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冰岚一时无语,谁又能想到一个只有两岁的娃娃,居然能这样难缠。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侯夫人母女不守妇道,有违女子行止之典范,就差没说不要脸倒贴上门了。
如此彪悍的战斗力,梓锦也是目瞪口呆。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世界观人生观教子观,这样奇葩儿子真是自己生出来的?
卫明珠再一次真真切切的决定,一定坚决否决姚长杰想要把云朵许给承擎的建议。小承擎这么小就这样厉害,简直就是他家夫君的翻版,自己一辈子就这样沦陷了,她家可爱的小宝贝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而此时,侯夫人看着承擎的眼神中带着丝丝惊惧,侯冰岚的眼神落在承擎身上晦暗难明。
梓锦眉头轻皱,对着儿子说道:“臭小子过来,年纪小小就牙尖嘴利。”梓锦将儿子揽进怀里,瞧着他很不开心,安抚性的摸着他的脑袋。眼睛却落在侯冰岚的身上,她可没忽略她的眼神中的光芒。
“侯夫人莫要根稚子计较,小小孩子就被他舅舅教的满嘴仁义道德,上纲上线。”梓锦面带柔和的笑容,虽然是斥责自己儿子,却是话中言明仁义道德,真是讥讽无限。
侯夫人本身就理亏,此事被一个小孩子嘲弄了,也不好发作,肚子里一肚子的闷火,只得匆忙告辞,狼狈而回。
送走了客人,梓锦这才看着儿子,神色严肃的问道:“这些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有人教你的?”
承擎听到母亲这么问,挺起小胸膛说道:“是我问祖母,祖母告诉我的。家中的婢女都说这侯夫人好不要脸,居然带着女儿自荐枕席。我不晓得自荐枕席什么意思,就跑去问祖母喽。”
梓锦觉得脑仁疼,这熊孩子帮谁啊。
承擎的壮举顿时得到了姚长杰跟叶溟轩的高度表扬,本就翘着尾巴的小家伙越发的上了天。
晚上一家人围桌吃饭,叶溟轩跟姚长杰商量正事,梓锦跟卫明珠低声说话,云朵坐在承擎的旁边,旁边有奶娘小心看护着二人用饭,倒也是温馨不已。
两人商议到长公主招婿一事,听说了薄书良的事情,姚长杰看着叶溟轩问道:“你是什么看法?”
叶溟轩垂头,良久才说道:“我的看法不重要,只要母亲开心就好。这个薄书良一身书生骨气,虽然家世贫寒,若是真的是个能依靠的人也不错。”
姚长杰轻轻的敲着桌面,“前日家中老父来信言及一事,平北侯已经上书辞官,并恩请皇上将平北侯爵位赐其长子承袭。”
叶溟轩一愣,梓锦也是一惊,平北侯辞官了?
“那家父现在在何处?”叶溟轩皱眉,最近京中并无来信,因此竟不知道这事。
“听说辞官后,便孤身出了京都,下落不明。”姚长杰又道。
梓锦跟叶溟轩对视一眼,不会是来了锦官城吧?两人眼睛一亮,心里都有些期待,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还是希望叶倾城能够跟长公主破镜重圆的。年少时最纯最美的爱情,不是别人轻易替代的。如果平北侯这般年纪就能放的下手中权力,甘愿跟长公主在锦官城终老,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须知道叶倾城正当盛年,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不易。
晚饭过后,梓锦夫妻送走了姚长杰两口子,又哄着儿子入睡,这才回了寝室说话。
梓锦换了家常的衣衫,将头发打散,看着叶溟轩说道:“你说父亲回不回来了锦官城?”
