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含笑带着心蕊快走到平阳伯的书房时,就看到了一个女人从书房里走出来,匆匆离去的背景。
梅含笑有些诧异,虽然还有一些距离,但她还是认出了这个女人。
她有些奇怪地咕哝了一声:“她怎么能从二叔的书房里走出来?”
心蕊好奇地问:“小姐,她是谁呀?”
梅含笑的眼睛盯着那个正在拐弯的背影:“是三叔的生母朱姨娘。”
心蕊纳闷:“那她怎么能去伯爷的书房?”
梅含笑沉思,她像是对心蕊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啊,她只是三叔的姨娘,在这府里也只是半个奴才的身份,二叔的书房连二夫人都轻易不能进去的,她怎么就能进去呢?”
心蕊:“是的,小姐,真是好奇怪哦。”
本来梅含笑是不想来见平阳伯的。
可是后来她又一想,不管怎么说,梅辉都是她的亲二叔。到了这个府里,她也得遵守一下这府里的礼仪,起码面子上的情她得做一下。另外,她也想探一下平阳伯在这个时候叫她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至于那些鱼,她让下人们收拾着,先做着别的菜。她是不会在平阳伯这里呆多久的,回去做也来得及。
平阳伯书房的院门口是有护卫的。
安护卫看到大小姐过来,先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大小姐,小的先进去禀报伯爷。”
梅含笑却是一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安护卫叹气:完了。也不知道梅小姐刚才看没看到朱姨娘。
梅含笑进了院子,推开门直接就进了平阳伯的书房。
平阳伯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外面的安护卫。他皱着眉头说:“先把这拿走,我现在吃不下。”
梅含笑一进屋就闻到了浓郁诱人的鸡汤味,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平阳伯书案上的食盒。
哦,难不成朱姨娘是来给平阳伯送鸡汤来了?可是这也说不通啊?
“二叔,是我,阿笑来给二叔请安。”说着她行了一个晚辈礼。
平阳伯心中一惊,转身,这丫头是怎么进来的,安护卫去哪里了?
平阳伯喑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是阿笑啊,坐吧。”
说着他指着旁边的一个杌凳说,脸上也恢复了平和。
梅含笑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笑盘盈地走到膳盒边。
她用精致的小鼻子闻了闻,故作享受地闭上眼睛说:“呀,二叔,好香,这是鸡汤吧?”
平阳伯一怔,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说:“哦,阿笑要尝一碗吗?这是小厨房刚送过来的。”
梅含笑笑呵呵地说:“好啊,二叔,我来盛。”
说着她大大方方地把食盒打开,也不看平阳伯,自己亲自拿起勺子开始盛鸡汤。
她一面盛,还一面感叹:“哇,好香啊,二叔,阿笑今天真有口福!,哦,这是什么,咦,是人参,呀,这是茵菇,这是山药。哎呀,这么多好吃的,二叔,这鸡汤好滋补的哦。”
她大大的杏眼看着鸡汤,一脸的笑意,也一脸的小馋猫的样子,那模样纯粹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姑娘的形象。
可是她的大脑却一直在不停地转着:这么多的补品,果真是朱姨娘送来的吗?她对平阳伯怎么会这么舍得?这里面的食材可要不少钱的。
不对,关键是平阳伯怎么会允许她进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平阳伯看着梅含笑一脸贪吃的小女娃相,心里放松了一些。这还是一个孩子嘛,而且还是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孩子,有什么好戒备的。
他放松了心情,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阿笑,好吃吗?”平阳伯的面容很慈祥,就是一个和蔼的长辈。
梅含笑大大地点头,小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她啃着一只鸡腿,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就像一个可爱的小青蛙,
她很忙,啃完鸡腿,又拿起羹匙“唏溜唏溜”地喝着鸡汤:嗯,是挺好喝的,不喝白不喝。
小丫头如是想。
结果,朱姨娘送来的鸡汤,平阳伯只喝了一碗,她喝了两碗。
喝完,她很勤快地把食盒拿到地上,顺手就捡起了地上的一团废纸:“咦,二叔,你这是在写什么呀,怎么扔得满地都是。”说着她还好奇地打开了。
平阳伯想要阻拦,却哪里还来得及,他不由地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行了,全都让这丫头看到了。
梅含笑看看纸片上的字,又直起腰来再看看桌案上被食盒压出印子的纸张,还有那上面不多的字,她看明白了:唔,原来这是古代的检讨书埃
对了,昨天太子让人来传信了,看样子这位二叔是被皇上斥责了,还受惩罚了。
听说皇上因为平阳伯治家不严,让他在家里停职停薪反省一年。
嗯,这处罚不轻,梅含笑挺满意的。
那位二夫人不是挺牛的吗?这回要不是她和梅含英的原因,平阳伯哪里会有如此好的待遇:在家“休整”一年。以后估计这母女俩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
梅含笑装傻地说:“二叔,你这是在写什么呀?好像很难写的样子。”
平阳伯看了她一眼叹气:“阿笑,我们都是一家人,二叔也不瞒你,二叔被皇上斥责了。”
梅含笑扑闪着好看的杏眼,懵懂地说:“唔,是因为昨天二妹的事吗?”
平阳伯看着她:“阿笑,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计较你二妹的事吧?你二妹完全是被你二婶惯坏了,不过,她年纪还小,你还是她姐姐。姐妹间是应该互相扶持的对吗?”
梅含笑赞同地点头:“嗯,二叔说得对。”
平阳伯:“前几年为了你祖母的身体,让你和你娘受委屈去了乡下,这么多年了,你也长大了,皇后也赐了婚事,你们母女就搬回来吧?”
梅含笑眨巴着眼睛有些为难:“可是,我娘很喜欢乡下的生活,她不想回来了。”
笑话,轻描淡写地就想让她们母女自己回来,没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