯子狠狠的问“你说什么!?”
“商船被烧了。”秦风哭丧着脸,自己也快哭出来,吞了一口口水,紧张又惊恐的张开嘴“是,是东瀛人干的,就是冲着咱们的船来的,一起停在码头的那些船,也有别家的,都没出事,就是咱们的出事了,咱们的人也死了不少,估计是得死了有二三十人家里写信来,说咱们咱们这一次的损失,大约是一百二十万两”
一百二十万两!哪怕京城再开十个聚海庄,十年内也不可能赚得到这个银子。
这笔数目是多大的一笔数目?对于家里也是至关重要的!
可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
白七爷额头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整个人显得乖戾阴沉,愤怒到了极点,他反而不再暴跳如雷,而是平静得有些过分,冷冷的又问“去问了吗?”
他白七爷从前也是在海上起家的,能够在他头上动土的,还真的没有几个。
到底是谁,也很容易能问的出来。
秦风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拿出一封信递给白七爷,一面解释“家里说,是马老大那边带人干的,人家也不多废话,只是让我们记住了,往后出海一条船,就让我们沉一条船”
白七爷的一颗心一直沉到了底,急忙伸手接过了信打开看完,等到看完了,他顿时觉得嗓子被堵得慌,连呼吸都隐约觉得嗓子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狠狠地将纸给拍在了桌子上,闭起了眼睛,而后就让秦风“去,让人进来,我要出城一趟。”
秦风应了是,又有些迟疑“干爹,咱们去哪儿啊?”
“去泉州!”白七爷怒气冲冲“要翻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