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抓回来了。”
虞翻从外面两腿生风的走了进来。
随手摘掉自己头上的滕盔,手中的长矛往前一扔,一旁的站岗的侍从稳稳的接住。
抓回来的犯人却没有押到堂中,都停留在了小院子里。人不少,屋里盛不下。
“跪下!跪下!”
押送他们的士兵将他们押到院子中,一个个狠狠的往他们腿弯踹去。
一个个桀不驯,梗着脖子的贼寇被踹的直打晃。
突然的踹击让他们猝不及防,猛地双膝跪在了夯土地面,剧烈的疼痛瞬间传到了他们的脑中,让他们浑身汗毛直竖,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眶里挤了出来。
倒有那武艺不俗,身体强壮,更为硬气的一脚踹不倒,连踹了两三脚,虽然已经有跪地的人给他们打了样,但是被连踹两三脚后,双腿已经失去了力气,失去了控制力,也只能自由落体的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并不能躲避剧烈的疼痛。
一时间跪地的人开始破口大骂。
一些污秽不堪,带着各种肮脏字眼的词语和句子就不停的从它们的臭嘴中吐出来。
更有的面目狰狞,仍然还不服气,大喊大叫着,威胁着在场的所有人。
第一次到华佗那里去了三五个恶仆,闹了一番事儿,但因为华佗他们手中的武器足下手也狠,把他们赶了出来。
这第二次,这些人再去,可就不是冲着闹事抓医生去的,而是冲着报复。
这些人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明明干的是一些没脸的事,但偏偏梗着脖子,自以为有脸面。
色厉内荏的人最容易叫嚣,浅薄的人最容易嚣张起来。
这些横行于地方流里流气的家伙聚集了二十人,要跑到华佗那里杀人放火。
其余的便什么都不管,就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一口恶气,就是为了恃强凌弱来获得自己的存在感。
但他们刚好撞到了虞翻的枪口上。
在这院子中已经跪下被绑缚的如同螃蟹一般的贼人,个个面红耳赤,青筋暴起,嚣张的喷着垃圾话。
董良从屋中走了出来,看到这副吵嚷的情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还不等董良再发什么话,旁边识趣的护卫们已经开始个个的动起手来。
“踏马的,叫你再骂!”
“打!狠狠的打!”
噼里啪啦的皮鞭声如同暴雨一般就响了起来,不停地抽在这些贼寇身上。
前两三下还能顶住,仍然硬气的继续大骂,可接连不断的抽打下来,让他们皮开肉绽,剧烈的疼痛终于驱散了他们心中的愤怒。
他们开始涕泗横流的求饶。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别打了!别打了!饶了我吧……”
“饶命……饶命……”
可即便是他们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哀嚎。董良没有发话,那么这些士兵就没有停止继续的施暴。
二十个人,十九个被打的在地上打滚求饶,毫无骨气,再也不见了嚣张的样子。
可仍有为首的那一人,仍然是那般的硬气,仍然梗着脖子嚣张的大骂。
“丁奉,你去教教他说话。”
“好嘞!!”
