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喜欢吃的东西可太多了,沈初和傅言开了车出去集市上买了不少食材回来。
两人忙了两个多小时,做了整整十三道菜。
每道菜沈初都特意装出了一小份,放在那木棺下方。
这靠山的小村庄入了夜之后冷得像是在冰窟里面一样,沈初过来的匆忙,衣服没带多少,身上的羽绒服还是昨天晚上两人吃了东西,傅言带着她去买的。
身上的被子盖了两层,却还是觉得不够。
幸好傅言身上暖洋洋的,沈初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面,外面的风吹得鬼哭狼嚎的,沈初从窗外看出去,能看到外面那棵光秃秃的槐树的枯枝“嘎嘎嘎”地响。
院子里面亮着灯,厅屋里面也亮着灯,沈初的房间里面也没关灯。
她睡不着。
“睡不着?”
傅言见她看着窗外面,一直没闭眼,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温柔地问了一句。
听到他的话,沈初点了点头:“这天好冷啊,风也大,晚上吵成这样,也不知道李老头过去那么多年,一个人窝在这里面是怎么过去的。”
孤独感是最恐怖的,沈初虽然不像陈潇那样,喜欢夜夜笙歌、群友环绕,但她也绝对接受不了自己一个人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生活。
“我们都不是李老先生,所以谁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你不是说他总是喜欢看着那桂花树,或者我们觉得他一个人在这里很孤独,但对李老先生而言,他能和那桂花树在一起度过那么多年,也未必是孤独的。”
沈初笑了一下:“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么哲学的话了?”
傅言难得也叹了一声:“李老先生也是个性情中人。”
虽然不知道他和那位“笙儿”的故事是怎么样的,但他一个人在这地方守了三十多年,这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沈初抬手摸了一下他的下巴,傅言早上没来得及刮胡子,这边又没有刮胡刀,他下巴已经冒出细细的胡渣了。
她摸上去,有些刺手。
沈初突然有些好奇:“要是那次绑架我真的出事了,你会找我多久?”
“不会很久。”
傅言低头看着她,把人抱得紧了一些。
不会很久,不过一生而已。
沈初哼了一声,“风吹进来有些大,要不要把窗户关了?”
“你不是说怕野猫进来吃供品吗?”
沈初想了想:“亮着灯,应该不会有野猫进来吧?就算有,那也是李老头运气不好了。”
傅言弯了弯唇,“我去关窗户。”
风很大,虽然只开了半扇窗户,但冷风一直吹进来,也让人难以入眠。
傅言起身去把窗户关严,重新回来的时候已经一身冷气了。
沈初把人抱着,偎依进他怀里面:“睡吧,明天要早起呢。”
“好,晚安。”
“晚安。”
沈初这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她做了许多零零碎碎的梦,一会儿是李老头骂她花钱花得快的情景;一会儿是李老头躺在那躺椅上看着那桂花树的情景;再过一会儿却又是她离开时那天的情景。
一切像是一场梦,梦醒了,是寒冷萧瑟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