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巨响不绝于耳,第六区山腹墙壁坍塌,青龙周仓驱御白泽一头撞入,大吼一声“打劫的来了!”
冷不丁钻出一红脸大汉顶着满头满身的碎石,沙尘流水似的从耳朵里往外淌,开口一嘴大白牙。外围一群德鲁帝国禁军护卫见状先是一惊,随即爆发出哈哈大笑,哪来的莽汉好大的胆子。
“速战速决。”
身后窟窿里传出一个冷厉的声音。
一道金光射出,杀气冲天,禁军护卫们来不及看清来人的样子,一颗颗头颅已经离开脖颈。
三弟出手越发狂暴绝情,将两边的禁军护卫压制屠戮。
但正面还有很多禁军护卫迅速反应过来,聚在这支小队前面挡住去路。
周仓现出赤血神龙魂相,一路撞过去,当者披靡,数十名禁军护卫被撞的血肉横飞。
张潇牵着梦露阔步走出,厉飞烟跟在最后面。
赤须陀闻讯冲出,一眼看见张潇领着小女皇梦露向自己走来,不禁大吃一惊。正要传令围捕。张潇忽然一声暴喝“拿下!”在他身后的赤炎飞果断出手,一道黑气临头生生将他按到压制。
这一击酝酿已久,赤炎飞的实力本就远在他之上,蓄势待发之下一击命中,岂会给他逃出掌心的机会。黑斗气从赤炎飞手中滚滚涌出,赤须陀惊骇之余竭力反扑,但那些黑烟却似乎有灵之物,钻进他的鼻孔和嘴巴。
赤炎飞识海魂相被亡灵流萤侵染,顿时神色呆滞,眸中染血。
“得手了!”三弟呼啸飞回,兴奋的说道。
赤炎飞也点头说道“可以走了。”
张潇一眼看到了那辆传说中的铁虎战车,果然正是自己之前推测的虎式全自动重装坦克。心念一动,与小秤砣沟通,这东西能收起来吗?小秤砣比他对此物的贪念更盛,回应说,拼了小命也得给它装进来。
这辆虎式全自动重装坦克的动力源是微型反应炉和高能电池,以这个时代的条件,张潇估计它应该很难再开动了,但是对于北军藏在大山里的兵工厂作坊而言却有极高的借鉴价值。
尽管这上面的每一块金属都不是这个时代工艺能造出来的,但它们的组合排列方式,工作传动原理等等细节都值得借鉴。人的创造力是无穷尽的,科学的种子已经在北地播撒,剩下就是等待它们生根发芽收获果实。
几人以雷霆万钧之势杀进六号区,一出手便将赤须陀控制,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在赤炎飞的操纵下,赤须陀下令大军让开道路,包括那支战力强悍的绿斗气卫队在内,所有德鲁帝国的军人都放下武器让开了道路。
张潇等人夺了女皇的御辇,策马扬鞭往外奔走。赤须陀被老赤控制,大女皇被张潇伤了元气,还处在昏迷不醒中。数万大军群雄无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行人就要奔出九峰山范围。
但就在御辇眼看着就要离开九峰山的时候,忽然前面尘土激昂,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地忽然塌陷,楚王无忌的灵相结界被触发了。
瞬间激增的重力不但压块了道路,也压垮了拖动御辇的马儿。血光崩现,失去动力又遭遇巨大重力的御辇瞬间顿住,巨大的惯性让辇上的人不能立足。张潇释出阴神托着自己,拉着梦露。一步登空走下御辇。三弟抓着厉飞烟肩膀腾空而起。
范围太大,陈无忌能施加的重力不超过十倍。这点重力也只有厉飞烟承受不住,不过好在有三弟用护体金光守护。但是在他的结界内闹出这么大动静,陈无忌必定已经觉察到。
几人轻松突破重力有限的结界。外围也有德鲁帝国的军兵把守,有赤须陀在,不但没有阻挠,反而还顺便要了几匹长鼻战鹿。这种西陆独有的坐骑爆发力有限,速度不如一些名马,但胜在体力绵长,跋山涉水吃苦耐劳远胜马匹。
“有人冲破结界逃出九峰山范围了。”楚王无忌沉声警告道“对方实力不俗,应该就是那几个年轻男女,他们轻松摆脱了我的重力领域,去势很快。”
白兰度面色微变,问道“可知道是从那个区域逃出去的?”
