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黎被外面的凉风吹着,脑袋越发清醒,但是身体很疲惫。
她现在全靠张嬷嬷扶着,否则根本站不祝
“你们要什么,钱财吗?我们把钱财都给你们,留下我们的性命。”
另一个长巾覆面的山匪后赶到,一手转着大刀,嗓音直爽,带着笑意,“小丫头胆子真大,敢跟我们提条件。”
是女子?
宴清黎咳嗽两声,眸中有光闪过,似是为了回答她的话才看向她,不着痕迹地打量,“蝼蚁尚且偷生,我们也不过是想活着。”
“可以,老娘准了1
宴清黎愣了下,这就,答应了?
脸上有刀疤的男子面色瞬时变了,“孙六娘,此事不是你说了算的!钱财要,人也要1
“胡老八,谁给你的胆子对着老娘吼,老娘什么时候说人不要了。”孙六娘斜他一眼,眼神幽幽,如同捕食中的凶豹,满身戾气横生。
被叫胡老八的山匪一个瑟缩,下意识避其锋芒,小声嘟囔,“自几日前从京城回来,这孙六娘越发凶残了,母老虎都比不得。”
孙六娘的视线转落到宴清黎身上,上下打量,相较于面对胡老八时,声音温柔许多,“丫头,大娘我很钟意你,只要你愿意跟大娘走,你的这两个仆人,哦,还有那边那几个还没死的,大娘都给你放了。”
“你们放了我家小姐,若要人,我随你们走1张嬷嬷护小鸡仔一样将宴清黎挡在身后,身体颤颤巍巍,却愣是没有后退。
孙六娘没理会她,径直盯着宴清黎。
宴清黎往远处望了望。
山匪并没有立刻把人杀死,他们把人当成玩具,几个人之前来回推搡。
赵叔的手臂好像已经断了,另外几人也都带着伤。
宴清黎默默收紧手,“此话当真?”
孙六娘好似就等她这话了,当即驱马上前,一手臂勾住她的腰,将人拉起搭在身前,笑声清朗,“我孙六娘从不骗人。”
肚子突然被勒住,又被马鞍咯到,头朝下,宴清黎差点儿吐出来。
张嬷嬷,“小姐1
车夫,“小姐1
宴清黎抬手挥了挥,让她们别担心。
她只要……
只要坚持,坚持等到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就行。
孙六娘心情不错,踹了胡老八一脚,“你去拿银子。”
然后施施然骑着马往回走,“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宴清黎望了眼相互支撑、敢怒不敢言的张嬷嬷和车夫,“云酥。”
“哪两个字?”
“浓云压树春雨足,土脉如酥秧水绿。”可不就如现在吗。
孙六娘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宴清黎的错觉,她的声线好像变了。
但当她再留心去听的时候,又变成了之前的声音。
“大娘我还以为是会吃的那种云酥,绵软清脆,清甜溢口,大娘我一口能吃三四个。”
宴清黎没有应声,她总不可能解释说正是因为自己喜欢云酥,才有了这个小名。
“说说你会些什么,你得给大娘一个留你性命的理由,若是什么都不会,他们要杀你,我也没办法了。”孙六娘说着,拍了下她的后背,似是在警告她。
宴清黎认真想了想,“我会抄佛经,背佛经,《心经》、《法华经》还有《金刚经》,会种花绣花,泡茶弹琴,梳发髻洗衣服也可以。”
孙六娘嗤笑,“你一个千金小姐会洗衣服?”
“万事都有一个从不会到会的过程,若是大娘需要,我可以会。”
宴清黎很清楚自己现下的处境,她得再坚持一下,再活久一点。
“若是大娘需要你暖被窝呢?”孙六娘突然挑起她的下巴,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她,瞳仁幽黑,望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