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巨大与完美,它的状态、形态与正常的树木没有任何区别,它仿佛就只是一颗在伽勒法26号上随处可见的树木,只是它生长到了极致。
苏晨也很惊奇,这样的一颗生命之树,是如何长成这个样子的,而它又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命?为什么能够成长到这种地步?
可惜,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不过,伴随着苏晨的“目光”向下,他却发现世界之树的完美状态却正在发生变化。
苏晨发现一点端倪,是在世界之树的中段的位置,在那里,世界之树的树木不再完美而强大,反而,它的木质结构发生了改变,变成了某种结晶般的状态,像是一根根晶体管,它们仍然保持着这颗树木应有的结构与模样,但是材质却发生了变化。
苏晨的眉头深深皱起,他的目光由此一路向下,却发现变化的范围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这种结晶化已经腐蚀了这颗世界之树的“心”。
它从根部开始蔓延,在世界之树的表层不显,却就像是某种病毒一样,只在世界之树的核心扩散、蔓延,将这颗世界之树完美而奇异的生命结构的中心蚀空,将之变成那种结晶化的结构,而且,这种结晶化的结构像是某种血液一样在世界之树巨大的树干之中蔓延,四通八达,延伸出来的分支连接在各个位置,它虽然没有将整颗世界之树变成结晶化的状态,但它几乎已经侵占了这颗世界之树的中下层,以及它最重要的根茎。
而这些结晶化的结构散发着惊人的热量,因此它们让这颗世界之树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热,仿佛随时都要燃烧起来。
而苏晨在这里甚至看见了圣所的树洞所在的位置。
这颗世界之树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其直径近千公里,那树洞只深入世界之树百余米,其实连世界之树的表层都没有洞穿,看似幽深直达,实则根本没有触摸到世界之树的关键,而在世界之树的内部,苏晨看见了一个奇异的过程。
在这“快进”的观察者视角中,那种像是血管一样在世界之树之中生长与蔓延的结构一点点探向那个树洞,最终与树洞位置向结合,与之连接。
这意味着什么?
苏晨不知道。
从旁观者的角度,他看见了世界之树对这颗星球的再造,在极短的时间里便目睹了这颗行星焕发出如此生机的全过程,也看见了那种结晶化的趋势一点点在世界之树的核心与内部蔓延开来的过程。
虽然苏晨没有看见开端,但他看见了其在世界之树内部彻底蔓延开来的过程。
苏晨虽看不懂这究竟是为什么,但他却明白一个道理——
一颗树,里面绝不会长晶体。
无论这种未知的晶体是什么材质、什么构造的,也绝不可能。
那么……
这些晶体究竟是什么?
就在苏晨生出这个疑问的刹那,这一方世界又一次“善解人意”的帮助苏晨拉近了视野。
他的主视角再一次发生变化,极具地向前拉近。
而严格地来说,这一次苏晨的视角是俯冲向地面与世界之树的深处的。
他的“视线”穿透世界之树巨大的“身躯”和结晶化的结构,一路向下,来到它的根系与深深的土壤之下。
在这颗行星的表层土壤之下,是盘根错节的世界之树的巨大根系网络,那些世界之树的树根在这颗星球的地表上蔓延,其覆盖的范围早已超过了世界之树巨大树冠所笼罩的范围,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掌,早已将这颗星球三分之二的地面囊括在手掌之中。
而在根系的位置,结晶化的状态越发严重,某些根系的角落甚至已经完全结晶化了,结晶化的状态透过里层结构,将外部的根系也完全变成了那种结晶的状态,呈现出一种与正常世界之树带给人的生命感完全不同的、纯粹的完美。
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让人目眩神迷的完美感觉。
苏晨见过这种纯粹的完美。
那是在次级态原生命的身上。
这一刻,苏晨心中的不安开始放大,而他的目光则正一路向下,冲向更深层次的地底。
世界之树,被镇压在这里。
在这里,苏晨看见了深埋于地下的四方祭坛,它们的本质是一颗颗巨大的钉子,它们的长度与大小,超出了苏晨的想象,四方祭坛的每一个,都接近这颗行星的半径长度。
而这些四方祭坛便被人于这颗星球的四方钉入地面之中,直达这颗行星的内核。
在这个过程中,世界之树的根系于这颗行星的内层蔓延,覆盖并包裹上这四方祭坛,形成一个巨大的闭环封锁,然后……
这分别于行星四方贯穿进入这颗星球的“钉子”的末端在这颗星球的地核汇聚。
这颗星球是“空心”的。
星体的中央是空的,当然,也许它本来不是空的,只是被人挖空了,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原生命,就被镇压在这里。
那是一块被四方祭坛贯穿的原初石。
它的体积极大,伽勒法26号上的两个魔都加在一起,也没有它那么庞大,而它却被四方祭坛交错贯穿,钉死在行星的深处,取代这颗星球的星核,散发着惊人而可怕的力量。
它发挥着地核的作用,为这颗星球带来磁场与动力。
世界之树是让这颗不可能诞生生命的星球诞生生命的重要因素,但它的存在只占了一半的因素,这颗星球得以如此生机勃勃,另一半的功劳则要归功于这被永镇的原生命。
这块原初石,就是原生命。
在这里,苏晨终于找到了他所听见的那道声音的源头,正从这块原初石中传出,它仿佛就如同一颗巨大的心脏,跳动越来越剧烈,其博动的声音由此越来越巨大,透传地表,回荡为行星之音。
……
……