“不好说,不过应该**不离十。”叶溟轩觉得男人如果能为了女人放弃自己的前程,也算是很大的牺牲了。,这天底下能有几个男人做到这样的。
“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辞官,以前是万万想不到的。”梓锦幽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世上的事情就是因果循环,没有失去也不会得到珍惜。就如同她跟叶溟轩,没有经历过那些生死离别,又怎么会有如今的不离不弃,凡事都是注定的。
叶倾城辞官的事情,第二日梓锦就去了长公主府把那事情说了一遍。长公主蛾眉轻蹙,良久不言,梓锦轻叹一声,并未打扰便回了王府。
那日小承擎质问侯氏母女的事情,不过是几日功夫就在锦官城街头巷尾皆闻。但是有趣的是,传言中并没有提及侯家姑娘自荐枕席,倒是影影绰绰的影射梓锦善妒,竟唆使儿子辱骂侯家姑娘。一时间此时传的沸沸扬扬,等等到梓锦接到风声的时候,已经是如烈火燎原之势渲染开来。
梓锦得到消息后自然是愤怒非常,侯家母女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踩着她儿子上位。梓锦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一来谁也不愿意背上一个悍妇的名头,在京都那是没办法。皇城脚下,比你有权有势的多了去了,你想要对抗那些权势比你还高的人,有的时候就得豁出自己的名声去。
可是在锦官城,这里是他们的封地,自己的地盘,梓锦就没必要让自己这么委屈。可是梓锦没想到侯家居然仗着自己在锦官城树大根深,还敢出这样的幺蛾子,那可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到了晚间叶溟轩归来后,梓锦就问了此事,叶溟轩没想到梓锦已经知道了,扶着她坐下,这才说道:“你至于生气吗?一切有我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侯家兴风做浪自然是仗着自家有根基。要想彻底除了这个隐患,就得从根上动手。”
“你打算对侯杰下手了?”梓锦皱眉,“会不会仓促了一些?”侯家是锦官城里的望族,盘根错节势力不小。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梓锦也不是没有想过从根上铲除侯家的势力,只是这事急不得,一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
“你不用担心,养好身子照顾好自己就好,我已经跟舅兄商议过,自然会挖个好坑给他送葬。”叶溟轩杀气凛凛,侯家触动了他的底线,为了一己私欲,居然朝着他的媳妇儿子身上下黑手,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梓锦没有再问什么,反正她相信叶溟轩,自己丈夫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她还过什么日子。
一夜无话。
又过几日,梓锦正跟小承擎念书听,挽秋悄悄走了进来,看了梓锦一眼。梓锦会意,看着小承擎说道:“自己去园子里玩吧,记得带着你的丫头婆子,不许一个人乱跑。”
承擎坐了一下午正觉得闷了,便点点头悠哉悠哉的去了。
看着儿子丝毫没有小盆友的雀跃欢呼,居然跟个小老头样的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外走,那叫一个稳重啊。梓锦都想挠墙了,小孩子家家的这么稳重太作孽了有没有?
看着丫头婆子跟着承擎去了花园,梓锦这才安了心,看着挽秋说道:“出什么事情了?”13acv。
“回王妃的话,奴婢今儿个听二门的小厮说,城门领侯大人惹了一门官司,听说是纵马过街,不小心将人给撞伤了。”
这个社会说起来纵马伤人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侯杰只要赔了汤药费,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毕竟民不告官不纠,这种事情小老百姓怎么会跟当官的过不去,岂不是找死吗?
“这也算不得大事,不过你既然专门说起这事,必然是有意外的发展。”梓锦看着挽秋问道。
挽秋忙笑道:“王妃高见,正是这样。说起来也该是侯大人倒霉,撞得这个人却是秀才,王妃也知道这个人的。”
冰一想个了。梓锦一愣,她也认识的……锦官城中她认识的秀才可不就只有一个吗?
“薄书良?”梓锦道。
“正是他,这下子可不热闹了。”挽秋抿着嘴笑,侯家的所作所为,王府中人恼着呢,巴不得侯家倒霉呢。
梓锦轻轻一笑,这个薄书良还真是倒霉,居然贪了这么一桩祸事。不过薄书良此人不畏权贵,一身傲骨,自然是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的。就算是侯杰是从四品的官员,但是他也是秀才有功名在身的。便是侯杰也不敢轻易的处置薄书良,可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薄书良的伤势怎么样?要不要紧?”梓锦问道,别介真的撞出个重伤来。
“听说是断了一根肋骨,到不致命。原本要是侯大人好言好语的赔了汤药费这事也就过去了,谁知道侯大人却是一口咬定薄秀才自己跑出来,不仅不赔汤药费,还把人给踢了一脚。薄秀才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当即就不愿意了,嚷着要讨个公道。”挽秋把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梓锦觉得这事可以好好的谋划一下,说不定就是扳倒侯杰的第一步,抬头问道:“王爷知道这事了吗?”
“奴婢不晓得。”挽秋低头应道。
“你去书房看看王爷在不在,若是在的话请王爷过来。”梓锦心情舒畅,看着挽秋又道:“你打发一个小厮从帐房支取二十两银子,找个郎中去给薄秀才瞧瞧病,莫要被人算计了去。”
本来要二更,但是某香牙疼的厉害,就只能一更了,等牙好了再给大家补上,实在不好意思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