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杏仪感激的很,知道梅夫人是好意,哽咽着道了谢,摇头道“祖母就在前面,我先过去瞧瞧祖母”
梅夫人叹了声气,却也答应了,拍了拍她的手,又让自己的管事媳妇儿陪着苏杏仪她们过去。
等到苏杏仪走过去了,梅夫人又让人将于冬搀扶起来去边上上药,自己对上还在昂着头的黄公子语气不善的道“黄公子,做人还是该要多几分良心的好,现在苏家遭逢巨变,你这样趾高气扬的殴打人家的下人,这说不过去吧?何必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动手?!”
黄公子无所谓的嗤笑了一声,见梅夫人这么指责也没什么羞赧的意思,挑了挑眉讥讽的反问“夫人这话说的有意思,我不过就是议论了几句罢了,她自己追上来扯着我,难道我还不能甩开了?再说,我说的也没错,她们苏家本来就是一门的寡妇,难道我说错了?”
他如此纨绔,梅夫人便冷冷的哼了一声“黄家可真是好家教,但愿黄公子以后也要跟今天这样硬气才好。”
黄公子当然听的出来梅夫人这是在威胁。
不过现在这威胁对他来说可完全没有什么用处了。
他有什么好怕的?全家的男人差不多都死绝了的人家又不是他家。
他笑眯眯的对着梅夫人点点头“谢谢夫人关心,借夫人吉言,我以后都会跟今天这样的。”
遇上这种不顾脸面的人,梅夫人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正冷哼了一声快步离开。
前面的苏杏仪赶到的时候,苏老太太已经昏过去了,边上的汪悦榕已经哭的泪眼模糊,却还是坚持着搀扶着苏老太太,黄嬷嬷等人都围在她们身边,急着喊马车过来,要搀扶苏老太太上马车去。
苏杏仪心里又痛又苦,急忙上前一把抱住苏老太太,哽咽着问她们“不是说去贺家吗?怎么又往城门这边来了?”
汪悦榕已经难过至极,却还是条理清晰的摇了摇头“是老太太在路上听见了进京报信的军马,一打听就知道了根本拦不住”
是啊,苏老太太听说了哪里还能阻止的了,肯定是要来问清楚的。
苏杏仪胡乱的点点头,忍着难过勉强的安慰了汪悦榕几句,吩咐黄嬷嬷她们把苏老太太扶上车。
梅夫人很快也赶过来了,见这边乱作一团,急忙亲自来帮忙。
又让人去拿了自己的救心丸来,让苏杏仪给苏老太太服下,这才怜惜的拉着汪悦榕,想要安慰的,可到头来还是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温柔的道“好孩子,别太伤心了,你父母他们的车就在后头,很快就回来了。”
这个时候,肯定是想念自己的爹娘的,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是真的觉得苏家的女人们可怜,好不容易盼了这么多年盼来一个苏嵘,盼来苏嵘成材了,只可惜苏嵘又出了事。
汪悦榕面色惨白的道了谢,梅夫人见她虽然难过,可还是举止进退有度,难免觉得更加可惜可叹。
她转过头去问苏杏仪“你的伤势不要紧吧?现在老太太已经找到了,她现在晕过去,还是得快些找个大夫来瞧瞧,只是这在城门这里”
她想了想,神情凝重的让人去找找看,看看是不是有太医在。
又转头冲苏杏仪和汪悦榕说“现在都忙忙乱乱的,只怕太医还在后头,或是先进了城也未可知,实在不行,不然还是先进城回家吧,省的耽搁了病情。”
苏杏仪还没反应过来,汪悦榕先问苏杏仪“大姐受伤了?怎么回事?”
现在家里的事就已经千头万绪了,苏杏仪不想再节外生枝惹出事端,便急忙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赶来的时候太急,摔了一跤,所以脚崴了,回去找大夫看一看就好了。”
梅夫人知道她是不想闹大,便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梅家的下人正好这个时候扶着于冬回来了,询问该把人安置在哪里。
苏杏仪见于冬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全是血污,一时险些失态,强自咬牙忍住了,让人将自己的马车赶过来,将于冬安置在马车上。
汪悦榕顿时便变了脸色“大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摔一跤就能摔成这样?于冬难道也是摔了吗?”
苏杏仪伸手按住她“别嚷,没事没事,就是跟人起了一点儿争执,等回去再说,别叫老太太知道了。”
老太太可受不了刺激了。
汪悦榕的神情更加黯然。
什么起了一点争执,什么争执能够争执成这样?
她咬了咬唇,本来便干燥的唇上便立即渗出了血珠。
旁边的梅夫人看的分明,忙推了推她的胳膊轻声哄劝“好孩子,别计较这些了,且先回家去吧。幺幺也在后头呢,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
是啊,都说人走茶凉,如今苏嵘出了事,萧恒也没了,谁还会把苏家看在眼里?
以后这样的羞辱和难堪只怕少不了,哪里都能次次找回场子?
汪悦榕目光清明起来,谢过梅夫人的提醒,转过身去搀着苏杏仪上马车“大姐,我们回家。”
分明心里难过,但是却还是死命的强压着,怕自己也跟着伤心,苏杏仪心里又酸又痛,想到这么好的弟媳妇偏偏却碰见这样的事,再也忍不住,哭的说不出话的点了点头。
梅夫人看的心里不落忍,背过身去擦眼泪,却忽然又眼睛一亮,大声道“永定伯府的马车!是你们家的人回来了!”
汪悦榕的动作一顿,跟苏杏仪不约而同的朝着梅夫人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苏三老爷骑着马在苏家的马车前飞奔,在这一刻,苏杏仪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三叔。
哪怕从前很看不上苏三老爷的自私自利,但是这两年苏三老爷改过了之后,虽然苏三老爷仍旧没能给家里带来什么荣耀,可到底是一家人,出了事以后能感同身受的一家人。
苏三老爷看见是她们,眼睛暗了暗,急忙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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