别人不重要,小女皇身上还有皇权武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逃了。白兰度没时间分析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耽误之急是要立即将小女皇捉回来。
“第六区。”陈无忌道“很奇怪,禁卫军居然没有阻拦,否则不至于跑的这么快。”
白兰度一听就急了,跺脚道“那还等什么呢,还不快追?”说着足下升起魔焰,现出元素化真身腾空飞起,喝问道“人往哪边走了?”
陈无忌淡定的看着他,道“东北方。”看着将要飞走的白兰度扬声又道“你独自去追,不过自取其辱而已,说不定一不小心还把老命搭上,人已经逃出去了,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兰度转回身飞了回来。他心里很清楚,陈无忌说的是事实,一个张潇就让他感到无力拿下了,更何况还有其他人相助。而他的斗气伙伴弗里曼却还在昏迷不醒中。
“我的意思还不清楚吗?”陈无忌道“凭你自己的力量追上去也没用,而我自有办法追踪到他们的去向,往东北去不足百里就是死海天柱山,那里是熊部妖蛮族和义军的地盘,你一个没有人脉的西人,去了那边势必寸步难行。”
白兰度有点泄气,从空中降下,道“阁下有何打算?”
“你通知派克把谢璧带来交给我,我负责向你们提供他们的动向,以及妖蛮族和义军的支持。”
“小女皇逃走,费雯丽情况不明,还不能算你们完成了承诺的条件。”
白衣女道“人是从你们手里跑掉的,跟我们无关,我们只负责解除她的武装,这就好像煮鸭子,我们把鸭子煮熟了交给你们,而你们却让它飞走了,难道你还要因此怪罪我们没有把鸭子喂你吃了?”
“现在不是争议这个的时候。”白兰度面色十分难看,道“我需要他们的具体动向,确保”
“东北方二十里外。”陈无忌轻嘿一声,笑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无妨,你尽管去试试,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少年人手段毒辣,心机深沉,你有命去探查,未必有命回来!”
古道荒凉,两旁荒漠上斜插着许多残枪断刀,尸骨曝天,白骨森森。寒鸦栖老树,不时发出阵阵聒噪。
山脚下紧挨着古道有一座破落神庙,大约是两千多年前古羌神魔时代留存下的,荒亭冷院,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
门口立着一尊石碑,年代久远早已被黄沙埋了多半,剩下半截在外面,仔细辨别还能模糊看到镇魔二字。
有名唤红猡涧的一伙妖蛮强盗啸聚于此,打劫过往客商。凡经过此地者,有强梁护卫押送的便让过去,若没有护卫,本身又不济事的,便难逃被这群强盗洗劫一空,甚至人头落地的悲惨下场。
大道上,一头紫鬃大耳,白唇雪蹄的肥驴,驮着个黑袍人慢悠悠走来。一个瘦小枯干形如猿猴的侏儒汉子走在前面负责牵驴。骑士的黑袍很有特点,黑的诡异灵动,如一抹漆黑流云,吸引人的目光投上去便收不回。如果不是上面描金绣线弄了几道金丝穿成的袖袢儿,给人的感觉会更加诡异。
喽啰兵见有旅者经过,貌似只有主仆二人,估算着买卖来了,连忙奔回庙里向红猡涧大把头猪猡汇报。
不大会儿,一群盗贼横在路当中将二人一驴的去路挡住。
为首的大把头猪猡相貌丑陋,两耳生毛,口出獠牙,一身裹不住的鬃毛顺着脖领子钻出,手提一双板斧,恰似一团黑风冲出本阵来到二人近前,断喝一声“站住!”
驴背上的黑袍人低着头,似乎在打盹儿,黑帽子遮挡了他的脸,看不清样貌,
那负责牵驴的侏儒汉子眼皮一翻,瞭了这猪猡一眼,咧嘴笑道“怎么?有事?”公鸭嗓十分刺耳。
“红猡涧的爷爷们在此办事,留下包裹和肥驴,滚蛋!”猪猡一晃手中板斧,恶声恶气道“看你们两个一老一瘦不够一把柴火炖的,瞧在这头肥驴一肚子油水的份儿上,饶你们两条狗命,还不快滚?”