董良一声吩咐,丁奉摩拳擦掌,兴冲冲的就冲了过去。
这一下可急了旁边的护卫,事情没办漂亮。
不过董良已经开口下了命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又恶狠狠的趁着这最后的时间抽了这个领头的两大鞭子。
恶狠狠的两边下去,咬下了他大大的两条肉。
不过这领头的确实是个硬汉,只是闷哼了两声,仍然不肯求饶。
董良最讨厌看到这样的垃圾还在那里装硬汉。这并不会让他感到有丝毫的敬佩,这样流里流气横行乡里的垃圾,只有他们的哀嚎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让董良心里舒坦。
丁奉还有一些略显稚气的脸上,此刻显得这么的狰狞,他狞笑着,一脸残忍的,一脸畅快的走向这个硬气的家伙。
此刻竟然显得董良他们有点像是反派。
“你以为你们动手就能让我屈服吗?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们现在也就嚣张嚣张,等我家主人知道这件事?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丁奉取出了自己腰后插着的铁尺,长约一尺,宽有一寸,但它的厚度却比刀的厚度还要厚。
当丁奉拿出来这样要命的小宝贝儿的时候。
终于在这个硬汉的眼里看到了一些慌乱。
“你们主人很强吗?你们再强,现在不还是落在了我们的手上?乖乖老实听话,我让你少吃点苦头。”
丁奉摇晃着自己的身子,摆动着手里的铁尺,反派味儿十足。
那领头的硬汉虽然慌乱,但是仍然嘴硬。
“你们只是人多而已,单打独斗未必打得过我,我们的人也不少,只不过让你们钻了空子,带着一百人,穿着藤甲围殴我们二十人。”
“我主人乃是焦矫,焦征羌!手下门客有三百之多,真打起来,你们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已经被剧烈的疼痛打断了。
丁奉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铁尺,容不得他多说什么废话。
铁尺在半空中,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的抽在了这硬汉的脸上。
瞬间血肉横飞,一股难以阻挡的巨力,让这个硬汉不得不顺着这力道摔在了地上。
几颗带血的颗粒从他嘴中飞舞出来,伴随着碎烂的血肉一起落在了地上。
他的右眼已经红肿充血,右脸完全变成了血淋淋的糜烂一片。
剧烈疼痛让他翻着白眼难以缓过来,他短时间的失去了意识,身体僵硬的本能的痉挛着。
在地上抽搐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他才渐渐的缓过劲来。头在地上摩擦着,努力的让自己跪好。
“嗬…嗬……”
他嗬嗬的喘着粗气,不停的有血沫从他的口中、鼻腔中流出来,顺着脖子浸湿了胸口。
这家伙确实是个硬汉。
即便董良是非常讨厌这群流里流气,恃强凌弱的人渣,你也不得不承认,这茅坑里确实踏马的有个石头。
“你们,你们等…等着……”
脸已经被抽的糜烂,他每一次说话都是一股剧痛,让他忍不住的浑身抽搐,眼球泛白。
“打我……打我又能怎么样?你们很能打吗?”
“嗬…嗬……”
他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他仍然觉得优势在自己这一边,实在是盲目的自信。
确实是焦矫带着他们在会稽嚣张太久了呀。
确实在各方太守县令混战的局势下,像焦矫这样掌握着土地,又有打手控制着乡里的豪强,是这些太守和县令的助力而不是敌人。
嚣张了那么多年,不是一时半会能纠正过来的。
“你们…你们能打有个…有个屁用……出来混是要讲背景的!!”
这硬汉可以欺负别人,但是别人绝对不能欺负自己。即便是剧痛让他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他仍然咬牙切齿的发狠。
身上的疼痛全部变成了委屈,又转为了怒火,将自己变成了受害者,又因为自己的背景强大而感到畅快,因为自己总能报仇。
焦矫在会稽横行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官吏收过他的礼物。
太守混战的情况下,官员一茬一茬的换来换去,有死的,有升迁的,有新补上来的。
焦矫的背景确实可以护着他在这会稽横行了。
即便是现在扬州换了新主人,会稽当地仍然有许多官吏可以作为焦矫的保护伞,吴郡之中,更有许多的大官,当年和焦矫有过交情。
若没有董良带着刘备来扬州,横插着一杠子,按照原历史的进程,死在丁奉的手中,能够在以后的吴国孙权手下担任丞相的步骘都不得不在会稽祈求焦矫的庇护。
虽然同行的卫旌觉得这是耻辱,但是步骘却处之泰然。说不好到底是施恩还是结仇。
大家可以看到焦矫和多少人产生过勾连。
没有董良的话,说不定他们仍然可以继续的这么嚣张下去。应该说他们肯定可以这样嚣张下去,嚣张一辈子。
丁奉举起自己手中的铁尺,还要再打。
“住手!”
董良制止了他。
丁奉诧异的转头,而那硬汉似乎从眼中可以看出些讥讽的笑意。
难不成真是董良怕了他的背景吗?
