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嘴泼皮和另外一个狗腿惨叫一声,白灰入眼烧灼异常让两个家伙痛苦得嚎叫起来,歪嘴手里的尖刀四下里胡乱挥舞,不成想直接在旁边手下的胳膊上割开了一道口子……
宋文低下头拼命地跑,一头把那个受了伤的泼皮撞翻在地,但随即自己肩膀上就是一凉……然后一股剧痛瞬间袭来。
受伤了!
宋文心里一股莫名的暴躁感觉就像被唤醒了一般,随即低下头一把抱住了胡乱挥刀的歪嘴小腿……“狗……日……的,去死!”
歪嘴一下子被宋文掀翻在地,手里的尖刀磕在墙角也飞了出去,宋文一脚踹在歪嘴的裆下,然后飞也似的向巷子外面奔去……
身后歪嘴惨嚎一声大叫道:“抓住他,老子今日要活剐了这忘巴蛋小龟公……”
宋文忙乱之中一把拾起那柄尖刀,对面两个泼皮一见宋文如此拼命也是犹豫了一瞬,宋文借机一下子冲进旁边的一条窄巷子向着大街方向狂奔!
红肿着双眼缓过一丝劲儿来的歪嘴踢了两个废物手下一脚,紧紧追了上去……
“站住!小龟公,老子今日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太监……小兔崽子,别跑!”
宋文见前面的巷子越来越窄,似乎是个死胡同……心下一急就开始边跑边推砸旁边的木门,可一扇扇破木门都栓得死死的,似乎门后的人对外面的泼皮殴斗很是惧怕一般。
突然,宋文看到……远处墙角一个人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些熟悉……
宋文心底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那个人……居然是赵才!紫萱楼的护卫头子,老鸨严花娘的忠心狗腿,赵才!
他在这里躲躲闪闪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老鸨子严花娘要对付自己?自己可是给她们赚钱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堵破墙歪在一间屋子旁边,宋文慌不择路不顾肩膀上的剧痛从缝隙里钻了过去,歪嘴三人正好追了上来,几个人钻不过小洞就开始捡起砖头砸向宋文的后背,宋文结结实实挨了几下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但眼前一亮,却是到了大街旁边!
天色微黑,街上的行人大多回家吃饭或者聚在酒楼脚店里吃喝,来往的人并不算多……见到这个少年身后跳过矮墙追来的几个泼皮,几个路过的百姓更是如遇蛇蝎一般远远的躲了去。
宋文挣扎着跑出几步,突然看到前面街角处几个随从大摇大摆的拱卫着一匹白马前行,马上坐着摇头晃脑的一个白胖少年!
“衙内救命,衙内救命啊!”
高衙内正离开高府盘算着今天去哪里找点乐子,冷不防一个狼狈不堪的少年跌跌撞撞的奔着自己而来!还大喊着让自己救命?
高衙内一乐!好家伙,自己可是最擅长干这种事儿的,怎么还有人求自己救命?难不成自己认识他?
宋文大叫道:“衙内,那会酿酒的高人小的已经寻到了,衙内……后面有歹人想害我!”
“酒……什么酒?”
旁边一个狗腿子闻言立刻躬身说道:“衙内,那家伙似乎是紫萱楼的小龟公……上次衙内孝敬老爷的烈酒,就是他献出来的!”
“哦,是他啊!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上次爹爹可是好好大醉了一场,后来还和管家抱怨没有好好尝尝那几个胡姬舞娘的滋味……呃,咳咳,把那小龟公救下来,看看是什么人敢动本衙内的人!”
“小的遵命!”
两个高大的护卫瞬间跃出几步,一把抓住宋文的肩膀把他甩到身后,歪嘴几个人还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叫骂不休……
一只大脚瞬间在歪嘴的眼中放大,然后嘭的一下结结实实的印在了歪嘴的胸口之上!
“嗷……噗!”
歪嘴一口鲜血喷出,破麻袋一般摔在地上,险些当场断了气!身后两个狗腿子见状一声大叫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了……开玩笑,这几个人簇拥着的正是汴梁人闻之色变的净街虎高衙内!谁敢惹他?
高衙内看了看地上狼狈不堪的宋文,又看了看死狗一样的歪嘴、居然开始当街判案了!
“咳咳,这贼厮鸟……连个青楼龟公都要抢劫,你们派人把他绑到开封府去、跟他们说这是本衙内仗义出手擒获的小贼……狠狠的揍一顿再从重发落了!”
“衙内英明,衙内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衙内简直就是匡扶社稷的国之栋梁少年英豪啊!”
几个跟班狗腿马屁如潮连绵不绝,把头一次做正义使者的高衙内乐的开了花……
险些忘了自己救下的小龟公,高衙内皱了皱眉……“小龟公,你说找到那会酿烈酒的人了?他在哪里呢?”
将门后裔赵慎言面色严肃的端坐在一间茶楼雅室的椅子上,身旁坐着自己的浑家娘子萍娘……萍娘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前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汉子,正是让她很是忌惮的江湖高手……禁军教头王进的师弟,李燕!
李燕是听了宋文的计策前来商议一件事情的,原本李燕对此事嗤之以鼻……可架不住宋文用烧酒绝迹这种可怕的事情苦苦相逼!不得已,李燕只得走了这一趟。
萍娘低头施礼,然后开口问道:“李前辈……难道说您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酒水?这……这到底是何人之意?”
李燕有些心疼的推出一只酒葫芦,无所谓的说道:“就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有个新认的侄子祖传的独门手艺可酿制烧酒,酒气浓烈如烈火入喉……堪称一绝,但汴梁之地一池污水……这好东西未必就能保得住,我又不会在汴梁久留……想着寻半个东家出些钱财再护持这后辈一下,省的被人强取豪夺了去!”
赵慎言皱了皱眉,好奇道:“可汴梁有些家世的官宦人家多如牛毛,李前辈为何找上我来?”
“那臭小子你认识。”
“啊?不知是何人?”
“呃……紫萱楼的龟公,宋文!”
“是他?是他!”
赵慎言和萍娘对视一眼,萍娘眼里怒火中烧,赵慎言则是满眼心虚……“娘子不要生气,我与那小龟公一点都不熟悉!”
李燕起身就走,赵慎言和萍娘则起身相送,走到茶楼楼梯口处,李燕戴上一只斗笠开口说道:“你们别误会,我后面那些嚼舌根子的家伙指望不上,这个老子早就知道!藏头露尾的,这些人已经做不得大事了……高俅,他们压根就斗不过!我就留在汴梁看看,看看他们能不能保住我师兄……要是他们保不住,那老子就再开杀戒,让这汴梁再见些血!宋文与我有救命之恩……这娃娃与这些事情无关,你们愿意帮忙就帮,反正这酒是实打实的美酒,你们不愿意赚钱有的是人想赚!想好了去紫萱楼回个信儿……赵公子那边路熟得很。”
赵慎言闻言一阵眩晕,赶紧回头去哄自家娘子……
哪知萍娘却一声不吭的起身离去,只是声音冷冷的传来……“此事不怨你,是我这个做夫人的做的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拿上酒,我们回家好好商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