侏儒汉子弓腰驼背,收着身形,这会儿忽然直起腰来对着猪猡一笑,他长得秃眉毛,矮鼻子,一嘴稀疏零落的牙齿,开口问道“你们想吃我这驴?”
猪猡怒目圆睁“怎么?你不愿意?”
侏儒汉子不理他,转头对驴背上的黑袍人说道“你也听到了,这可是他先要吃我们兄弟的。”
我们兄弟?猪猡感到惊奇难道他和白唇肥驴是称兄道弟?
“猪脸儿的头目留下,我要问几句话,其他的你们都吃了吧。”黑袍人头也不抬,声如磨砂说道。
言罢,片腿跳下驴背,不理身后那侏儒汉子身子一晃化作秃眉塌脸豁牙露齿的巨人,将那些盗贼一个个塞进嘴巴,也不看白唇肥驴一晃身化作紫麟白首巨龙,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一个与巨人争食盗贼。
径自走到那尊石碑前,言道“魔非魔,神非神,镇魔啊镇魔,你曾宏愿天下无魔,却怎料今日魔头就住在你金身庙宇中,劫掠为业,食人果腹,你镇的是哪门子魔呢?这天底下的魔和神,还不是胜负决定的,被镇了的就是魔,镇别人的自然就成了神。”
那猪猡已经被吓尿了,堆委在地上,裤子湿漉漉的,全身颤抖缩成了一团。
黑袍人视而不见,仍在那里做自己的事,他从随身的锦囊里取出一块玉珏,一团黑气从他手中升腾而起,玉珏绽放光芒,居然显出一座小房子来。里边端坐个半身披袈裟的赤膊光头男子,长得英武俊朗,身负九龙盘绕,眉目开阖之间,一只眸子黑,另一只眸子却闪烁红光,冷然注视着黑袍人。
“好一个半神半魔的九龙才子。”黑袍人幽幽说道“谢璧,你坐困白壁幽冥十一年,身受白帝尸蜕散发的魔气熏陶,如今也该知道神魔无矩,万法无道,魔气便是神气的道理。”
“黑老怪,你有什么事就捞干的说,谢某没那个闲情逸致陪你聊天。”光头男子正是凌云五子的老大谢璧。他当年被人出卖给西陆,流落神国学院,受困于白帝玉珏的白壁幽冥空间整整十一年。
“这庙里镇了十个魔头,都是神佑时代余孽,其中一个叫酆都,我想请你帮忙破开封印把他抓出来交给我。”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老夫若有你的九龙护体,天赋神魔体质,又何必处心积虑争取到这个机会把你带到这里?”
“我帮你能有什么好处?”
黑袍人说道“我的黑洞魔狱还缺个镇狱魔魂,你帮我把那酆都魔魂擒上来,我不但告诉你赤须陀的下落,还会为你解除白帝玉珏的禁制,任你自行寻仇。”
“嘿嘿。”谢璧冷笑不已,道“黑老怪,你真是好算计,你答应的这两个条件本就是你们跟我二弟约定好的条件,现在却要谢某白白为你做事?”
“事情有了变化,我现在未必一定要放了你。”黑袍人道“有人救走了小女皇,还顺便带走了赤须陀,严格算起来,叶玄还没有完成对我们的承诺,但如果你肯助我一臂之力,我不介意给你个机会替叶玄把事情做完。”
“是替你把事情做完吧。”谢璧眸子里射出两道令人心悸的凛然之光,道“黑老怪,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相信二弟的布置不会有疏漏,你迟早得放了我。”
“如果,我把你女儿的下落告诉你呢?”黑袍人忽然说道“当年你在九海归墟里与世尊天龙女结为法侣,她为你诞下了一个女儿,如今这个女儿已经长大成人,贵为神国学院的龙女战仙,不过据老夫所知她正陷入到一个极大的阴谋算计中,只要你”
“开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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