当然不是。
董良微笑着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这个硬汉的跟前。
“讲背景啊?不知道你主人的背景到底有多硬?”
那硬汉咧嘴一笑,血水顺着嘴角直流。
“江东都敬称一声焦征羌,你怕了的话,可以叫他一声爷爷,以主人的年龄也受得起。”
“嗤——!”
“哈哈哈哈哈哈!”
董良还是忍不住的嗤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说到底不还是个小瘪三,哦不,是个老瘪三!”
董良十分的轻蔑。
“比背景?你们有什么背景?难道就这样吗?”
“区区一个老王八也可以成为你嚣张的背景吗?”
面对董良的不屑和轻蔑。
那硬汉仿佛被刺激到了一样,挣扎着要往前爬。
但他身上被绳索绑得紧紧的,任他怎样的晃动挣扎都动不了分毫。
丁奉看他乱动的烦人,还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踩着他的脑袋,让他在地上起不来。
他挣扎着大叫。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我告诉你,虞翻护不住你!我要杀你们全家,我要杀你们全家!!”
他以为虞翻是董良他们强硬的底气,所以他当然不将虞翻放在眼里。
虞翻仅仅只是一个县令而已。
如今扬州又变了天,他原来的县令又能有多少含金量?
现在带着藤甲兵跑到大街上去抓他们,看起来像是在维护治安一样,更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了。
“丁奉啊丁奉,你下手也太糙了。”
董良叫住丁奉的原因就是这个,而不是真的想要听一听这个硬汉能说出来什么背景。
本来让丁奉动手,就是因为丁奉是个武人,下手比较狠,希望能好好的收拾眼前这个让人恶心的家伙一顿。
他哪知道丁奉下手狠过头了,反而显得不那么痛苦,这人差点让丁奉直接痛快的送走了,这董良怎么能干?
所以董良才赶紧叫住了还要继续下手的丁奉。
“你这样打下去,两三下就把他打死了。”
董良一抬手,换过来几个跟着虞翻一块儿回来的当事人医师。
“你们准备好器材,待会儿帮他止血,可别让他死掉了,可得陪他好好玩儿玩儿。”
“带钳子没有?”
“带了,带了。”
背着药箱的医师连连点头。
平时的习惯就是药箱不离身,这一次又遇到别人的袭击,更加谨慎了,将药箱带在身边,还可作为防护的武器。
赶紧将药箱中的钳子取了出来。
董良示意丁奉接过,自己可不愿意动手,搞得一身都是血呼啦的。
“来,先帮他把一个个牙都给掰掉。”
丁奉二话没说,拿着钳子就要动手,旁边两个士兵上去摁住这个家伙的头。
“呜呜!呜——!”
也是士兵们过于粗暴,手摁在了他的伤脸上,让他疼痛,也是他在反抗,激烈的晃着头,呜呜的乱叫着。
他抿着双嘴,本能不肯张开嘴。
丁奉握着自己的钳子,把钳口对准他的嘴唇,直接一下子捣了下去。
瞬间将他的嘴唇上捣出来一个糜烂的血洞,一颗牙也被他打掉了。
身上被绑的紧紧的,两个壮汉又死死的将他压住,就算他疼痛的乱挣扎也挣扎不开。
嘴上多了这个血洞,再抿嘴也没有用。
丁奉就顺着这个洞,去夹他旁边的牙。
他仍然本能的抿着嘴,那么丁奉就连着他的嘴唇一块夹住,微微一用力,糜烂的嘴唇爆出一些血浆,咔嘣一声,伴随着痛苦的吼叫,又是一颗牙被丁奉拿下。
丁奉将这颗带着血肉的牙甩在地上,甩了甩钳子,免得血水流到自己手上,挺恶心的。
董良只在一旁冷漠的看着。马良陈到虞翻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董良这样。
以前只觉得董良足智多谋,有学识,有能力也足够的坚韧,能够陪着关羽千里走单骑,武艺练的也不错,可以达到上阵杀敌的程度。
但是这种单纯的狠,却是他们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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